翰轩和妹妹骑马并排走着,玉儿从小如男孩子般长大,所以骑射也略通一些。玉儿从怀中取出手帕,在哥哥眼前一晃,说:“曼姐姐给我的”。翰轩想抓在手中,可玉儿一甩,又把手帕收入怀中。玉儿说到:“曼姐姐可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曼姐姐不仅美貌,还通晓诗文,说话也柔声细语。”玉儿的赞美,翰轩心里听得美滋滋的。不觉眼前都是曼儿的身影。
都城长安皇宫内,李年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正要给纪公公送去。自入宫以来,纪公公很照顾自己,前段时间又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心中自是感激不尽,所以李年如孝敬父亲一样孝敬纪公公。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说:“小李子,纪公公让你快去他那里。”李年说:“我正要送茶过去。”那小太监斜了眼李年,怪声怪气的说:“你这孝子没有白当,如今可要威风了。”李年对他嘲讽的话语并不理睬,端着茶壶来到纪公公的房间。他把茶壶放在案几上,为纪公公倒了一杯递到手中。纪公公开心的说:“李年啊,明起你就不用干那些粗活了。”李年不解,疑惑的望着纪公公,纪公公接着说:“明日开始我就到皇上身边主事,你随我一起去。”李年一听心中暗自欣喜,他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纪公公爱怜的扶起他,拍拍他的后背,说:“你下去准备一下吧。”
李年回到自己房中,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他在心中声声呼唤:爹爹,孩儿就要有机会给你报仇了,娘、妹妹过不多久我们就可以团聚了。他那俊美的双眼射出一道寒光。
这日,老夫人正和曼儿做着针线活,这时张嫂进来说:“老夫人,郑太医家的下人来了。”老夫人来到上房的堂屋,郑家下人见到老夫人,从怀中取出书信,交给她,夫人展开细看:嫂嫂,明日是愚弟的生辰,请嫂嫂、侄女来家中小聚,明日我将派人去接你们。老夫人看罢书信,对来人说:“回去转告你家老大人,我明日和小女定去为他祝寿。”
李母回到房中,将事情告诉了曼儿,李母忧心的说:“可送些什么礼物好呢?家里没有一件拿得出门的礼物。”曼儿说:“我看郑太医也不是小气善妒之人,况他也知我家境况,不如我们绣些饰品送给他。”李母说:“也罢,只好如此。”于是母女二人绣了些物品放在礼盒之中。
次日,老夫人早早收拾停当,曼儿也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衫,这时,郑家的轿子来了,母女二人坐进轿子。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仆人打开轿帘,母女俩走出轿子。这时郑太医和一位雍容典雅的妇人站在面前
那妇人过来拜见李母,含笑说道:“嫂嫂、侄女一路辛苦了。”李母知这必是郑太医的夫人,于是还礼说:“多谢相请”。曼儿上前行礼,说道:“拜见叔叔、婶婶,祝叔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郑太医哈哈大笑。一行人进到厅堂,郑家的夫人一路上都在端详着曼儿,心里甚是欢喜。厅堂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位公子和一位美貌的少妇。郑太医叫过三人说:“振业、振成、芝兰你们来见过李家伯母。”三人依次过来拜见李老夫人。老太医指着年纪稍大一些的公子和那个美貌的少妇,说。:“
嫂嫂,这是我的长子和媳妇,振业、芝兰。”又指着另一位公子说:“这是次子振成。”曼儿低着头站在母亲的身后,李母说:“曼儿,见过你的两位哥哥和嫂嫂。”曼儿上前盈盈一礼,低声说到:“拜见两位兄长、嫂嫂。”三人都被眼前这美丽的少女惊呆了,竟愣了片刻。芝兰忙上前用手搀扶说:“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宴席结束之后,郑家夫人请母女去后堂小坐,两位老夫人讲了些客气的话语,曼儿不便多言,便安静的坐在一旁。郑夫人问:“嫂嫂,曼儿今年几岁?可曾许配了人家?”李母说:“今年一十六岁,还没有许配人家。”郑家夫人心里欢喜,说道:“曼儿这相貌、这脾性定要寻一好人家,才不委屈了她。李母点头。
送走了李家母女,夫人来到老爷的书房,她说道:“这曼儿姑娘,我甚是欢喜,若振成娶她做媳妇,岂不很好。”郑太医说:“嫁给振成,只怕会亏待了曼儿。”郑老夫人嗔道:“你怎如此贬低自家孩儿,论振成的相貌,和我郑家的威势,这即墨城几人能比。”郑太医斥责夫人,并说:“这门婚事万万不可。你该管管振成,休叫他在外惹事生非。”
这郑太医虽是谦逊有德之人,然这二公子却颇有几分顽劣。加之母亲的娇纵,便沾染了些纨绔子弟的恶习。自今日见到曼儿,心中便念念不忘,故一整夜都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翰轩坐在桌前,他将自己画的十几张曼儿的画像,摆在面前,心中不免惆怅,日思夜念的佳人啊,何日才能再相见?他拿出从妹妹那里哄来的手帕,轻轻地放在鼻尖,仿佛那兰花的清香从手帕中透了出来,又想自己这番情意,曼儿小姐必定不知,他那明亮温柔的双眸不觉黯淡了下来。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郑府的二公子也在思念着佳人,这几天他倒安静了许多,不再去外边惹是生非,连郑老夫人也觉奇怪。这日,吃过早饭,她叫来了振成,夫人慈爱地说:“我儿,近几日怎没去会朋友,这样安静,倒让娘不安起来。”振成说:“娘,我有一心事,不知娘和爹爹能否应允?”他看看娘,又接着说:“李世伯家的曼儿我甚欢喜,不知爹娘可否为我去提亲?”老夫人无奈的说:“我也有此意,那曼儿不仅貌美,且温婉贤淑,我也十分欢喜。奈何你爹爹不同意。”振成不解,问道:“爹爹为何不赞同?”夫人说:“你爹爹说你太顽劣,不配这曼儿。你且等些时日,容娘慢慢说服你爹爹。”振成不悦,生气的说:“爹爹怎能如此贬低孩儿,孩儿纵是顽劣些,也没有不守规矩,且如今姐姐是皇后娘娘的亲信侍女,舅舅正在前线抗击匈奴,我们何须惧怕他人。”
郑老夫人听儿子说起女儿,不禁心中百感交集,自离开都城那日见过女儿一面,自今也没有音信,如今已一年有余,不知女儿可好,想此,不禁流下泪来。振成虽是顽劣,然对母亲十分孝顺,见母亲伤心,想她必是思念姐姐,后悔自己不该提及姐姐。于是,也不再提要娶曼儿之事,便闷闷不乐的离开母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