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站在大殿门外,只听,一人说道:“这赵无信,还真是无信,怎又降了匈奴,陛下最恨投降叛国之人了。”另一个摇摇头说:“这赵无信本就是匈奴人,幸好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否则不知要牵连多少亲戚。”另一位压低了声音说:“听说这贼有一个兄长如今就在胶东,陛下已经秘密派人去抓捕。”李年听此,心头大惊,这降将不是赵公子的叔叔么?那赵公子一家岂不是要遭灭门之祸。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有双翅膀飞回即墨去通知赵家,又想,唉,即便自己现在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恐怕也来不及了,只有期盼上天保佑,赵家能逃过此劫。接下来的两天,李年小心的打探消息,均没听到赵家已被被抓获的消息,李年的心中略微安稳些。
三天后,李年随皇上回到了未央宫。傍晚,李年来到纪公公的住处,问淑静是否来找过他,纪公公起身关好门,他来到李年的身边,低低的声音说:“你不在这几日,出了大事啦!”李年急问:“怎么了?”纪公公叹道:“唉,淑静嫁给了徐大人。”李年心头一痛,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心里是那么在意她,自己已不觉中爱上了她。纪公公又说:“皇后指婚,风风光光嫁到徐家,还有翠儿陪嫁。”又叹了口气说:“可怜的孩子,就在新婚之夜,不知被谁下了毒,三人全死了。”
李年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他在心中暗暗的说:淑静姐姐,你好糊涂啊!怎能走上这条不归路,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呀!你定是替我为父报仇,才这样做的,李年心中痛苦不堪,也只有不停的责备自己,没有任何办法。纪公公接着说:“不知是何人这样歹毒,听说这徐大人妻妾成群,以前也有新人被悍妇害死的,只是这次连徐大人的命都要了去,皇后已经派人去查了。”李年说:“我去看看她去。”起身向外走去,纪公公拦住他,说:“你去算怎么一回事,我知你们交好,李年认命吧,我们这些奴才哪有自己的命,主子想怎样我们都要听从。唉!”
李年又问:“淑静姐姐的父母双亲可来了。”纪公公说:“想是应该来了,可怜郑太医了,女儿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李年吃了一惊,问道:“可是公公为我写信救家妹的郑太医?”纪公公疑惑的望着李年:“你竟不知淑静是郑太医的女儿?我看你们关系很好,以为你早已知道了。”李年又问:“淑静姐姐是郑太医的女儿,皇后竟然如此待她?”纪公公说:“一个小小的太医,在宫中就像一只蚂蚁,况这郑家在朝中也没有根基,只是这郑太医的夫人有一弟弟在卫将军手下,也官职卑微。”李年听此,心中懊悔不已,不知自己以后还有何颜面见老太医。
原来,就在李年随皇上去甘泉宫那日,皇后对淑静说:“后日,是个好日子,你就嫁过去吧!翠儿作为陪嫁,随同你一起入徐府。你今日就不要服侍我了,下去准备吧!我给你新作了几件衣裳,选一喜欢的后日穿吧。”淑静回到自己房中,翠儿走了过来,翠儿哭着说:“淑静姐姐,我宁死也不去徐府,听说这徐大人荒淫无度,家中丫鬟,老妈子皆被淫遍,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宫女,可我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啊!”她走向房间中的一个橱柜,说道:“淑静姐姐,恕翠儿不能陪你去了。”说完一头向柜角上撞去,淑静吓得连忙抱住她,哭着说:“好妹妹,容我想想办法,救你出去。”翠儿伏在淑静的怀里,哭着说:“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哥哥生性懦弱,嫂嫂骄横,我即使出得宫去,也会被他们卖掉,生不如死。”淑静为她擦去眼泪,说:“我姐妹二人,纵是死,也不能便宜了那姓徐的,我们让他一起陪葬,我已想好了法子,本不想牵连你,让你也白丢了性命,今日看你这般坚决,也罢!黄泉路上我们做伴,也不会孤单害怕。”说着两人抱头痛哭。
成亲之日,一顶轿子,将两人抬进了徐家。此时徐家,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他的两个小妾,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何因,大打出手,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斑斑血迹,也无人劝开,众妻妾只在一旁哄笑。
拜过天地,淑静被送进新房,翠儿陪着。此时房中只有姐妹二人,淑静从怀中取出毒药,放入酒中。她泪眼婆娑,暗想:爹、娘,女儿不孝,先走了。来世再做你们的女儿尽孝吧!李公公,我今日除去此人,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希望来生我们有缘,能做夫妻。她又看了看翠儿,说:“来生,我们做姐妹。”翠儿泪珠滚下,说道:“淑静姐姐,在宫中这几年,多亏你照顾,不然翠儿可能早没命了。”淑静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说:“不怕,姐姐陪着你。”
这时徐成明满身酒气,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他上前捏捏翠儿的脸蛋儿,又向淑静走过去,一把掀掉盖头,说道:“美人,我就说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每日去皇**中,你还给我脸色看,今日定要陪老子玩个够!”又指着翠儿说:“你也不许走,一会陪老子一起玩。”说着向淑静扑去,淑静厌烦的推开他,强颜欢笑,说道:“大人,喝了交杯酒,再同你行乐。”徐成明大笑,说:“好,算你识趣,倒酒来!”翠儿上前到了三杯酒,她说:“我敬老爷、夫人愿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徐成明端起酒杯,淫笑着说:“还真是会讲话,把我伺候好了,我也不会亏待于你。”淑静端起酒杯走进翠儿身边,她拉起翠儿的手,对徐成明说:“我姐妹二人,以后一定尽心服侍大人,我们敬你。”徐成明得意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可要及时行乐,你们……”话还没说完,便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上。
淑静为翠儿理了理头发,用手帕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微笑着说:“我们走吧。”翠儿嗯了声,两人同时将酒倒入口中。可怜如花的两个青春年少美人,就这样玉损香消。
翰轩已走了三个月,曼儿每日都盼着他回来,每次听到敲门声,她便跑去开门。然终不是自己日思夜念的人。此时已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庭院中的两株桃树似乎没有去年开得茂盛,曼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想起去年和玉儿在此玩耍的情景,不禁怅然若思。这几日娘的身子不大好,前日请了郎中,吃了几服药,终不见有起色,心中焦急,倍感无依无靠,不禁鼻子一酸,滴下泪来。
这时张嫂走了过来,她忧郁的说:“小姐,我看老夫人病得不轻,我们还是再找个郎中瞧瞧吧。”曼儿站起身,刚要讲话,忽然一阵头晕,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