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守挨打,严闯只是眼皮动了动,眼镜都没有睁开,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等刘伶和严业跑到小树林的时候,严守正架着满脸是血的刘光光准备走呢,见到严业来了,刘光光也顾不得疼了,咧嘴就哭了起来:“哥,是刘全他们打的我们呀,他把他老表也叫来了。他还让我们给他跪下,哎吆,严守哥,你轻点,我的腿断了。”
严业跑过去接替严守架着刘光光:“哥,你没事吧。”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没事,就是有点疼,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严守故作轻松的说道。
“哥,你怎么不还手呢。”严业平静的说道,但是这种平静里掩饰不了滔天怒意。
“爹不让咱们打架,打架了爹会不高兴的。”严守揉着发青的眼窝:“刘伶你咋哭了。”
刘伶看着满脸是学的刘光光和鼻青眼肿的严守,泪再也忍不住了。
“女人就是麻烦,哭什么吗?不就是挨顿打吗?好了好了,别哭了。”严业看着刘伶哭,没来由的一阵心里不舒服,下意识的用手帮刘伶擦起了眼泪。“哥,你说你也是,不打架你不会跑吗?跑总行了吧。”
“那我跑了,刘全会把光光打死的。还有小弟,你不能给别人打架,要不爹会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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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下,严业扯着刘伶,架着刘光光,严守在后面跟着,四人映出长长的影子。年少时,总有些记忆是岁月无法磨灭的,而立之年在回首,那些青涩的记忆是不是会让人感觉有种小小的幸福。
严守和刘光光被打的这件事在刘全的父亲刘广施加的压力下就这么过去了,谁让刘广是刘寨村的书记呢,而且刘广的妹夫还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只是刘广再也没有让刘全回过刘寨村,对于严闯家的二儿子他也甚是忌惮,前年自己儿子躺一个月他还历历在目。这件事对于所有人都算过去了,但是对于严业,这仅仅是个开始。从小到大,连老家伙都没有动过严守一根指头,他刘全凭什么?再说严守也是为了他严业才挨打的。
刘寨村里,除了严家外,清一色的姓刘。现在还能听到村里老一辈人说,严闯是十三年前从SD逃饥荒的异乡人,来的时候带着两岁大严守和刚满周岁的严业。听说严闯的婆娘在饥荒里饿死了。严闯老实本分,平时的话不多,谁家要是有事招呼声他就去帮忙,在刘寨人缘不错。严闯家的大儿子可能先天少根筋,实在过了头,刘寨村里虽然背地里笑他傻子,但是明面上还是能过的去。严业呢,就是能打,下到同龄上到大几岁的全村哪家孩子都挨过他的打,好在他比较怕他爹,谁家孩子受欺负了一准找严闯告状,好在严闯狠的下心管教孩子,倒也没激起全村公愤。刘寨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无不忌惮严业,这才成就严业三校长的威名。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仲夏。
在刘寨中学所有初三的学生都为中考忙碌着的时候,我们的三校长依然悠哉着,想起来的时候就回去校园视察视察,在校园里偶尔碰到校长班主任之流,他们还会主动给严业打招呼。按他们的话说:这小子没几天蹦跶了,中考结束,这瘟神就送走了,中考前这段重要的日子里,为了这瘟神不影响其他好学生,还是由着他去吧。
“那位学生你过来下,说你呢,看什么?操场除了你就没其他人了。”严业这天中午又溜达进了校园,正无聊想找人解闷呢,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身穿粉色运动短衫,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围着操场跑步。
“你是给我说话吗?”身穿粉色运动短衫的女孩一脸的茫然。
等女孩回头,严业这才打量起女孩,如羊脂般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瓜子脸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运动短衫勾勒出那略显青涩的身段,这容貌和刘伶有的一拼。严业暗暗想道。刘伶流露出的是那种古典的儒雅之美,眼前的这女孩则是青春阳光的蓬勃之美。
严业就近找了个石椅做下,翘起二郎腿:“来,你过来。”等女孩走到面前这才又说道:“我说小姑娘,你哪班的?叫什么名字?这别人都好好上课,你居然逃课?”
穿粉色短衫的女孩扑哧笑出了声。“严肃点,我正问你话呢。你信不信我叫你家长来。”女孩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摆出的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心想左右无事,干脆逗他玩玩。
“我叫王芸,是初三三班的,你又是谁呢?”女孩的声音甜美动听。
严业疑惑的挠了挠头:“我怎么不知道三班还有这么个美人坯子。”说完才发现在自己失态:“咳咳,哦,三班的呀,那别人都在上课你怎么逃课了呢?”
“我心情不好,想逃课就逃了呗。你又是谁?我做什么要你管吗?”王芸听到面前的俊朗少年用美人坯子来形容自己,稍显不快。
“我是谁?”严业寻摸了四周,发现除了篮球场有个打球的男孩,再无他人。忽然想到刘光光的好,要是此时刘光光在的话肯定会说:这就是英雄与侠义并存,帅气与智慧化身的闻名刘寨中学的三校长严业是也。想着严业朝着篮球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等到篮球场那男孩注意到这里,才摆手道:“你,打篮球的男孩,过来下。”等到打篮球的男孩跑到近前,严业这才说道:“你给这位女同学说说我是谁?”
“你是我们英俊潇洒,高大威武,一身生气,两袖清风。。。。。。貌似潘安的三校长啊。”打篮球的男孩一脸的谄媚。
严业听的是心花怒放,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咳咳,好了好了,我哪有那么好了”说着看向叫王芸的女孩:“知道我是谁了吗?”然后学着刘一峰班主任的口气说道:“今天你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为了学校的声誉,也为了你的将来,我一定会去见你家长的。”
王芸呢,此时已经笑的肚子疼了,为了忍住笑,憋的面红耳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严业看着面红耳赤,眼里含着泪的王芸,心想这玩笑开大了:“小姑娘你别哭呀,我给你开玩笑呢,不会去见你家长的。”说着下意识的要帮王芸擦泪,只是被她轻巧的躲开了。
“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不好好上学翘课打篮球?”严业扯开了话题。
“三校长,我叫刘天赐呀。”刘天赐看着严业一脸茫然的眼神又说道:“你不记得了,三年前在刘寨村后面的鱼塘里,你还揍过我呢?想来了吗?我抓的一条特大的草鱼给你了。”
“哦,小刺猬呀,我记起来了,怎么这三年你没长个子呀,个头还是那么小。”严业的印象中有这么个叫刺猬的人。说着还拿手拍了拍刘天赐的头。
“我爹的个子都不高,我想长高也难呀。”刘天赐一脸的无奈。
“嗯,对了,你爹干嘛呢?好一段时间没见过你爹了。”
“我爹呀,在镇上帮人家盖房子呢,听俺娘盖的是大楼,要盖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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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家长里短,倒是把王芸忽略了,王芸听的也是津津有味。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刘一峰刘主任带着一班的学生来操场站队,一班和三班第四节课是体育课,严业有这么个印象。
严业看着刘一峰挺着肚子气喘吁吁的跟在学生后面,慌忙说了句:“这个叫王芸的同学,你心情好了就进班吧,小刺猬呀,有时间找我玩哈,我还有事,走了先。”严业怕的不是刘一峰,怕的是刘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这小丫头逮到,自己少不了要补作业。
“死严业,你去哪?刚才上课时还见你呢,这转眼就跑操场逃课来了,不许走,给我站住。”人群中的刘伶眼神是多么犀利呀。
“我肚子不舒服,正想去厕所呢?你们先上站队,我等下就到。”严业听到刘伶的声音那是一阵头大。
“不许去,你给我憋着,你敢走我回去告诉伯伯。”说着刘伶跑过去抓住严业。
王芸满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切,这小子原来叫严业,好像听爸爸提起过。
上课铃响起,一班站好了队,学生面前的刘一峰挺着大肚子依旧气喘吁吁,旁边站着的是身穿粉色运动短衫的王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