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严闯一个人游荡在燕京郊区的大街上,被路灯照射出的修长身影显得是那样孤寂。
这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物是人非,熟悉的那种曾经幸福的感觉。望着同样的路灯,同样的人又在哪里?
当年就是在这条街上,林须眉牵着刚蹒跚学步的严守,他抱着两个月大的严业,一家四口边散步边商量着第三个孩子的名字?就是那次散步,夫妻俩商量好两年后的第三个孩子叫:严享。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街口,严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压抑,放声长啸,悲愤凄凉之声响彻整个燕京的上空。
按照共和国的惯例,高一开学时第一个星期是军训,军训结束后才会分班上课。
虽然已经立秋,但中午的天气依然酷热难耐。盘龙中学的操场上,学生们被分成十一个纵队,正在进行着军训。
“立正,稍息。。。。。。”学校从盘龙镇武装部请来的武警教官正在训练着学生。
“报告。有位同学热晕了。”纵队里一个学生喊道。
人群里顿时炸开来了锅,不一会,一个留着毛寸头,俊朗清秀的少年被抬了出来。在教官的指挥下,少年被抬向了盘龙中学的医务室。
教官看着被抬走的少年,不由暗道,现在的孩子真是娇生惯养,一点苦都吃不得。尤其以刚才那位少年为甚,军训三天,热晕了六次,早晚各一次。
盘龙中学的医务室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就是因为前些年军训时一个学生中暑了,因为学校方面没当回事,耽误了最佳抢救期,所以送到医院时就不行了,这件事被有心人闹的满城风雨,校长引咎辞职后,医务室这才应运而生。
学生们大病去医院,小病忍着,所以平时的医务室门可罗雀,也就是每年军训时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学生中暑,这时医务室才显示出存在的价值。
医务室里有一个主治医生和一个小护士,主治医生是个退休的老中医,学校方面看中了他的廉价,这才聘请了过来。小护士呢,是个十七岁卫校女学生。因为家里没关系,所以在学校分配实习的时候被分在了这里。
带着老花镜的老头此时正坐在医务室的门口焦急的望着操场方向,嘴里还喃喃说道:“怎么还没来呢?千惠要不你去操场看看。”
“宋爷爷,你别着急呀。再等会看”千惠也纳闷,按照以往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来了。
两人话刚落音,操场方向几个同学抬着一个人向这边走了。
“来了,来了。”老中医慌忙起身进了医务室,穿好白大褂,带上了听诊器。
被同学们抬进医务室的自然是严业,抬进去放到病床上,老中医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说道:“没什么事情,热中暑了。你们先回去军训吧,他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一直闭着眼的严业听着同学们走远的声音,这才睁开眼问道:“光光呢,还没中暑吗?”,面色红润的严业哪里有半点中暑的样子。
话刚落音,同学们又抬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刘光光了。
五分钟后,四人开始了麻将大战。
“老宋你要五万对吧,千惠你要两条对吧,你看什么看,光光,我知道你要二饼。哈哈,红中,我看你们怎么赢?”严业自信的打出一张牌。
“十三幺,胡了。”老中医兴奋的推倒牌,在学校的这几年也就这几天是最开心的。
一圈打下来,老中医自摸两把,千惠自摸一把,严业放一次炮。
一上午打下来,除了光光自摸一把,其余的时间两个人都在输,军训的结束哨响起时,两个人口袋也空了。
老中医摸了摸鼓鼓的口袋一脸微笑的送走输光的两人,等两人走远后这才对千惠说道:“现在知道麻将的魅力了吧,呵呵,不但能消磨时间,还能赚点外快。今天上午的钱就不分了,下午你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们输给这俩菜鸟点,呵呵,放长线钓大鱼。。。。。。”
军训开始的第一天,严业就满脑子的琢磨怎么逃避,最后还是光光想出中暑的点子,两人先后被抬进医务室后,发现里面是同样寂寞的一老一小。四人相见恨晚,越聊越投机,最后话题转到国粹麻将的上的时候,严业和光光产生浓厚的兴趣,第一天,老宋教会了两人打麻将,第二天四个人就开始小赌怡情了。
夜,盘龙镇西街区别墅的阳台上。
严业和光光、严守、刘伶四人正在天南海北的闲聊着,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严业高谈阔论。
“不早了,可以休息了。明天还要参加军训。”卧室里已经换上家居服的凤英再一次催促道。
“(省略数万字的浪漫感人的过程)最后,男主和女主终于结婚了,只是在婚礼上,女主由于婚纱太长了,所以不小心踩到后摔倒了,结果后脑勺撞在椅子上摔死了,男主悲愤下心脏病发也死了。婚礼乱了起来,最后双方的父母为了护住尸体也被踩死了,总之参加婚礼的人被踩死了一半,踩伤了一半的一半。好了,故事讲完了,大地开花,刘伶找她妈。”严业草草的把故事结尾。
“死严业,我再也不听你的故事了。”刘伶恨恨的说道,也只有严业能讲出这么荒唐的故事。
严业一脸贱笑的叫起睡熟的严守,说明天把故事重新改下结局,这才下楼去睡觉。
老家伙自然没有搬到别墅住,别墅里二楼的三个卧室,严业、严守和光光每人一间,三楼带阳台的大卧室留给了刘伶和凤英。
夜深了,躺在床上的严业挠着头,脑袋里胡思乱想,数了上万只羊也没有睡着。
首先想到的是老家伙,他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怎么样了。军训完得回去看看了。想到老家伙又想到林氏格斗,让稍微有点睡意的严业又清醒了,为什么老家伙就是不肯教自己林氏格斗术呢?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无论用什么办法这林氏格斗我是一定要学的,一定要学。。。。。。
又默念了近万遍的“一定要学”严业还是感觉不到睡意,脑子不受控制的严业忽然又想到了刘一峰,想到刘一峰不能不想李氏父子,由李氏父子不能不想王芸,想着起身打开灯,把珍藏起来,王芸给他写的信拿出来又读了一遍。这丫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计划军训时找机会去看她呢,可是盘龙中学军训很严厉,开始结束时都要点名。初来盘龙中学的严业准备低调一段时间观望下,这才取消了计划。军训结束已经是傍晚了,想想傍晚去找王芸,以他对老王的了解,见到的可能性为零。看来只能等到军训结束了。
等脑子想到互助团的事情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严业狠狠的捶了额头,看来又将是昏昏沉沉的一天。
严业无精打采的吃了早饭,四人便一起去盘龙中学参加军训了。
到了学校操场严业刚想去站队,就被教官叫到了一边。
教官看着严业由于一夜没睡而略显苍白的脸,一脸关切的说道:“你叫严业对吧,看你的脸多白。哎,这都是缺乏锻炼的后果啊。学校有制度的,每个学生必须参加军训,要不是这样,我就让你回家休息了。这样吧,你去医务室休息会吧,等结束点名记得过来就行。”
严业暗笑一声,这还因祸得福了,本来今天就是阴天,天气挺凉爽的,接连热晕三天的严业今天总不能凉快晕了吧。想着严业道了谢就向医务室走去。
今天医务室里没有展开麻将大战,三缺一,这么个凉爽的天气里光光没有中暑的机会,躺在病床上的严业补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的严业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熟悉人影,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证明他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