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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纪元肆拾叁】危言

话说五位战神之子误闯龙冢,触怒了龙神,与龙神的五个儿子大战一番,各个被打得身受重伤,仓皇逃离,原本是战神派来约束儿子们的皝却因为这场灾难,结识了他毕生中第一个朋友。

与龙神宠离开了沉闷的龙冢后,皝与宠在漫无边际的八渊大地上四处旅行,此前皝从来没有离开过战神契戬的视线,所以他虽然诞生了一万年,却从未好好地看过自己生长的大地是什么样子,龙神知道这件事以后惊讶之极,对战神契戬的偏见又加深了一分,认为“那个暴力狂”虐待孩子,约束孩子的自由,限制了孩子的成长。

“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绝不可能限制他的成长,要是我的儿子有这样的天赋,早已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神了。”龙神对皝的品质赞不绝口,对他的境遇越发地感到惋惜。

为了弥补皝迷失的童年,龙神带着这个谦逊有礼却又有点羞涩古板的少年走遍了鸿元古陆,看遍了名山大川,又游遍了五湖四海,少年的善良与不和年龄的懂事令龙神的内心深有感触,原本在他人面前高贵冷傲的龙神,甚至愿意现出原形,让皝坐在自己的头上,带着他翱翔于九天之上,在旁人看来,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皝跟随着龙神在八渊空浩瀚的世界里游历了三年,期间战神也派人来找寻皝,但都被龙神赶走了,他们结伴而行的这三年里,皝看到了那些只有在天书里才看到过的动物植物,各种自然现象,也游历了各个古灵建立的国家,还结识了许许多多友好的神灵,宠教给了皝许多智慧,传授了皝各种技能,皝和宠也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他们的友情根深蒂固,令世人羡慕。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万里无云的夜空下,皝和宠躺在宽阔的原野中央,望着夜间温婉柔和的曌星,细数着漫天的星辰,聆听着昆虫的耳语。

龙神宠对着曌星中的月女神玄烛挥手致意,玄烛注意到宠的致意,对他温柔一笑,一道柔和的月光便洒在了宠和皝的身上,皝羡慕地看着宠,感叹道:“龙神大哥真是天地间最大的俊杰,就连冰清冷傲的月光女神也会在你面前露出微笑。”

龙神闻言,眉梢微蹙,转过头来看着皝,道:“在你眼里,夜里的曌星一直是冷冰冰的吗。”

皝沉思了片刻,望着月光女神那亘古不变的美丽容颜,淡淡地道:“我从未见过我的妈妈,每当我问起父亲妈妈的样子,他就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是想妈妈的时候,就看看玄烛女神,她和我的妈妈很像。”

说到这里,皝的言语间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可是,每当我望着月亮时,根本感受不到爱,月光虽然温柔,却无法慰藉我的心,女神虽然美丽,却终究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如果母亲的爱,就像月光一样,如同稍纵即逝的流水韶华,那这爱也着实冷淡了些……”

龙神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忽然笑了起来:“呵呵,说起来,我也算是没有父母的人,生命女神和元氧神生下了我,我一出生便拥有现在这样的智慧和力量,我没有童年,也没有成长过,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培养和教育,我的一生中,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付出努力,只要想做,就能做到,万年前的那场战争说白了全靠我才能打赢,这场胜利在众神眼里来之不易,在我看来却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可言,呵呵,也许在世人看来,我龙神宠很伟大,但我只不过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一个神话,有劫难时就拿我当做救世主,天下太平时就让我当个游手好闲的闲人罢了。”

龙神转过头来,对皝郑重其事地道:“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堂堂龙神不能有这种负面情绪,你也不许跟旁人提起此事。”

皝点了点头,心中感慨道:原来即便是天下最强的神,在自己的世界里依然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皝的真实身世是光灵兘和暗灵亪的孩子,他天生就拥有着阴阳两性的体制,这种体制使得旁人都歧视他,而龙神宠在知道此事后,虽然大为惊奇,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对待皝依然像平常一样,这让皝非常感动。

此时此刻的月色下,皝怔怔地凝望着宠的面庞,龙神的双眼微微闭上,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金色的长发,俊逸脱俗,高贵典雅,那容貌是绝美的,即便是女神也不由得自惭形秽,看着看着,皝不由得痴了。

龙神宠似乎注意到皝的眼神,笑着说:“嘻嘻,你这样盯着我看,难道我很好看么?”

皝连忙撇过头去,白玉般的脸颊上透出一丝红晕,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龙神看了看他的状态,心中依然明白,更加按耐不住笑意。

“我这是怎么了,宠大哥是有妻室的人,而且还有一群儿子,我到底在想什么呢……”皝陷入了困惑之中,他是第一次如此地信赖一个人,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更没有人有过皝这样的困惑,自身拥有两种性别,不论是对男性产生好感,亦或是对女性产生好感,都是一种异样的感情。

宠笑道:“臭小子,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皝心头一颤,辩解道:“我……我没有胡思乱想……”

“哈哈哈哈……那为什么……你的脸红成这样?”龙神豪迈地大笑起来。

“龙神大哥……”皝紧张地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知无不言。”宠笑道。

“爱……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大哥是有妻室的人,应该知道……爱是什么吧。”

龙神眉梢微蹙,思索了一下,道:“我的妻子……她并不是神灵,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龙族姑娘,我们在三千年前相识,情投意合,她为我生下了九个儿子,生下小儿子的时候,她难产去世了……”

“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皝歉疚地道。

“没关系,皝”龙神淡淡一笑,道,“虽然她去世了,但是她的灵魂始终活在我的心中,我和我的子孙都会永远牢记着她,亘古不变,也许这就是爱吧。”

皝凝视着龙神的双眼,那双俊美的眼中满是惆怅与坚强,皝的心中不由得忧伤起来,他感到自己和宠虽然成为了好朋友,但是也许注定只能做好朋友,在爱情这条路上,他们的距离天遥地远。

第二天早晨,皝便告别了宠,踏上了归家的路,宠原本还想挽留几句,但是皝去意已决,宠也不便强留,只好依依惜别。

回家的路途漫长而遥远,皝本可以用光行术瞬间结束这段旅程,然而他厌倦了风驰电掣的奔波,心中又有着沉重的包袱,是以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竟停了下来。

皝在一个堕辰坑之中停了下来,这个坑是数千年前的堕落星辰撞击形成的,至今依然保存完好,皝在这个堕辰坑的中央停下了脚步,这里建立着土灵的村落,皝便找了一个驿站休息。

驿站中只有几个土灵平民在歇脚,店主热情地招呼了皝,但是皝并不需要什么服务,于是店主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这时,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手持图腾拐杖走进了驿站,伸出一只干瘪的手向旅客们祈求施舍,旅客们可怜他,便施舍了几块玉石给他。

当这个流浪巫师走到皝面前时,皝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我……我什么也没有……”

谁知那流浪巫师盯着皝的脸凝视了片刻,忽然尖叫道:“绝天惑神,阴阳之子!”

众旅客被那流浪巫师的尖叫生吸引了目光,皝大惊失色,轻声道:“你在说什么?”

流浪巫师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一天!”

不待皝反应过来,这个奇怪的巫师便拉住皝的手,一阵风似地冲出了驿站,冲进了村镇外的小树林中。

皝一把甩开巫师干瘪的手,那只手看上去宛如僵尸,皝震惊地道:“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流浪巫师把斗篷摘下,露出那张阴鸷的脸,一对血丝密布的眼睛里满是仇恨与怨念。

“你的父母是谁?”流浪巫师阴森森地问。

“我父亲是战神契戬……”皝如实答道。

“错!”巫师尖利地喊道,“大错特错,你的父亲是光灵兘和暗灵亪!”

“你这个疯子,不要胡言乱语了。”皝看着巫师的疯狂举止,厌恶地道。

“哼哼,可悲呀可悲,契戬杀了你爹娘,你却认贼作父,真是个不孝不义的玩意儿。”流浪巫师冷笑道。

“你在胡说,休怪我无情。”皝听得他侮辱父亲,心中怒火中烧。

“难道你在契戬的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点异状都没有察觉吗?”流浪巫师咬牙切齿地道,“为何他从不让你解除外界事物,尤其是不让你接触玄灵,为什么你有如此高超的天赋,但是却没有神灵之力,为什么契戬从没提过你母亲,为什么你会是阴阳体质?”

皝大惊失色:“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流浪巫师双眼圆睁,撕开了自己破败的斗篷,露出了浑身雷霆闪电似的疤痕,那些疤痕闪烁着淡淡的紫色微光,仿佛是符文法阵。

“我叫爵危,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流浪巫师疯狂地道。

“爵危……”皝细细一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二十八列辰中的爵危星神?你不是已经被剥夺神力,在列辰上当奴隶了吗?”

“很不巧,我逃了出来,”爵危冷笑道,“他们剥夺了我的神力,但是保留了我的寿命,所以我还可以再活个几千万年,为的是让我受更久的苦,但是他们低估了我的智慧,在列辰上被囚禁上万年,我怎么可能想不出逃走的办法?”

皝又惊又疑,不敢靠近爵危,警惕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报复诸神,你有什么依据么?”

“啊哈哈哈哈,”爵危狂笑道,“这几万年里,所有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惑神〇斩断升云藤用的黑天匕首就是我给他的,那把匕首不知怎的又落到了你爹娘的手上,他们靠这匕首造出了六十四玄惑星来对抗天神,但是最终依然被光灵酋长的阴谋给杀死,你父母死后,黑天匕首就不知去向,原本我也很疑惑,不过今天看到了你,我就明白了真相……”

爵危顿了顿,冷声道:“黑天匕首,就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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