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他的天赋是否是真的?”好听的声音响起。
“哎。”老人没有回答,转身出了车帐。
......
随着车队的不断前行,路上的景色越来越不孤单,少了空旷的草原,多了繁茂的树木,而这一行人来到香山脚下时,已经入夜,军人们踩着去年秋冬时节落下的枯叶,在夜里生起了篝火。
暮春时节,盛夏将临,香山的景色格外美丽,只是木讷没有心情来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在刚到车队的两天后,薛羽便说他们将会到香山,也很有可能会在那里遭到伏击,当木讷问道为什么不躲开绕行时,薛羽是这样说的:“为什么要绕?如果是你会不会绕行?”
木讷被反问的一滞,最后硬生生的说出不绕二字。
木讷多少有些担心,即便不是担心,但他自己总会去想,对于伏击的原因,自然都在那位清秀俊美的女子身上,木讷认为这就是传闻中的大贵人,想到这位大贵人前几天竟然为自己的事儿生气,木讷总是想要笑出声来,大概这就是可笑。而伏击的地点,就是这里的马岭峡,马岭峡两旁是陡峭的石壁,崛地而起,中间是一棵棵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日月无光。
“武道修行也可分为四境,小成,大成,巅峰,极致,同样也可迈出四境,但是踏出四境的要求便是要对这天地有一定的感悟,只是如果不修魂,如何来感悟天地,可若是能修魂,那为什么要修武道呢,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万载以来,几乎没有人能够以武者修得造化。”陆游老人笑着说道。
“您这么说可真是让我不知该怎么说了。”木讷苦笑道。
“少年你也不必气馁,事实上你也没有气馁过,之所以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总有那么一种感觉,总觉得你将来会是一名了不起的魂师,想必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老人反问道。
木讷沉默不语表示同意。
公主也沉默不语。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老人也将木讷的性子有所了解,当他沉默时,就意味着不想谈论,或者同意,现在显然是后一种。
那位公主继续沉默,皱了皱眉头,便说道:“先生,按照如今的速度,到了明日,不久便能出了这马岭峡,只是如今那些伏击的人还没有出现,难道这些人放弃了?”
“放弃了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正因为没有出现,所以才更加担心。”公主应道。
木讷看着车外高不可见的树木,心底里说道,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伏击地方,所以他也很担心。
沉默总是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总会有东西打破沉默。
林中一声哨音,响彻众人耳际。
“敌袭。”
“集中。”
“保护殿下。”
惊怒的声音从将士们的口中喝出。
话音未落,咻咻的声音传来,林中射来万道箭芒,如暴雨将临,密不可分,箭矢落在了土地上,发出厚重的声音,溅起无数的土石,箭矢落在了篝火里,火焰便呼呼的卷动,向外射出数不尽的火星子,箭矢落在了马上,百多匹马便发出可怕的哀嚎,流着鲜血,倒在了军人的眼前。
南唐军人的素质极高,几乎就在箭矢射来的一瞬间,就集中于那个马车旁边,但总会有靠的远的,比如站岗的,又比如看守那些马贼的,他们来不及靠近,便一头深深扎进了土地里。
事实上最可悲的便是那些马贼,前些时候捉到的那些马贼,一直被绑着,随着这车队前进,当箭矢射来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茫然的看着那些做出奇怪举动的军人,然后箭矢便从他们的脑中,手中,脚中,腹中穿过,惨叫声与马的哀鸣一起,将这块土地染得血红。
军人迅速的集结在一起,围绕着马车,马车身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色,随着老人的眼光一起变幻,很快便在车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坚硬的光幕,这道光幕看不见也摸不到,但它阻止了外面的箭矢射进来,箭矢,土石,火星子,热烈的撞在了这道光幕上,光幕上闪烁着无数个细小可见的波纹,然后这波纹中所有的箭矢安静的掉落了下来。
光幕前的木讷看着老人,心里道,这就是魂师的手段吗?
光幕前的军人看着光幕外面,前几秒在他们后面的伙伴,因为仅仅迟了一丝,便在他们面前,在无尽的箭矢中倒了下去,靠的远的和看守马贼的那些伙伴,现在生死不知,而更随他们多年的战马,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他们的心里很痛,眼睛很痛,泪水流了下来。
谁说军人冷血不流泪,他们最易落泪。
木讷看着这一幕,不知言语。
从箭矢破空而来到现在,用的时间极短,此时密林中,树干上,已经有百十多个敌人出现。
箭矢渐渐消失,光幕也悄然撤去,敌人便已经持刀上来,先前的万道箭矢并没有使这些军人丧失理智,反而使他们更加清醒。
公主还在车内,还在老先生身旁,那便无事。既然无事,那便战斗,车旁留下了一队弓弩手,不断地向周围发射箭矢,箭矢一出,便会有敌人倒下,以此回礼。
其余的人便拔出军刀,在薛羽一声大喝中冲了出去,尽管林中可能还有弓箭手,但他们必须冲出去,他们身着南唐最精密的内甲,只要保护好头部,就能冲锋陷阵杀敌。战斗一开始便进入到了最为惨烈的阶段,短兵相接,铁刀在空中相碰,发出嗤嗤的怪声,没有人退却,也没有人逃跑,刀进刀出闷声沉喝中有人不断倒下,有血不断流下。
箭矢的破空声不断响起,南唐的神箭手在这次战争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收割人命,他们最为耀眼,可是也最为危险。
木讷看着车位不断上演的战斗,看着手拿军刀砍下敌人首级的军人,看着眼神专注不断放箭的军人,又看了看老人和到现在才确定身份的南国公主,向车外走去,他觉得他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