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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年

翌日,葬雪城一亭台中。一个小男孩趴在亭台边的围栏上看亭外纷飞的大雪,不时用小手却接那些落下的雪花。男孩虽一身单薄的小衣,但并不惧这大雪之下的严寒,兴致勃勃得自顾自地玩着。

亭台中围坐的四人,墨军、墨磷都在其列,其中还有二人,一枯瘦老者,一貌美女子。

老者面容枯稿,脸上皱纹横生,如老树干枯的树皮般没有一点生气,两眼凹陷,须眉都已花白。

女子面容娇美,白皙的面容透露出温婉之色,柳眉凤眼,朱唇俏鼻,如墨的黑发自然地陲落在肩头,一身鹅黄衣衫让她整个人在这冰雪世界中显得无比亲切和温暖,她此刻正微笑注视着亭边玩耍的男孩。也许只有精灵才有这能融化冰雪般的容颜吧。

老者名为墨炎,在四人之中排行老三。看面貌他可比墨军和墨麟都年长,也不知他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女子名为墨莲,在四人中排行最后。

“大哥,这五年你都去了那里,快给我等讲讲。”说话的是墨炎。声音清晰明朗富有生气,并不会与这看似已到迟暮之年的老者联系到一起。

“我在外五年到也经历了不少,稍后我与你们一一道来。到是你们,眨眼都已五年过去,你们变化得倒比我更多。”墨军看着三人似乎看到了五年的沧桑。

“我等虽也曾出行游历,但大多时间都在这葬雪城度过。近两年我等都在城中修行,未曾离开葬雪城,好等大哥归来共商大事,不想大哥五年才归来,咳咳……”墨磷说完咳嗽了起来。

“回想当年,我等从族中出来到这十万大雪山中寻找异宝,突如其来的祸事让族人都死伤殆尽,我等能找到这葬雪城在这栖身得以不灭也算造化。却也让我等变得如此模样。”墨军回想往事,那些记忆似乎不堪回首。

墨莲闻听墨军话语,此刻心中也无比感触,说道:“在当年大战中我在几位兄长的庇护下没有留下损伤,而几位兄长都损伤不小,要是我不拖累几位兄长你们也不会落得现在模样。”

墨军道:“我们是兄妹,从小都在族中长大,你法力低微,我等保护你是理所应当。莲妹不要再对当年之事介怀了。”

墨莲低头,有些自责道:“兄长没对小妹的爱护小妹永不会忘,今后都不会再拖累兄长们了,我也要变得更强才是。”

墨磷看着墨莲自责的样子,想要转变现在忧伤的气氛,故意转开话题道:“我说怎么都想那些破事干嘛,我们能活下来不是最大的幸运吗?大哥你快说说这五年你都有何种经历?”

墨军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将自己五年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

在这无幽界,每个精灵族中都有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带领着精灵族逐渐发展强大,他们被称之为“灵主”。

寻找家族所在地域新生的精灵并培养他们,让他们安全得度过生长期,这是每个精灵族的责任,这样的制度从精灵族诞生以来就一直延续,也只有这样,善良的精灵族才能在这残酷的自然中生存发展。

精灵不是永恒的存在,虽然修为越高寿命越长,但他们需到达精灵修炼的一大境界——“恒念”,才能永生不死。无幽界存在了无尽岁月,不知诞生了多少恒念境界的精灵,但这些达到恒念的精灵都不常在世间走动,他们都喜欢清幽安静的环境,不愿再打理精灵族中的事情。精灵不是好斗的生灵,恒念们也不必担心精灵间互相残杀,所以都各自过着安逸与世无争的生活。

墨军四兄妹本是这无幽界众多精灵族中一个精灵族中的一分子,他们的聚集地在无幽大陆西方一个名为“万艳谷”的山谷之中。

他们所在的精灵族中,灵主活了近千年,但当他寿元将尽时也未达到恒念境界。在将死之时把族中事物托付给了族中修为最高做事最为缜密的墨军。

精灵一族中有一个名为“树精”的精灵族,他们最早栖身于无幽之森中,需要靠一个秘宝方能化形。而墨军一直相信,世间存在众多秘宝能帮助精灵族提升修为。就在他担任了灵主后,他带领在族中法力稍高的墨麟、墨炎、墨麟三人前往北方十万大雪山中寻找异宝,为族中日后的发展做一些事。当初墨莲在三人之中化形最晚修为最低,但墨麟说要带她出来历练一番,不想此举却是救了墨莲。

霍乱无端而至,无数可怖的生灵从天而降,残杀精灵一族。从不争斗的精灵一族面临这突如其来的祸事顿时手足无措,精灵族被残杀无数。

恒念们也不想会有如此之多的怪物降临无幽界,于是纷纷发起反攻,与怪物大战起来。恒念们纷纷消亡,怪物却还是无穷无尽。

这场霍乱似一场针对强者们的预谋一般,当无幽界再没有百华境界以上境界精灵的身影,这些怪物又无端的消失了。祸乱中,人族留下的那些建筑上的禁止为精灵们提供了避难所,为争夺这些避难所,精灵们不再有善良的天性,彼此争夺厮杀。少数精灵在这场霍乱中生存了下来,墨军四兄妹便是其中之一。

“霍乱过后我去过万艳谷,那里变得满目疮痍,族人都已不在了……”墨军讲述了他五年的经历,最后道。

三人都沉默不语,这亭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是啊,曾今的家园毁于一旦,当还没有意识到时已是沧海桑田,那种感受却是何种滋味?不变的天,他永远不会对生命有任何怜惜,任其自生自灭,生命在它面前永远都是低贱的。

“莲师伯,你带着到天上飞好嘛?”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

四人都转头微笑注视着亭边玩雪花的男孩。自己才化形的时候不是都是这样?单纯善良,而以前在族中精灵们又何尝不是互助友爱?而这一切都在五年前无端的霍乱中改变了。精灵们失去了善良的本性,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都要全力争夺,彼此厮杀。这五年里墨麟等人看得太多,外面的世界都大变了,他们宁愿在这葬雪城呆着也不愿看见同类间的厮杀。

“好啊,师伯带你天上飞。”墨莲拉着恒钦的小手,飞到大雪之中。

墨莲慢慢放开恒钦小手,恒钦发现自己仍然漂浮在空中,高兴道:“我也可以飞了,哈哈!”

“我们来比比看谁飞得最快。”墨莲看着恒钦高兴的样子,心情也好了很多。

“好啊!”说完,恒钦也不等墨莲,在空中奔跑起来。

“呵呵!小机灵鬼。”墨莲笑骂着跟了上去。

此情此景让经历过五年前无幽之变的四人好一番感触,墨麟道:“听大哥道来五年的经历,我也感触良多。如今精灵们性情大变,我倒是很佩服大哥心智,五年中能看过太多的同族残杀。我等两年前都对外面世界有些反感了,才在这葬雪城呆了两年。”

“是啊,如今只有如钦儿这般刚化形的精灵还有纯善的本性。而在无幽之变之前精灵们又怎会见过同族相残的场面,又怎会懂得杀戮?这一切都在五年前的霍乱中变了。”墨炎叹息道。

“精灵本是纯善的,但五年前的霍乱未尝不是好事。精灵一族在这无幽世界过着安逸的生活,要不是那场霍乱,精灵们还会一直这样下去。天地之变神鬼莫测,要是那次霍乱连人族的禁止都抵挡不了,精灵族岂不是面临毁灭了?如今精灵们有了危机感,都找人族遗址躲避,我等何不学学上古那样人族开宗立派,将精灵们团结起来,对未来不测也好有个应对。”墨军道。

“开派之事五年前我等发现这葬雪城大哥就提及过,如今大哥回归我看就可以着手此事了。”墨麟道。

“对了,大哥回来时为何受了伤,看伤势也不轻,倒地是为何也没听大哥说起。”墨炎道,墨麟也是一脸疑惑。

墨军无奈一笑道:“你们还记得蛊毒子吗?”

“蛊毒子!”墨麟和墨炎二人都有些意外。

“蛊毒子他还活着?”墨麟问道。

“不但活着,还练就了一身毒功,达到了衍生境界。五年前在无幽之变中我见过他一面,一语不合我们便打了起来,念在他曾今和我是同族的份上我放了他一马,不想五年后再见他的修为尽然如此之高,我都吃了不小的亏。观他精力之强,怕已经达到生万物的境界了。”墨军道。

“哼!这小子!大哥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默颜恨恨道。

“只怪我当初心慈手软。据我所知,他在困龙湾占据了一处巨大的人族遗址,在那招收门人,若是那些新生的精灵到了他门下那还会有什么善良本性。我一时心慈却要害了许多精灵。如今在想要灭了天又谈何容易?”墨军惋惜到。

“如今也只有开派才能拯救精灵族了,若是都进了那些心术不正之徒的门下,精灵一族覆灭之日不远已。”墨麟道。

生存之道在于如何应对这善变的世界,也只有强大自己才能对未来的不测应对的能力,万物生灵都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精灵族也逃脱不了。

“听大哥说起恒钦这孩子是在无幽混沌中发现的,到不想那无幽混沌也能生出精灵来。以前在族中听灵主说过,无幽混沌是这无幽界最险恶的地域,这孩子能在此化形成人当时是匪夷所思。”墨麟道。

听墨麟说起恒钦,墨军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这孩子能在那种险地化形,所经历的磨难难以想象,此子日后必有巨大成就,我等要好好培养才是。在现在的无幽世界,新生的精灵将会决定日后无幽如何转变。等有一天,世间的精灵能诚服于一人无幽世界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美好。培养这样一个人也是我等现在最重要的责任,恒钦这孩子一脸帝王之相,我相信日后精灵们将会在他的带领下逐渐繁盛起来,重现无幽之变之前那美好的无幽世界。”墨麟、墨炎被墨军一席话说得热血澎湃,对未来无幽世界的憧憬也是无限美好,而恒钦逐渐成了他们共同培养的目标。谁知这个天赋的使命却落在了一个不相信天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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