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我的身体……好像在慢慢下坠。
我缓缓睁开了有些沉重眼皮,一片泛着冰蓝色碎片的天空呈现在我的眼前,好美啊,不过,我似乎是在往下掉啊,啊啊啊!救命啊!
“咚”!我摔到了地面,不对……好像是木板上,好痛啊。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在一间木屋里,我缓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是个没有门的小屋,只有窗户,我下意识地向上看,居然是露天的,而且,天空是美丽的冰蓝色。给人一种想顺着梯子爬上去的冲动。
我环顾四周,小屋的光线很昏暗,尽管上面有冰蓝色的天空,但是仿佛根本就是两个相互隔绝的世界,外面的光照不进来,里面的寂寞也透不到外面去。冰封的感觉。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白白的,我站起身来向那东西走过去。
白色的连衣裙,蜷缩抱膝坐在小屋角落里。我蹲下身:”你,你还好吗?”女孩缓缓地抬起了头,我看到一张不算漂亮,但还算清秀的脸。她冲我笑了一下,然后也站起了身,这时我看到了她的赤脚。
“你好,我叫夏天,你呢?”我伸出了手。
女孩看着我,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说,我尴尬地收回了手,我俩就这么保持着沉默,这个冰冷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冰封之中。
“呼,是个梦啊……”我从床上爬起来,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梦,多么美好的一个世界啊,冰蓝色的天空,红木小屋,还有……那个白衣服的少女。
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夏冕在厨房忙碌,呵呵,老哥还是这么爱做饭啊。
“哥。”我叫了他一声。夏冕转过身来,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是一脸怒容:”昨天你怎么回事?叫你不要生气,对你的病没好处……”他居然像老妈一样跟我唠叨起来了。
“行了别装了哥,你装不出来生气的。”我随意的拍拍他的肩膀。他的怒容马上瓦解。只能说他太没有这种教训人的细胞,很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所以他想从愤怒开始,学会对任何事物立威,不再当那个和和气气的老好人了,但是……先天的缺陷让他的性格也只能如此,这点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但是现在我也没资格说他了,我自己也有了这种不能生气的怪病,现在我们兄弟俩算是同病相怜了。
“喏,”他指了指平底锅,”你的鸡蛋我已经煎好了,吃完赶紧去报到。”“嗯。”我一把接过平底锅,把鸡蛋倒进一个盘子里,撒上盐就端了出去。
吃完早饭,我稍稍收拾了下,把该装的东西都装进那个黑色背包里,这个背包是一次生日小默送我的,我一直很爱惜。
夏冕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说了声记得明天去报到,就走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对又发了一堆书就把我放回家了,坐在公交车上我还在想,现在人的工作效率真的有这么高么?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坐上回家的车,一共才用了40分钟,老爸说大城市的人们生活节奏都很快,嗯,看来不假。
到了家,夏冕似乎也很惊奇我居然这么早回来,我耸耸肩甩下背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夏冕在后面追过来:”老弟,家里给你把药寄过来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几经捆扎的硬纸板盒子,大概是快递吧,我随手接过来,嗯,还挺轻。”对了,这个药是美国进口的,上面全是英文,要不要我帮你翻译一下?”
我摇摇手中的纸盒:”不用了,就你那英语技术,能给没学过英语的婴儿教启蒙教育就不错了,哈哈。”“去你的吧……”
关上房门,翻出了那把我珍藏多年的大剪刀,全长将近25厘米,让人有种错觉,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被其扎伤。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这个包的跟个粽子一样的包裹,一个不太显眼的瓶子出现我面前。
我凑上去一看,果然是英文的,不过这点难不住我的,哥的英语水平已经接近大学六级了:一天……应该是一次,每次……嗯……啥?不会吧,一次才1粒?不愧是美国产的,就是与众不同。我赶紧打开药瓶,果然,这是一种形状怪异的药片,中间是扁的,到了两边就成了圆形,还有点弯曲,感觉……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耳机。
我随手拿起一片,一天一片,现在吃应该没错吧。于是我把它丢进了嘴里,灌下了一杯水。似乎没什么反应啊。想了想,就往床上一躺,顺便睡一觉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来了,呵,又是在一个小屋里面,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少女跪坐在我面前,头垂了下去。
我慢慢地爬过去,蹲在少女身边,仰望着她。
少女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东西,是一个布满锈痕的机器人,看起来像是组装的,组装的还相当粗糙,少女把机器人残骸推到我面前,指了指机器人,又指了指我,我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给我的身体。
我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钻进了机器人里。
我挥舞着尚还僵硬手臂。
又想起安昨天说过的话:可能不到一年,我就会来的。
“别叫我安老师,一叫我就想起来大学里的教授,我还想做几天花朵。”她说,”大家就叫我安,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安。”
“老弟!”外面夏冕突然叫我,我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透过惺忪的眼睛看见了老哥和手里的电话。
“找你的。”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笑,还有若有所思。
我一愣,很少有人知道这里的座机,一般不是打我手机吗?我心里嘀咕着拿起了电话:”喂?您好,我是夏天。”
“夏天吗?我是小默。”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一下子差点把话筒掉下去,小默,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上了同一所初中,但是却没有一直上下去,因为我转到了这边。
“小默?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一半。抓紧话筒生怕被堂哥起疑心抢了过去。
“我看……算了,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边的声音由高到低,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那……好吧,你怎么样?”我突然慌张起来,”嗯,还好吧。”我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她问:”夏天,你还回来吗?”
她这一句把我噎住了,”呃……”我一时呆在了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想着要不要把我的病告诉她。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轻叹一口气:”嗯,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相信你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我如获大赦:”要么……我什么时候去找你?我在这边也挺无聊的。”
“嗯,好吧,我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啊。”
“嘟-嘟-嘟。”无情的挂断声敲打着我并不成熟的心,在心田荡起点点波澜。我挂上电话,回过头,看到夏冕的表情,我真想一拳砸过去。他一直在捂着肚子笑,活像得了羊癫疯一样,浑身都在抖:”哈哈……哈,老弟,我还没见过你那么霸气的表情……你在玩变脸谱么……哈哈哈我笑不动了。”
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回到自己房间。他在身后突然说:”老弟,跟你说一下,过几天我们有个国际大学生辩论会……”我心想你大学生辩论会关我什么事,正想推门进去,又听见他说:
“我可能要出差一个星期,所以下个礼拜是你一个人在家,银行卡给你留下了。”
啥?一个人在家?这么爽?我正想兴奋的说没问题,交给我好了。突然想到不能兴奋,就强压下心情,表面淡然地回答说:”那好吧。”
夏冕看我的样子不太正常,就满脸狐疑地试探了一句:”你一个人行不行啊?要不我把你伯伯叫过来?”“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没问题啊。”我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