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左有些郁闷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他决心步行,好在他有赶山路的基础,况且这些山路,比起他以前关家峡的那些山路要好走很多,他一路边走边想,只要顺着这路一直走,就一能能见到肖千雪。
一路上,他看到路边有花,就顺便采了些,把花顺着编成了花环,想着回去后,把这些给肖千雪,这样想着,脸上就露了些笑容出来,可心里又有个声音突然告诉他,这样不妥,如是这样,那顾晓嫣放在哪里,虽然说现在推断她不过是想离开她,可自己不能做那无情的浪子。
杨左有些为难,看看手里的花,又不舍得扔,又想到山上那仙人的缘份的话,不禁傻笑起来。
这时,听到耳边有人喊:“让开让开!”
杨左这才抬头,看到身边有个人,摇摇晃晃,骑着自行车,从山路上疾驰而来,眼看就要碰到他。那人看样子极度惊慌,口里不停大喊。
杨左轻轻往边上一跃,就看到那人骑着自行车径直奔着路边崖石去了,砰的一声,撞在了崖石之上,然后倒在了那里。之后,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问杨左:“你是怎么走路的?没看到车?”
杨左心里好笑,可看这人,有些痴痴呆呆的样子,心想也不和他乱争,只走过去帮他扶起自行车,顺便问他:“大哥,这里离市区有多远?”
那人看杨左帮他扶车,心里可能也有些过意不去,怒气就消了几分,又听到杨左问他路,喊他大哥,可能心里也有些亲欢,拍拍车子,说:“远着呢,要不,我带着你过去?”
杨左看了看他的自行车,心里有些怕,他没坐过这种东西,唯一坐过人力的就是三轮车,陈城能骑得飞快,轮到他时总是慢条斯理,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两轮的更加不保险。
或是看出了杨左的疑惑,那人微有些生气,说:“不坐就算了,我是拐弯忽然看到你才撞上去的,不要怀疑我的水平。”
看他生气成这样,杨左笑了,说:“好,我坐。”
跳上了自行车,杨左才觉得自己想多了,虽然那人有些摇晃,但毕竟是在山路上,车子骑得还是比较稳的,这里是下坡,所以不费太多力气。杨左只觉得耳边有呼呼风声,他忍不住比较了下,如果自己施展开轻功,那么速度是不是比这个快呢?
刚刚想到这里,却听到对面路上传来警车的声音。
这声音杨左不陌生,早在饭店里,他就听过这声音,而且也知道了这不过是后世捕快抓人时的声音,但他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大宋,捕快抓人都是悄悄的,这里却拉着警报声,这不是给犯人警告让他们跑吗?
正想着,转眼前,警车就开了过去,一共有两辆,一前一后。
忽然之间,一声急刹,警车停了下来,然后错过好远的,杨左隐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跳下车,身前载他的那个人吓了一跳。也跳下车,疑惑地问他:“在喊你?”
杨左点点头,却看到那个人变了脸色,跳上车子,摇摇晃晃的飞快骑走了。
他心里正在纳闷,就看到肖千雪从远处冲了过来,扑到他跟着,一下抱住了他。
她身上的体香以及头发上的香气,冲到杨左的鼻子里面,杨左觉得心里一动,嘴里却说:“好了好了,这不没事了吗?”
肖千雪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还在杨左怀里,连忙挣脱出来,不信任地看着杨左:“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我是在路上悄悄趁司机加油时报的警,然后跟着警察上车找你,他们,真的没有把你怎么样?”
杨左摊开双手:“这不好好的吗?”
肖千雪这才笑了,杨左想起自己给她编的花环,忙从口袋里拿出,可是花环已经被压扁了,他拿在手里,尴尬地笑了笑。
肖千雪看他笑,又看他手里的花环,也明白了几分,可脸上却嗔怪:“这么小的花环,不过花挺漂亮的。”
两个人上了警车之后,几个警察听说杨左从那一群人手里逃了出来,都不相信地看着他。肖千雪笑了,说杨左有三寸不烂之舌,善于做人的思想工作。
警察们显然不信。
其中,一个老警察说:“这里古代就是强人出没的地方,我们也接到过群众报案,可是总抓不住人,他们往往就是劫了就跑,平时在家里就是良好居民,谁也不知道哪个是,也不敢随便抓人啊,所以这事,很头疼。”
杨左随着他的话说:“是啊,要不是这次出来带了钱,他们肯定不放过我。”
警察不愧是警察,看杨左这样说,马上问他:“劫了你多少钱?为什么单独把你弄到山上呢?”
杨左心里一惊,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
但话已出口,也不好反悔,就谎说了一句:“有两三千块钱左右,都给他们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笑笑,说:“你这次倒好,这下他们得有个把月不愿意出来了,想逮人也逮不到了。”
杨左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吱声。
很快到了市里,杨左与肖千雪下了车,和警察道了谢,一起往回走时,肖千雪突然停住了脚步,问他:“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杨左这才知道,就连肖千雪也误会了他。
他觉得有些为难,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的这些事告诉肖千雪。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他说自己是大宋来的人,她肯定不会信,不仅不信,还有可能把自己当成疯子,可身上背负着杀手的身份,带着那些功夫,他也不敢过多说。
只是眼下,不说的话,实在过不去。
于是,杨左只好装出老老实实的样子,对肖千雪说:“其实,我从小跟爷爷学了点东西,小气功吧,对付一两个人不成问题,上山之后,我来了个擒贼……”
肖千雪接了一句:“先擒王?”
杨左满意地冲她点点头。
只是肖千雪还是不信,她疑惑地看着杨左。
分开时,肖千雪给了杨左一个电话,说两天之后,让他打电话给她,基本上能确定了他工作的事情,然后到公司之后再说。
杨左点头答应。
回到住处之前,杨左心生幻想,想着顾晓嫣能在那里等他,而且做了一桌菜,拿出一瓶酒对他说一起喝两杯。
只是开了门,房间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杨左躺在床上,山上老仙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相聚是缘,分开是缘。”
他长叹了口气,或是正因如此,人们才信了缘,现在想想,有些事情,有些情感,是需要一些这样的字来解脱的,要不然,如他一样,只在旧情里出不来,那么什么事也没心去做。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又想起了山上骑自行车载他那个人,匆匆忙忙间,那人骑着车窜下了山,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不过也算个热心人,自己连名带姓也没问,实在是有失礼貌。
就这样,想着想着,杨左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杨左舒展了下腰,准备去找点吃的。他懒懒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客厅准备出门,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客厅窗子那边有个人影,一闪就没有了。
杨左盯着那里,问了声:“谁?”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一棵树影,晃了两下。
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也没在意。
初冬已经颇冷,出门时,杨左打了几个喷嚏,不禁又想起肖千雪陪他买衣服的事,只不过经过这件事,似乎她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颇有些单薄,他决心先买件衣服穿。
市郊的夜市在这个点显得十分繁华,各种摆摊的应有尽有。
杨左顺着夜市走了很久,终于看上了一款长款皮衣,摊主要价五百,杨左摸了摸身上仅余的六百元钱,有些为难。
旁边一位大姐看杨左喜欢,上前帮着讲价,最后讲到四百五十元,杨左试了试,还挺合身,就交了钱,换下了以前的那衣服,摊主热情地帮他装了袋子,目送他走远。
可走没两步,杨左就又看到了与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皮衣,只要三百元。
他愤怒地提了衣服回去理论。可是摊主却不认账,说卖这样衣服的太多了,有卖有买,愿打愿挨,不能说认了价钱再回来找,况且谁也不能证明,这就是他卖出的。
杨左这时才明白,尽管自己知道了很多,但有些东西,他还是需要用心的,前朝与后世,过了那么多年,自然会有这样那样的改变。
他哂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着衣服走了。
转弯时,他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起初以为是他换衣服时招来的看热闹的人,没太在意。但又转了一个弯,发现依旧有人盯着自己。
对于盯梢这事,做为一个杀手,师傅说这是基本功,既要能盯住别人,又要防别人盯住自己,所以,杨左对目光,十分敏感。
他毫无疑问地确定,自己确实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