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左往车门处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倒吸了口凉气,原来车门那里,停了二十多个人,都是流里流气,看样子是混混一类的人。
肖千雪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一只手紧紧地拥住了杨左的胳膊。
那个喊话的人,这时才从车门钻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敞开来,对着第一排的人说:“钱,拿出来,倒进去!”
杨左这才知道,这车人遇上了强盗。他苦笑了一下,看来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
前排的一个中年人,在包伸到面前时问了句为什么,却被那人啪的一记耳光,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又在后面上来了两个人,都是手里拿着砍刀,恶狠狠地看着众人。
杨左心里不由有些慌,因为他看到,车下有些人手里,拿得好像就是枪一类的东西,他看不真切,只看到那形状与李响手里的枪没有两样。
这时,要钱那人已经走到了中间,有几个人被他打了耳光,但凡是被打过的人,都没有说话,乖乖地把自己的钱交了出来。
终于轮到杨左了,他心里忐忑无比,肖千雪坐在他的里面,所以那个人的包,自然而然地先伸到了他的面前。
“钱!”那人倒也直爽地说。然后把包直接伸到了杨左眼前。
这时,杨左听到司机按了下喇叭。
要钱那人,打量了一下杨左,笑了,说了句:“你的钱,等会再要。等会啊。”
杨左暗觉得心里不妙,他想,这伙人看来是盯上他了。
猛然间,他看到坐在前面的司机,不仅没有慌张,反而点了一支烟,斜斜地靠在座位之上,显得轻松自在时,突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情形让杨左忽然想到了,司机之所以刚刚那样口出恶言,原来他就是本地人,和这些劫路的有勾结。这样想着,再看司机,恰好司机也回过头来看他,目光里已然没有了方才那种躲闪也害怕,似乎有些得意的瞪着杨左。
杨左看了看身边的肖千雪,这种场景似乎她也觉得害怕。
抢钱的人终于抢到了最后一排,看着包里装了不少的钱,他满意的点点头,走到杨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走,下去说话。”
肖千雪忽一下站起来,问:“你想干什么?”
那人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她,忽然笑了,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去摸肖千雪的脸:“**长得不错啊,还知道护汉子,哈哈,这样吧,要不,你下去陪我玩玩,我就放了你的汉子?”
肖千雪气极,说了句:“滚!”
那人也不生气,手继续往肖千雪脸上伸。
杨左已然想好,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护好眼前这个女孩。
他缓缓站了起来,对那人说:“兄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哥,这样,我跟你下去,千错万错,我一个人认了,只是求你别为难这一车人,和……嗯,和我的女朋友。”
然后,他给肖千雪使了个眼神,让她坐下来。
那人看了一眼杨左,点点头:“嗯,不错,是个汉子。走吧,哥不为难你,只给你说几句话就行。”
杨左与他,一前一后下了车。
刚一下车,车下那些人忽啦啦就围在了杨左身前。
他想了一下,如果按自己的身形与速度,这些人完全不在话下,但他顾忌的是对方手里的枪,如果那么近的距离,有人对着他来一下,他完全挡不住。
情急之下,杨左手一伸,说了句:“等等。”
抢钱那人看来是个头目,一伸手,止住了围上来的众人。
杨左冲那人抱了下拳,面带微笑:“这位老兄,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大家,还请先给个明话,再者,这里也不是动刀动枪的地方,满车的人都看着,都可以是证人。”
那个头目没想到杨左会这样冷静,冲他伸了伸指头,说了句:“你也没什么,就是得罪了我一个兄弟,那个兄弟说教训一下你,这样吧,咱们去那边,你给我个交待就行。”
说完,朝山路的上方指了指。
杨左看到,路的上方,有一处树林,虽然林子不大,但树木长势旺盛,所以显得黑沉沉的密不透风。
想到这里,他有了些主意,毕竟那里有树,即使对方手上有枪,那么树也能抵挡一二,实在不行,就当是为了肖千雪挡枪了。
主意一定,他带着朝着那树林走去。
不知何时,司机已经将门关上了,隐约中,杨左听到肖千雪在车里拍打窗户喊他的名字,他心下一热,他来到这里,除了顾晓嫣之外,对他关心的就是肖千雪了,他自小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既使有师兄和师傅对他好,但那种好,完全不是现在这种女性的好,他想,既然今天葬身于此,一切也都值了。
这样想,也就更有了勇气,他感觉,左手的指甲那里,隐隐约约,有气流到那里。
转眼间,一行人就到了小树林。
树林比想象中的要稀一些,但转了几个弯,已经看不到路上的大巴了,所以杨左觉得,在这里大可施展手脚。
一路上,他已经看到,手上拿枪的一共有三个人,而且看样子都不是凶悍之辈,心里就多了些防范,再看其他人,大部分手里都只是些砍刀之类的,自己完全可以躲得过去,于是心气又增加了一二分。
到小树林里,领头人让大家站好。然后从一个兄弟手里拿过一把刀,哗啦一声,扔在了杨左面前,说:“不是我为难你,而是你得罪了我一个兄弟,这样吧,今天你把你的手指留下,我就放你走,要不然的话,我也难给兄弟们交待。”
杨左问:“到底是哪个兄弟啊,我只是个小跑堂,还请告知,我也想知道,我的指头留给了谁。以后有人问起来,总算有个说法。”
其实杨左问这话的目的,就是想看清对方人站的位置,这一瞬间,他已经算好了路线,从哪个人开始,再到哪个人结束,而那几个带枪的,就是重中之重。
领头的笑了下:“得罪谁你自己知道,不是有一手功夫吗,我那兄弟说了,你会气功,还会些邪术,但是今天老子不信这个邪,这样吧,我看你也怪有骨气的,你自己动手吧,我们就不动手了,放心,走时我兄弟开车还是把你送回去。”
话说到此,杨左是真正明白了,果然是那个司机。
他笑嘻嘻地接了句:“如果我不愿意呢?”
或是没想到杨左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很显然,当老大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怒吼了一声:“你小子在玩我?”
杨左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我哪敢玩您啊,你又不是女人。”
这样的话,若论以前的杨左,是说不出口的,但不知怎么,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许多,反而嘻皮笑脸这样的话说出来,心理上有种解压,或是来到了后世,没有了师傅的管束,有些童心和天性就自然而然地露了出来。
领头的这才发现受了劝弄,手一挥,对身边的人说:“来,一起砍了这小子!”
但只在他说话间,杨左窜到了他的身边,轻点了两下,另一只手对身后的一个人也点了两下。迅速变换身形,在二十几个人身边游走,只听到扑扑的微响,那些人有的刚跑了几步,有的一步也没有跑,就被他点定在了那里。
杨左是以如临大敌的心态面对这一切的,之前的位置,方向,以及自己移动的步数都在心里算得一清二楚,师傅也教过他们,面对大敌,计算越精,越细,失误就越小,关于眼前的动手方式及所点的部位,他都算过几遍。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二十几个人竟然如此容易对付,他所最忌惮的那几个带枪的人,连枪也没有拔出来。
杨左轻蔑地看了这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笑了笑,走到那带枪的人身边,把他们身上的枪拿出来,这时才突然发现,那些枪份量很清,他壮着胆,学着李响的方法,把枪对着空处,扣动了板机。
一下,两下,枪没发出任何响声。
杨左不愿意露怯,索性把三把枪都放进了衣服口袋里面。
这时,他走到领头人跟前,看着他,然后指指他身边碗口粗的一棵小树,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下,然后左手小指轻轻划过那棵小树,只听到嚓的一声,小树应声而断,断口之处,平滑光洁。
杨左看了看,二十几个人眼里都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或是这棵小树让杨左心里的一股愤懑之气渲泻,他长啸一声,疾步如飞,在那些人身边转了数圈,几棵粗细不一的树随着他小指到处都断成了两截。
做完了这一切,杨左冲到那个领头人跟前,扑扑两下,解开了他的穴道。
那人穴道一解,马上跪在地上,连声说饶命。
杨左问他:“你服气吗?”
他拼命点头,说:“服气,服气。”
杨左又看了看身边他那些兄弟,然后朗声说:“我给你们解开,但是,解开之后,每个人都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天黑之前不许动弹。”
然后,他运指如飞,转了一圈,给每个人都解开了穴道。
那些人果然听话,穴道一解,马上扔了手里的东西,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领头的看此情此景,也顺从地趴在地上,未了,还不忘对杨左讨好式地问一句:“大哥,您看这样对吗?”
杨左笑了笑,没再看他,径直朝车上走去。
但出来后,却没有看到车,原来不知何时,司机已经将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