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松是顾晓纯的大学室友，两人睡对床。毕业之后，小纯忙工作，小松考研去了南方，两人慢慢断了联系。后来，小松研究生毕业，去了一个偏远山区工作，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能给以往的旧同学写信打发时间。就这样两人又恢复了联系。在不知名的山沟里待了一年的小松，十一回家探亲时，被眼前的滚滚红尘、花花世界所迷惑，说死也不要再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小松父母在小松的撒泼打滚下，只好答应。小松的专业特殊，只要想干本专业，就得去山沟里。无奈之下，小松妈托人，给小松安排到一家私家侦探所工作。“小松，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之前的工作，多少人哭着喊着都求不来，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谁要是羡慕，就让谁去干干。就那小山沟，鸟不拉屎鸡不叫的，全是荒草，连棵树都找不到。别说上网了，连电视都没有，每天只给两个小时电。后来好不容易上头批准建了一座图书馆，好嘛，里面除了马哲毛概就没别的了。不是和你吹，我现在毛主席语录都倒背如流。没消遣就罢了，还没隐私，没自由。写信电话一律监控，连上山抓个蛐蛐都得有人陪着。”“看你说的，好像坐牢似的。”“比坐牢苦多了，监狱里还有个小卖部呢。我们吃的用的穿的全部统一调配，赶上计划经济了。”“不过，好在你现在脱离苦海了。”“哪那么容易啊，我年后还要回去把手头剩下的工作做完，然后在那待到我的解密期结束。起码还要在那个鬼地方待一年。”“那你现在的工作呢？”“现在先实习，等那边彻底结束再正式入职。反正也是通过我妈的关系找的。”“听说你老板原来是刑警大队的神探。”“顾晓纯，你终于绕到点子上了啊。有什么就直说哈！我们公司除了我之外，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甭管是技术还是人脉，长江以北绝对找不出比我们更强的。”“那我就直说了啊。我想找你帮忙查点事情，钱的问题好说。”说着，顾晓纯就把包里的鞋拿了出来。“哎，哎，哎，这吃饭呢，你怎么什么都往桌子上摆啊。”“去。说正事。”顾晓纯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小松讲了一遍，又把鞋子和纸摊开在桌子上，指给小松看。“你摸摸这双木屐的鞋底。”小松拿起来，自己的摸了摸，说道：“鞋底好光滑啊。”“这双鞋我才买一个礼拜，买的时候我虽然没注意鞋底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没有一双鞋的鞋底会滑到，像特意打磨过一样。”“你是说，有人特意磨了你的鞋底，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摔跤？”“不止这样，你再看看鞋带上。我摔倒的时候脚背蹭到过地，鞋带沾上了当时地上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油。”“我想让你你帮我拿去化验一下，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没问题。你怎么发现鞋出了问题的啊？”“我从小平衡就不好，所以家里装修的时候，我的浴室特意做了防滑处理。我给蛋黄洗澡的时候，经常搞的满地泡沫，滑的不行，可一次都没滑倒过。这次也是该着，要不是我之前失魂落魄的，也不会把木屐穿进洗手间。”“那这张纸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画的地下室示意图，东西都是我摔倒之前的状态。”“你怀疑你触电、摔倒都是人为？”“恩。我老是感觉，如果我没侧身插插销，我就会直接倒在小矮人手上的短剑上，被穿个透心凉。”“好，图纸一起给我，我给你找个专家分析一下。”“还有，我总觉得孙阿姨的死太巧合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下午先去给你化验鞋上的油脂成分，顺路让我老板给你分析一下你的图纸。如果顺利，我明早给你消息。然后我们在谈后面的事。”“那好，你到时候打我常用的号码，说约我喝咖啡。我们在我公司楼下的茶楼见。”“没问题。那咱俩就兵分两路，你自己小心啊。”顾晓纯和小松分手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公司。果然，在顾万山问她上午地下室的事情时，沈丹萍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来搅合。顾铭也做出一副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样子，一下午都不见人影。晚上的狂欢，在顾晓纯咬牙切齿的诅咒中，大获成功。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顾铭，顾晓纯有一种，想拿机关枪上街扫射的冲动。“美女，能赏脸陪我跳个舞么？”顾铭好像完全感觉不到顾晓纯的怒气一样，嬉皮笑脸的过来邀请顾晓纯跳舞。“没空。”“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对。”“爸在那看着呢。给我个面子了。”“谁看着也没用，脚疼。”“对了，刚才后勤部的K.L和爸提起了你，你一定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吧？”“好吧，你赢了。请吧！”顾铭终于在顾晓纯踩了他五脚后，忍不住开了口：“大人，别踩了，我招。”“K.L和爸说了我什么？”“K.L说后勤部的人手不够，想让你协调一下调点人过去帮帮忙，做一下收尾工作。”“哼，今晚不是你全权负责么？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别找我。”“没办法啊，狂欢结束后，爸要带着我去相亲。如果让我选，我也想要留在这儿干活啊。”“呦，我记得了，是一个高干大小姐吧。祝你成功啊。成功的变成太监，伺候她一辈子。”顾铭刚想反唇相讥，音乐停止，一曲终结。主持人在台上说着最后的祝福：“Ladiesandgentleman，圣诞节的钟声即将敲响。愿天使的歌声，圣诞之夜的欢欣，萦绕你的心灵。现在让我们伴随着十二点的钟声一起祈祷，祈祷安宁与欢乐直到永远。让我们在这充满祝福的钟声里，亲吻我们最忠实的朋友。”“这么不靠谱的主持人，你是在那个地下小教堂找的啊？”顾晓纯听着那不土不洋的说辞，忍不住吐槽到。“我亲爱的姐姐，时间紧任务重，你就不要挑剔太多了。来，让我们在这祝福的钟声中互相亲吻吧。”“滚，你妈过来了。”顾晓纯照着顾铭的腰上拧了一把，然后一脸得意的和沈丹萍打了声招呼。“小姨。”“小纯，玩的开心吗？”沈丹萍也一脸假笑的问道。“当然开心了。”当然没你死掉时开心，顾晓纯在心里默念道。“我们家小铭就是有本事。小铭，一会儿好好表现，我跟你说，这次这个女孩儿家庭特别好，对方父母，家里的长辈都在军队和政府里任职。你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啊。”沈丹萍说的眉飞色舞，好像她已经搭上了那个有权有势的亲家。“对啊，小铭。我听说那个姑娘很好学的，大学都念了8年。”“小纯，不要在你弟弟面前胡说八道。”沈丹萍被顾晓纯说的声音都尖利了起来。“小纯，收拾完之后，别忘了给你爸带盒冰虾回家，明早给你爸爸做粥解酒。”“妈，我给爸爸拿就好了。”顾铭抢着说道。“怎么？你还想带着冰虾，满身腥味的去相亲啊？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殷勤啊？”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踩到一泡狗屎的时候，你最初会感到非常恶心，可一旦有人想要和你抢着踩时，你一定会拼命护卫这泡狗屎。因为，在这个时候，狗屎的意义已经上升到领土和尊严。被人侵犯了领土和尊严的顾晓纯，已经竖起尾巴、亮出利爪，随时准备着扑上去撕咬一番。“顾铭，别和你姐姐闹了，快点去收拾收拾。”说完，沈丹萍就连拉再拽的扯走了顾铭。沈丹萍这种从中调解的行为，让顾晓纯大为意外。可接下来繁杂的收尾工作，让顾晓纯没时间多想。等顾晓纯打折哈欠，盯着最后一项工作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还不走？”被迫留下帮忙的徐叶不知从那冒了出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刚才那些要搭你顺风车的女人呢？”“他们在我表示没有钱付车费的时候，就自动散去了。”“别把我们公司的女生说的这么势力好不好？”“那咱们公司最不势力的顾小姐，能让我搭个顺风车么？”“咱俩又不同路，怎么搭？”“你这儿是往那走？”“去冷库啊！拿点东西。”“你就穿着小礼服去啊？”“没关系了，用不着多长时间。”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冷库门口。顾晓纯熟练的输入密码，打开大门。门里的冷气一股脑的冲了出来，冻的顾晓纯的毛孔猛地一紧。不知为何，冷库里面冷冰冰的灯光，让顾晓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进去取吧，你在这儿看着点别让门关上了。”徐叶说道。“不用啦，你也不知道东西在哪，而且门有防反锁功能，不会那么轻易锁上的。走，陪我挨冻来吧。”说完，顾晓纯不由分说把徐叶拉了进去。“你不说你知道在哪么？”徐叶望着已经结霜的顾晓纯问道。“我之前确实知道啊。谁知道他换地方了！”“算了，别找了，找个24小时超市买一盒算了。再找下去，你都成白雪皇后了。”“也是，我确实感觉四肢有点不太灵活。”顾晓纯哈出点暖气，暖了暖手，往门口走去。“靠，门怎么锁上了？”“你不说门上有防反锁装置么？”徐叶用力的推着门说道。“确实有啊，当时厂家还给我演示过啊。”“里面能打开么？”“不能。”“在里面喊外面能听到么？”“不能。不过，不用担心了，打电话去保安室让他们开门就好了。这种事情的经常发生的。”顾晓纯边说边拿出手机。可还没等按下通话键，就傻了眼。“怎么了？”徐叶问道。“没信号。快看看你的。”徐叶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也没信号。“不用急，里面肯定还有个备用通话系统，我找找啊。”顾晓纯看着空空的信号格自我安慰道。在一番铲冰摸索后，顾晓纯终于在堆在门口的一堆箱子后面，找到了一个直通保安部的电话。“我就说吧，肯定有备用的通话系统。”顾晓纯的得意还没超过一秒，笑就僵在了脸上。电话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