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生人的到来

“下午六点了”，厚粮面馆的拉面师傅小徐看看手表，心中偷偷的乐着，“终于要下班了，小琴一定等我等的急了吧，我得赶紧去找她。”他这样想着，心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不由自主的向面馆的门口望去，凝聚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僵硬，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极不耐烦的神色。小徐心里咒骂道：”这个臭要饭的，怎么又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天天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吗？小琴啊，恐怕我又得晚一点才能见到你了。”尽管小徐对于这个乞丐的出现有诸多的不满，但是他只能在心里抱怨一番，因为老板娘阮若熙对这个乞丐非常的照顾。想到这里，小徐便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坐在收银台处的老板娘，二十五六的年纪，却有着十八九岁姑娘的容貌，虽然算不上貌若天仙，却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多想一亲老板娘的芳泽啊，可是老板娘却有点心高气傲，一心要找个高富帅。小徐赞赏着老板娘的美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闪出这样一个念头：“怪不得这个臭要饭的天天赖在这不走，原来也是贪图咱们老板娘的美色。哎，真是的，饭都吃不饱，你还学人家好色。”小徐有点又好气又好笑，这样想着便无声的咧开了嘴。小徐的一举一动都被阮若熙看在眼里，他那副一脸忧愁，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旦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脸上，阮若熙就知道那个乞丐又在门口了。她从窗口张望着，果然那个乞丐就蜷缩在饭馆门口的台阶上。这个乞丐是一个多月前阮若熙在饭店门口发现的，当时他已经饿昏了，身上穿着一件肮脏的西装，头发长而蓬乱，脸上黑乎乎的，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那时也是快下班的时候，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阮若熙出于人道，便让店里的伙计把他抬进店里，给了他一碗面，算是救了他一命。从此之后，这个乞丐便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准时出现在饭店的门口，等待着老板娘的施舍。对于这个乞丐的种种，店里的伙计们颇多微词，都认为这个人有点癞皮狗的意思。救你一命就行了，还赖在这里不走了，这脸皮厚的。阮若熙可不像店里的其他人那样看待这个乞丐，她觉得这个乞丐跟别的乞丐不一样，更不是伙计们说的那样是个癞皮狗。相反的，她倒是觉得这个乞丐有尊严。他每天只来一次饭馆，而且是在饭馆快要下班的时候，这样既不会影响饭馆的生意，也不会让太多的人看到他的落魄。最重要的是，阮若熙把这个乞丐救醒的那天，尽管他之前已经饿得昏死过去了，但是从这个乞丐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乞求，而是那种听天由命的决然。她觉得这个乞丐是个看破生死的人，有着常人没有的故事。阮若熙吩咐厨师煮一碗面给门口的乞丐送去，自己则专注的算着今天的账目。其实她对这个乞丐并不上心，不过是看见了便随便帮一把。即便她认为这个乞丐有着神秘的故事，但是她不认为会有机会聆听这个乞丐的故事。怎么聆听？跟这个乞丐谈情说爱？她可是要找一个高富帅，一个有生活品味的男人。“老板娘，来五碗面。”阮若熙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的身后站着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其中一个比较冷漠的中年男子站在其他三人的前面，从他们五个人的气质阮若熙判断，站在中间的这个冷漠的中年男人才是他们五个人中最有权力的。阮若熙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真对不起，刚才算账呢，没注意到你们来了。五碗面是吧，要什么面？”之前说话的那名男子还是一脸堆笑的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对你们这里的饮食不太熟悉，你推荐一种你们这里最好吃的面给我们来五碗就行了。”阮若熙笑着说道：“我们店里最出名的就是干拌面了，那就五碗干拌面怎么样？”阮若熙说着话，却看到说话男子身后那名冷漠的中年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看的她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那男子笑说道：“那就五碗干拌面，快点啊，我们吃完还得找住的地方呢。”阮若熙笑着应道：“好的。”便吩咐厨房开始做面。那说话的男子转身看着那名冷漠的中年男子，他看到他的眼神始终瞄着一个方向，心里便知晓了他在想什么。他恭敬的对中年男子说道：“火哥，咱们去那边坐吧。”那中年男子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便带头走到了最靠近收银台的一个桌子坐了下来。这是一张四个人的长桌，眼下他们五个人，按理说当是最有威望的坐在长桌的其中一端，其他四个人坐在长桌的两边，但是他不这样做，一定要坐在对着收银台的桌子的一边，搞得其他四个人不知道谁该坐在桌子的一端好了。之前那名说话的男子早就知道了冷面邪神火哥心中所想，便心安理得的坐在了桌子的一端，然后笑着对正在看着老板娘的火哥悄悄说道：“火哥，要不今晚就......”说着，他向老板娘的方向努努嘴。火哥对于这男子说破自己的心事并不忌讳，反倒是很欣赏他。有了他，玩起女人来反倒简单了。当然，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人能够读懂自己的心思，为自己找来各种各样的女人。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男人是被称作笑面虎的言笑宽，虽然那一脸的笑容跟自己的风格大相径庭，不过做起事来却够心狠手辣，是他需要的人。火哥依旧一脸冷漠的说道：“先不急，事情还没办完，不要招惹是非，凡事低调点，等事情办完再说。”火哥虽然这样说，但那一双贼眼却始终没有从老板娘的身上挪开。笑面虎言笑宽暗笑道：“这四大堂的头果然是各有嗜好，火哥昨晚刚玩了两个女人，这会又惦记上这个了，这身体还真吃得消啊！也难怪，这么个小县城，居然生出如此国色天香的女人，火哥能不动心么？”小徐对这五个人的到来很是不爽，显然他们的到来又延迟了他与女朋友的见面时间。可是他又不能把这一切发泄出来，只能极不情愿的为这五个人拉着面条。突然“嘭”的一声，小徐受了惊吓，竟然把一把面从中间拉断了。他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惊得嘴巴也合不拢来。原来是那个乞丐吃完面后，竟然不声不响的走到那五个人坐的桌子前，将碗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中间。惊愕的可不只是小徐一个人，阮若熙也吓得放下手中的账目看着眼前的这个乞丐不知道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笑面虎因为受了惊吓没了笑容，但缓过神来之后便立即微笑着对哪个乞丐说道：“兄弟，你想干什么？”那乞丐也不说话，不声不响的伸出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攥的五个手指的关节嘎嘣作响。那乞丐做完这一切，便有放下右手，转身便欲离开饭馆。笑面虎可不答应，好歹是出来混的，要是被这样一个乞丐吓破了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只见他在乞丐转身的一瞬间，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乞丐的头发，用力向后扯着，微笑着说道：“你给我说说你想干什么？”那乞丐还是一句话不说，也不回头，就这样被笑面虎扯着头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乞丐的沉默让笑面虎很没面子，他伸出右脚一脚踢在乞丐的小腿肉上，右手则猛地用力向后拽乞丐的头发。那乞丐突然之间受到攻击，重心不稳，“嘭”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笑面虎笑道：“你伸出右手攥成拳，按照我的理解就是想挑战。可你也太不禁打了吧，我才出了一招你就这样了，是个男人的就给我站起来。”说罢，便松开了抓着乞丐头发的右手。那乞丐还是一言不发，缓缓的起身。笑面虎以为他终于要跟自己动手了，竟然忍不住的高兴起来。对于他这种热衷于武斗的人来说，打架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可是笑面虎失望了，那乞丐站起身来却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向饭馆的门口走去。这下可惹怒了笑面虎，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笑面虎紧走几步，追上走到门口的乞丐，从乞丐身后抓住他的衣领，然后抬起右腿，狠狠的在乞丐的后腰用膝盖顶了一下，之后，他放开乞丐的后领，又在乞丐的颈椎重重的来了一记肘击，最后他抬起右脚，一脚踢在乞丐的背部，将乞丐踢出店外。老板娘阮若熙有点看不下去了，正要出声阻止笑面虎继续施暴，没想到，那冷面邪神火哥对笑面虎说道：“行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笑面虎听得火哥如此说，觉得面子上也过得去了，又堆着一脸的笑容回到了座位上。阮若熙见笑面虎不再动手，也不好在说什么，便赶紧走到店外查看乞丐的伤势。她走到乞丐的身边准备扶一把那乞丐，怎知那乞丐摇摇头，坚持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阮若熙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对乞丐说道：“你去医院看看吧。”那乞丐看着阮若熙摇摇头，起身缓缓离开了那里。阮若熙越来越感觉这个乞丐不是一般人了，因为在乞丐拒绝那一百元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中没有窘色，没有怨恨，更没有对一百块钱的贪婪。火哥和他的四个手下在县城的一个角落找了一家条件相对比较好的宾馆住下了。晚上，当大家集中在火哥的房间商议明天交易的相关事宜完毕后，火哥突然说道：“今天在饭店遇到的那个乞丐有点奇怪啊。”笑面虎看看其他三个人，笑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要饭的吗？”火哥摇摇都说道：“没那么简单，当时他靠近我们桌子的时候你们有觉察到吗？”四个手下各自互相看了一下，都摇摇头。笑面虎微笑着说道：“火哥，您多虑了吧。大概是当时我们都饿了，您又在关注那个老板娘，所以我们没注意到他而已。”火哥冷漠的看着笑面虎说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就是再怎么好女色，也不会把命撇在一旁。就算我正在玩女人，也能觉察到来自身边的任何异动。”笑面虎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微笑着对火哥说道：“火哥的意思是，那个乞丐有来头？”火哥没有肯定的回答笑面虎，只是嘱咐四个手下道：“没事不要招惹那个乞丐。”在宾馆的门外停着许多车，其中一辆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俩都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车里放着几个矿泉水瓶，但是里面装的不是纯净水，而是黄色液体。这时候，年纪稍微大点的一名男子对着手机说道：“队长，他们住在宏祥宾馆了。”电话那头说道：“好的，我马上跟当地公安局长联系。你跟小马再忍耐一晚，明天晚上抓了人，你们就可以休息了。”电话这头的兴奋的说道：“知道了，队长。”在老赵跟队长汇报情况的时候，小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宾馆的方向。等老赵汇报完毕后，小马说道：“老赵，我先看着，你休息，三天来你都没好好合过眼了。”老赵本不想先睡，但这三天来他的确是没睡多少觉，这会眼睛涩的想睁开都有些困难。他也不再客气，说道：“行，你先盯着，我眯一会咱俩就换啊。”小马说道：“行，抓紧时间休息吧。”再说时间到了第二天，这火哥呆在宾馆里实在无聊的有些憋不住了，便问笑面虎言笑宽，“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娱乐场所？”笑面虎陪着笑说道：“火哥，这地方太穷了，没什么娱乐场所。就一个酒吧，还得晚上七点才开门。”火哥说道：“这他妈真无聊。还得五六个小时才到交易时间，让老子怎么熬。”笑面虎无奈的笑笑，支吾着说道：“要不您看看电视，解解闷？”说罢，便走过去将电视打开。也是赶巧了，这电视里正播放着男女亲热的场面，而且尺度还有点大。这火哥本就是个极度好色之人，加上此刻无聊至极，哪里还禁得住这诱惑？看着电视中旖旎的场面，便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日在饭店中见到的那位老板娘。纤细的腰肢，丰满的上围，这火哥越想月觉得老板娘美，越觉得老板娘美就越想得到她。他突然从床上翻身起来，对笑面虎说道：“你跟耗子去把那个老板娘给我带过来。”笑面虎听火哥这么一说可有点急了，微笑着说道：“火哥，她那是饭店啊，人多眼杂，这大白天的我们去把她绑过来，恐怕你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公安局的人已经找上门了。我要不您在忍忍，等她下班的时候，我们去悄悄把她绑来，保证不露一丝痕迹，没人会查到是我们干的。”火哥听这笑面虎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了。尽管临来之时，老大嘱咐他不要惹是生非坏了大事，但是对于得到老板娘，他依旧不想放弃。火哥对着笑面虎点点头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下班？”笑面虎阴笑道：“火哥放心，我早打听过了，那家饭店晚上六点关门。”火哥略一沉吟说道：“跟我们约定的交易时间很近嘛！行，到时候你跟耗子去抓那娘们，把苍蝇他们两个人留下就行了。”笑面虎笑答：“一切听火哥吩咐。”两个人正专的商议着怎么行这偷鸡摸狗之事，笑面虎口袋中的手机却又突然想起来了。笑面虎从容的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微笑的把手机递给火哥说道：“火哥，是老大的电话。”即使是跟自己的老大说话，火哥也不肯将自己脸上的冰稍微融化掉一点。火哥伸手接了电话，对着电话冷漠的说道：“大哥，有什么事？”电话那头说道：“没什么，你那边有什么异常吗？”火哥说道：“一切顺利，只等晚上那边来人了。”电话那头的老大沉吟了一会，又说道：“好，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终止交易。”火哥略作停顿，说道：“知道了。”笑面虎之所以深得火哥的重用，是因为他看得懂火哥的脸色，能从火哥脸上看出火哥心中所想。此刻，火哥接了老大的电话之后，那张本就如冰块一样寒冷的脸上似乎又蒙上了一层霜，变的更加的寒冷了。笑面虎知道，刚才的电话有情况。笑面虎等火哥接完电话，微笑着问道：“火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火哥略作沉吟说道：“老大叫我们注意周围，有情况就终止交易。”说完后一张脸变得更加凝重起来。笑面虎不解其意，问道：“叫我们小心办事也没什么问题啊？”火哥说道：“哼，我跟了他十几年了，太了解他。他很信任兄弟，无论让兄弟去做什么，从不多问，他要的只是结果。但是他一旦在行动之时打电话询问，就表示他已经听到了什么消息。这次他只教我们小心行事，大概是还不能肯定他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笑面虎不愧为笑面虎，此刻还能保持一脸的微笑。他笑着说道：“那火哥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被警察盯上了？”火哥看了笑面虎一眼说道：“不无可能，让那几个兄弟多注意周围，有异常情况我们就撤。”笑面虎回道：“是。”他刚欲转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火哥，那个老板娘......”火哥白了笑面虎一眼说道：“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