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大陆上,有一座首屈一指的武府,它世代矗立在那里,已不知多少年,而府中一个叫做乐安的僮仆,从小便被收来这里做工,每天做着各种杂役,而他有一件事或许在他那个仆人圈子中值得骄傲,那便是因为自己的聪明能干,自己被府主极天亲自指派服侍他,因此他有很多的特权,而且在众仆人中显得有些高人一等。
这一天同往常一样,他将府主的早饭端进房中,等到府主洗漱完毕后,他便侍立门外,等待府主吃完后,再收拾那摊子,可是正在他侍立门外之际,只觉眼前一片阴云遮了过来,之后一阵风吹得院落内的花草随风摇摆。
他惊异的抬头看天,只见一人,像是天外来仙一般,还未等充玄兽落地,他便从那一只巨鸟上纵身跃下,再一细看,他的座驾却是一只长达一丈半的飞龙,只见那只飞龙临近地面几丈处,上下轻轻翕动几下,便双脚着地,收起翅膀来,那人也不理会,径直来到堂外,再一细看,此人虽然表面看去,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沧桑,但是从那古铜肤色看来,似一眼得知,此人定是大有来头之人,他气宇轩昂,大步流星赶来,乐安迎了上去,要细细询问。
那人爽直的问道:“府主可在?”
乐安刚要回话,那人便不再理他,径直进入堂内,乐安随后追入堂上,问道:“府主正在用膳,还请容我禀报,不可如此鲁莽。”
内堂内府主已经听到他豪爽的声音,便问道:“是否是缚龙来了?”边说边从内堂中走了出来。
乐安刚要解释,极天一摆手吩咐道,快去沏茶,然后告知三个弟子,今天自行前往武堂习武。
乐安得令之后,便下去了。
将茶水端上堂来,然后前去府主收下的三位入室弟子处了,三位入室弟子是府主亲自挑选的,大师兄承天,是府主的独子,二师弟追风,是府主从入府万千子弟中选出的弟子,在这一代弟子中,是凤毛麟角之辈,三师妹飞雪,是府中尚武堂堂主的女儿,乐安将将府主的指令传达给他们之后,便回到府主所在的院落中去了。
他来到堂外随时等候府主的召唤,那只飞龙还在院中,左右观看,一双如鸡蛋般的眼睛也在打量着乐安,倒也毫不惧人,反倒乐安要小心站在一旁,不得招惹他,只在一边小心的张牙舞爪的逗弄飞龙,乐安自从当上府主的仆从后,也见过各种座骑,见过各种飞禽走兽,却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飞兽,那片片鳞甲细细护围着它的躯身,便可以预想它的强悍了。
堂内缚龙端坐在椅子内,笑问道:“小弟无意中得到一块玉,不知是何事物,还要请府主指点一二。”
极天见他笑意诡秘,也不由的捋着胡须笑起来,左手微一示意,缚龙便从胸怀中郑重的摸也一声玉器来,那玉器一现身,便令极天心神俱震,只见那玉器呈现乳白色,些许浑浊,较之平日所见的玉器要通透许多,然而那晶莹的白色,却掩不住其中的古朴与奇绝,尤其是那呈现U形的形状,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市面上的玉器,大多被能工巧匠雕成种种喜见的形状,或方或圆,或是雕成如意寓意美好,而此件玉器,却是新奇之极,既不像任何美好的事物,形状也如此奇怪,站在门外的乐安,百无聊赖,门隙中往里面偷偷的看。
只见极天嘴唇翕动一下,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块玉器,他低头借喝茶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动,然后问道:“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缚龙说道:“昨天在南方,遇见一人,见我坐骑飞龙,非要夺我飞龙来乘骑,你知道,那飞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那哪里容易与人轻易比斗,可他却说自己也有宝物,便使出了这样一件物事,若不见他的亲自运用,还真不知道这件东西可以汇集天地无气,我也试过,这件玉器确实可以推动灵气,而且运功越是猛烈,它汇集的越是强大,我当时就运起毕生的功力,结果此玉器却像是永止境一般,不能窥测其极致,我问那人,那人说是先人,从无意中取得,他只知道此物玄真武府是识得的,所以就前来请教。”
极天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还有谁知道此事?”
缚龙毫无顾及的说道:“那人一派儒雅,年纪轻轻,不过武功却是高强,不过到人堆里,也认不出来,我一得到此玉,连玄明武府也没有回去,就径直来到这里了。”
极天喜上眉梢的说道:“也就是说,他想与你比武定输赢,想赢得你的飞龙,而他以这块玉器作为赌注,却没有打赢你,你便将这玉器带来了这里,连武府也没来得及回去?”
缚龙说道:“正是如此,你快说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用处?”
极天笑着向门外的乐安喊道:“来人,快来换茶。”
乐安一听,便直立起身子,整理整理衣服,装作一副憨厚忠实的样子,从门外走进堂内,要来换茶,刚要将茶具端走的时候,极天在他面前用手指轻轻叩击了桌面三下。乐安抬起头来,看了看极天的脸色,便确定无疑,转身将缚龙的茶具带下去,换茶去了。走进自己的房内,将一包迷药倒入茶中,沏上开水,再端进堂上。一切悄无声息。因为这已经不是他做过第一次了。
献上茶后,他便再次退到门外,将院落的门闩上。
只见极天对缚龙示意喝茶后,便继续向他解释道:“这块玉器虽然确实作用非凡,不过那须是修练达到顶峰之后,将剑气凝固成实体,才能摧生出举世无双的宝剑来,真正到了那时候,不光是能扬眉吐气称霸武林,也是惊天地泣鬼的时候,因为宝剑在手,谁也不会是你抗手,那时将是你一家独大,江湖纷乱,三界不稳。”
缚龙问道:“那这件宝物是我所得,我是不能还的了。”说着要站起身来去取那件玉器,可是刚一起身,立即感到头晕脑胀,立足不稳,几欲呆倒。
极天说道:“你觉得你知道这件惊天大秘密,你还能走得了吗?”而在堂外观看一切的乐安,心中被这句话莫名的感到心悸,似是从地狱中吹来的一股阴风,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缚龙有些不相信的惊道:“你,你要害我?我也是玄明武府的堂主,你胆敢。”话未说完,便凝神聚力,要用内功,强行将胃中的茶水逼出来,可是极天哪里容他有回旋的余地,将手中的玉器放在桌上,抬起早已蓄势的右手,携带一股劲风,向缚龙拍来,缚龙也立即提起双手,拼力抵抗,可他哪里还能凝聚多少气劲?虚虚的两掌被极天的掌力排开,一双带千钧之势的双掌便印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平平的被摧了出去,“扑通”一声,缚龙摔在门边,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犹如龙蹈湖海一般压制不住,随后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吞了出来,他努力的睁睁那双渐渐失色的眼睛,感到困乏已极,药力已经发挥巨大的效力了。
他抬起头,恨恨的看着门外往里看的乐安,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缚龙想起院落中的飞龙,想搓指成哨,唤它过来,而那飞龙也是有灵性的,本来在院落中来回走动,一听里面的声音,他仰起那颗头颅,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脚下的双脚迈出轻盈的步子向门边一步步走来,边走边露出凶狠的牙齿,尾翼有力的摆动起来,双翼振翅欲飞,只看得乐安心中发毛起来,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只想呼喊出声来。
而堂内的极天右手向墙上的佩剑虚虚一抓,那柄剑听话一般,脱鞘而出,飞入他的手中,灿若光华快如闪电的向门边要呼唤飞龙的缚龙刺来,那缚龙还未等呼唤自己的座骑,危险便再次猝然而至,他抬起虚弱的双手,运起劲力,想阻滞利剑一二,却哪里还有半分效用,一柄剑携带无可敌挡的力量,从他的手中直刺向他的胸中,贯胸而过。
在此时那飞龙来到门边,一见主人倒在血泊之中,顿时激怒起来,口中一声激烈的鸣叫破空而出,脚下也开始跃飞起来,极天见缚龙晕死过去,带剑飞奔而出,轻点石阶,身轻如燕,向飞龙跃过去,那飞龙露出獠牙向极天奔去,一对利爪伸向极天,双翼展开,鼓荡起巨风,口中嗬嗬有声,恨不得要一口吃掉对手。可它并没有领会到这个对手的厉害。
极天知道这条飞龙是相当的厉害,若在平地之上,它闪转腾挪一旦如鱼得水,决不好对付,先前缚龙并不叫作缚龙,正是在西垂摩天岭上,将这条龙驯服,这才在江湖被人冠以“缚龙”的名字,而原来的名字却忘掉了。好在是在这四面都是围墙的院落之中,飞龙不能飞在空中与敌人周旋,实力大打折扣。
极天将剑舞起一团剑花,身体打横,防止飞龙同时攻击自己的上下盘,一剑向飞龙刺去,那飞龙满身鳞甲不易刺穿,它专向飞龙的眼睛刺去,而飞龙头一偏,剑刃却将它的鼻骨割伤,鲜血渗出,又是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那飞龙意识到对手比主人还要厉害之后,扑着大翅膀要飞走,而一旦飞龙远去,它可能会飞往玄明武府,那可是仅次于玄真武府的第二大武家,而此玄兽又极通人性,那缚龙在此被杀的事实一旦被人知晓,那便挑起两家的仇怨,这决不是极天想看到的。极天害怕此事被人知晓此事,为了不再让这一个庞然大物哀号,决定一击必杀此鸟。
就在飞龙离地二丈之时,极天犹如扑鹘的兔子一般,他纵身左手抓向飞龙的鼓动的右翼,右手中的剑运满劲力,抡起剑来闪电一般斩向它的左翼,那飞龙的鳞甲在翼上也有分布,不过不如其它各部坚硬,一剑劈下,居然没有完全斩断,只是将翼骨斩断,还是几处肉骨相连,长达丈余的左翼就这么鼓不起残风来,那飞龙一声悲鸣,身体失重打着转落下地来,可是右翼仍在奋力的挣扎,想要振翅高飞,极天没有迟疑,再次运起内力,向飞龙刺来,一剑刺入飞龙的头部,那飞龙似乎不甘心,仍然看着面前的敌人,想要挣扎,却是渐渐没了力气,睁着那双大眼,就这么死去了。
那乐安身子斜倚着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从开始到终结,连大气也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