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子期待的假期终于来到了,有说不尽的兴奋,首先要做的是早上好好的大睡一觉,直到睡的不想再睡为止,来弥补平时遗憾。
三娃子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第二天太阳己经升的很高了,三娃子的娘叫了他多次却没有能够喊醒。
三娃子实在留恋舒服的大床,夏日里也就早上凉快,晚上又闷热,难以入睡,早上就是睡觉的黄金时段,那真是时不我待的好机会呀!
但是,山村里早上也是乡亲们下地干活的好时机,三娃子的娘今早负责做饭,所以留在家里。
放假归来的4个姊妹和父亲都去后山的茶地摘茶了,三娃子家的小山村七分山二分地一分水,所以有很多的小山坡小山头都开辟成了茶叶地,依靠着不多收入维持着家里的开销。
三娃子听娘说过,因为山村田少,粮食不够吃,只有卖茶叶才能换回口粮,因此在乡亲眼里茶叶就是口粮,是生命线。
山村乡亲都养成了习惯,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洗涮完就出发了,到了茶叶地,天空也才刚刚粉亮,一直忙到九点左右才肯回家吃饭。
三娃子因在家最小,三娃子娘就多迁就些,也许是疼爱吧,没有对他过于要求,但这样的机会也不能多,否则会养成贪身懒骨的。
眼看家人回来吃饭了,三娃子一看不对劲赶紧一咕噜爬起床,胡乱地洗了把脸。他清楚父亲要是回来啦自己还睡在床上,那可不得一顿狠批呀。
三娃子赶紧跑到灶房,主动找点事做,有点赎赎罪的感觉,三娃子娘也揣摩到他的心思,说到:
"三娃子你将碗放在水桶里涮一遍,然后盛满稀饭放在大桌上凉凉。"
"好的,我一定做好!"三娃子高兴的快要跳起来,总算可以将功赎罪啦。
三娃子小心翼翼,将热气腾腾的稀饭盛到7个洋瓷碗里,然后再将7个碗端到堂屋的大桌上。
山村里吃饭也是有讲究的,家里长辈和最年长的先端碗,如果他们不到,大家都得等。年长的一定坐在大桌子靠近香堂的上方,其它人围桌而坐,长辈没动筷子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夹菜吃饭。这些三娃子早已了然如心啦。
不过,三娃子想:今天对父亲一定多关照一点,多给他盛些红薯,万一父亲知道了睡懒觉一事,也可收买一下人心嘛,说不定就过去了。
说到红薯那可是山村的美食,也许是山村的水清纯甘洌,也许是山村的土壤肥沃有特质,种在地里的红薯又大又甜,煮熟后颜色都是金黄色,真是太诱人啦,闻见香气真的是垂涎三尺呢,
三娃子还记得小孩儿时,奶奶经常在灶火里烧红薯,专挑细长的,她虽年迈但手很准,每烧熟一个红薯都香的满院漂溢,弄得乡邻小孩都吵闹着也要烧红薯。
现在只所以能吃上红薯与山村特殊的储灬存方式有关,秋收后,乡亲们挑选完好的红薯,然后放到在半山腰里兰凿出的山洞里面,山洞有3米深左右,最里边垫上稻草,然后在上面铺上稻草盖上土密闭起来。这样的话既能够保温也能防腐,一般的情况下能够保存一年左右。既便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也不会冻坏。
第二年的时候,随时可以扒开然后再铺上稻草垫上土,而挖出的红薯品质与刚刚出土时没啥区别,反而比以前更甜。山村乡民大都采用这种方式保存口粮,几乎每家都有一个。
三娃子赶紧将盛好的第一碗放到大桌子上方,那是父亲的位置,
不一会儿,三娃子的父亲和姊妹们都回到家了,每人提着的筐篮子里满装着青绿的新摘的带着露珠的茶叶,一股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
好在母亲替三娃子说了几句好话,因此一切都如同平常,三娃子的父亲没有责怪他。
正在吃饭之时,邻家的善知二爹端着碗走进三娃子家,他一边吃着饭一边说:
"老三,明天该你们家放牛啦,"
"好的,二哥,来进屋坐一会,尝尝我家的菜,"三娃子的父亲赶紧起身站起,迎了上去,热情地说着。
"不了老三,我还得去公路商店买点盐和油。"善知二爹说着又急匆匆地要离开了。
"那好吧,你慢点走,二哥不送了。"三娃子的父亲一边送到大门口一边说着。
三娃子一听见该自家放牛啦,就知道这重任落到自己肩上了,有喜有忧,喜的是可以和很多小朋友在一起玩耍;忧的是放牛也很不自由,稍不小心牛儿会吃庄稼,惹的别家生气,自己也会挨骂。
说起这水牛,三娃子感触颇多,爱恨交织,二年前开始,他就是小牛倌,从二哥手里接下这个重担。因为好几次贪玩,竟然忘记了牛儿,结果是,要么牛儿吃了别家水稻,要么吃了人家的黄豆、高梁,更有甚者,牛儿无踪影,找不到了,害的全村人分头去邻村找才找到,不管哪一种结果,三娃子都不会好过。
这头水牛本是自家的老水牛生下的仔,那头老水牛老死后,它就承担起耕田犁地重任,那它可是两家人的大劳力,没有了它,农活就没法做了。两家按家里人数轮流放养,有时候也有例外。不过两家都善待这老实忠厚还有几分英俊的幼仔水牛。
于是三娃子便有半个月的时间将与这憨实的老牛为伴了,既有欢东也有遗憾。
第二天一大早,三娃子的父亲与哥哥姐姐又去茶地了。三娃子被母亲叫醒,洗了把脸,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去牛栏将水牛牵出,拉着牛绳走在田间小路。
高低不平、狭长弯曲的田埂两边是水草最丰美鲜嫩的地方,牛儿最喜欢吃啦,但是放养的人一定要时刻警觉,一不小心牛儿也会贪嘴。但也因为如此,牛儿一会功夫就会吃饱。
三娃子想急着让牛儿吃饱,然后自己早点回家,因此挑选了一个狭长而草茂的田埂。三娃子一边看着牛儿快乐地吃草一边浮想联翩。
去年的夏天,本来是二哥放牛呢,因为三娃子的父亲去外村出诊,病人急需输液,写有药单,病人家属就急切赶到三娃子家,家里只剩三娃子,但三娃子不识字,只好去替换二哥,让他回家给病人拿药。
这样三娃子来到村口的小河边接替二哥,小河流边上水草较多,而且不用牵拉牛绳,牛儿可自由选择美味佳肴,只需时不时扫视牛儿一下,只要不上岸吃庄稼就可万事大吉了,
小朋友们趁此机会在草地上玩着各式游戏,翻滚呀、戏水呀,最刺激的就是打水仗。
打水仗是有规则的,双方人数对等,强弱均衡,而且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不可越界,否则视为无效或者淘汰。每次场地交换后可在一定时间里调整状态。
三娃子、争取、以为、二平是一队;小六子、二蛋、自贵、自来是一队。装水的工具就地取材,从河底里摸起河蚌壳,每人准备几个,蚌壳里装着水,放在身边,等待决战的口令。
三娃子,对打水仗特别感兴趣,天生有一种偏爱这种活动的嗜好。三娃子动作迅速,反应灵敏,一会儿功夫从河底摸出七八个贝壳,每个贝壳里都盛上了河水,半蹲在草地,准备着战斗的号角。
每场比赛需要一至二个裁判,裁判一般都公正公平,往往由大孩子担当。
"都作好准备,比赛开始。"裁判一声令下,双方水战开始,一场恶战杀将开来,三娃子佯装进攻,诱敌上当,"敌人"眼看目标出现,纷纷将"子弹"射出,谁知三娃子一个闪身,快速消失,对方泼出去的水落了空,随机三娃子拿起身边的贝壳,猛地朝对方泼洒出去,此时的敌方己经来不及转身了,结果中了弹。只要对方四人中有二人中弹就算作输局。因此敌方吸取教训,不敢轻举妄动,谨小慎微,明显保守多了,双方相持好几分钟。
有点急于求成的二平,沉不住气啦,明显的急躁起来,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杀向对方,可惜已经警觉的对方早有退身与进攻的策略了,就在快要击中的片刻,发现敌方己经转移,并且他们一个转身,猛冲过来,对二平杀了个措手不及。满脸的河水,煞是凉快,二平败了下来,惹起了争取的不满:
"急什么急呀!本来我们就领先着呢,这下倒好,看你干的好事!唉拿你没法!"
"不要再责备了,失误就失误了,责备有什么用呀!抓住机会,再迎战一次,注意找机会呀!"三娃子一边大声劝阻一边快速转移,目的是想混淆对方视线,给他们以假象,伺机寻找战机。可是敌方也并非等闲之辈,吃过亏上过当自然小心谨慎的多。双方又是一阵僵持,都不敢轻易行动。
机智的三娃子,突然想起了父亲讲过的游击战的战术:声东击西,转移对方目标,隐藏真实目的。
三娃子和争取耳语一番,争取会意的笑了,接着四个人的队型有些变化了,争取和二平靠右站,三娃子和以为站左侧,三娃子俩慢慢向对方靠近,且装出即将要进攻的阵势,越来越靠近中间线了,这引起了对方的关注,三娃子俩快速行动,欲将洒出河水。敌方一看机会来了,四人中有三人同时快速扑将过来,将贝壳急速出手,刷刷刷!这刚好正中三娃子一方下怀,三娃子俩早有准备及时转身了,泼岀去的水落了空。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早已在一边伺机而动的争取和二平,在敌方开始行动时,已经找准了最佳的战斗位置,势在必得,二平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刚才的失误让他很没面子,因此雪耻心切,同时他也变得稳重啦,
"让你跑!","看你往哪儿跑!"二平和争取同时发声同时出击,敌方三人一点防备皆无,慌乱中己经全身是水啦,第一局小六子队失利,三娃子队获胜。正当三娃子队疯狂庆祝时,远处传来了大叫声:
"谁家的牛在吃稻谷!"一声大叫惊醒梦中人。小伙伴们一哄而散,赶紧去寻找自家水牛,要是被别人牵走那可就惹大祸了。
三娃子也拼命的飞奔而去,赶到河对岸的庄稼地一看,万幸!不是自己家的,但很快三娃子有种新的担忧:是不是自己家的水牛也在吃庄稼或许被牵走,还有或许会走失,三娃惊恐不已。更加快速向河流下方跑去,正在惊慌失措之中扭头向后看一下,惊喜发现牛儿在河道的凹坡里吃草呢,一场虚惊,三娃子一头虚汗,全身乏力,一屁股坐在草上,顺势躺下,长长地嘘了口气。
三娃子正回味着,突然对面传来大叫声:
“三娃子,小心呀,别让牛吃着稻苗,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禾苗呢,牛一吃就没得救啦!”三娃子抬头一看是二蛋他妈,三娃子叫她大妈。
“我知道了大妈,我一直就注意着的呢,你放心!”三娃子赶紧笑着对大妈说。
这时太阳已经慢慢升起啦,在东山顶上火红火红的,耀眼无比。在田里、在茶地里干活的人们也慢慢开始回家吃早饭啦,三娃子也牵着水牛,哼着曲子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