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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落水事件(二)

三娃子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菱角藤,在茎叶间找到了一个还不算成熟的菱角,两角的刺还软软的呢,不够锋利,个头不大,三娃子犹豫之后顺势丢下,又去寻找下一个。不幸运的是一连几个都不是很成熟,他慢慢的朝更深的的水域划去啦,那里的菱角藤叶好丰茂,一定会有更大更成熟的菱角.凭借自己游水的功夫,三娃子的胆量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忘记了几个哥哥的嘱咐啦,只顾往前游呢.眼看就要抓住藤蔓上的菱角啦,突然自己的双脚被藤蔓缠绕住啦。开始,三娃子并不在意,想凭借自己的能耐,摆脱那不起眼的藤蔓茎叶。他想停下来试试库水的深度,可惜,快淹住头部啦还没探着底。看来这一块的水域很深啦,三娃子想着侧翻身子仰起身来,让自己漂浮起来然后慢慢用手褪去藤蔓,只是双脚的藤蔓越缠越多,竟无法脱身,越使劲越缠的紧。三娃子慢慢地精力也快没啦,感觉到手发软脚麻木,手脚都快停止运动啦,眼看身子就要快沉下去啦,三娃子禁不住连叫了几声:“啊!啊!"当三娃子感觉到自己难以解脱时,一种恐惧袭上心头,顿时慌乱起来,可是越慌乱越糟糕,他竟不辨东西了双脚只顾使劲儿地乱蹬。

结果越缠越紧,越来越没力气,只感觉越往下沉,三娃子本能地喊道,:"快过来呀,我快要沉—啊—,"接着咕噜一声,一个水泡,三娃子不见了。在一边的小六子,听到喊声时,立马扭头望去,看见三娃子在水里使劲地挣扎着,明显地慌乱和力不从心,于是便朝大孩子们喊叫:"三娃子落水里啦,快点哟,快点哟,太危险了,你们快点!"小六子也吓坏了,没见到这样场面,几乎在发疯似狂叫了。小六子地狂叫吸引了大家注意,几个人快速游来,同时到达,只看见一连串的水泡从水底泛起,那是三娃子呛水时冒出的,一定没少喝水呢,他们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一会儿,以远三哥首先露出头,接着以田二哥也出现了,他俩一起托住了三娃子胸脯,三娃子的头高高仰起,三娃子的二哥托起了他的腰部,慢慢向岸边游去。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地游到岸边,他们扶着三娃子坐在草坪上。三娃子明显受到惊吓,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不停地抽搐着,有点似醒非醒。当他二哥喊叫他:"三娃子,看见东西吗?头晕不?心里得劲不?坐一会就好了。"三娃子还没有从刚才地惊吓中醒来,一动不动地坐那儿,只是不停的阿阿地应答着。大伙儿一边急切地等待和问候一边议论开了,小六子惊魂未定,话语中带着颤抖的腔调,"我一听见三娃子的喊叫,就转身,一看,他已经沉下去了,头立马也就看不见了,那边的水也深,我吓坏了,一身泠汗,就吓的狂叫,我也不知怎么啦,游不走了,唉!太吓人啦!"以田二哥神色安定,但也明显有几分地惊吓,话语声中带着坚定与责备,"我游过去,看见水泡泛起,说明三娃子在呛水,就在水泡下,一个猛子下去,就抓住他的胳膊,刚好,以远他们也抓住了,要是时间久了,就不好找了,太危险,那儿水很深,你们小家伙不准再下水啦!要是有过三长两短,谁也负不起责任!听见没有你们!"以田越说越激动,快要吼起来了,也许是惊吓,也许是警戒,不过,要真是出现了什么事,他们几个大家伙肯定是难逃避责任。以远也控制不住刚才那一幕的惊慌所带来的惊恐情绪,"那里边太危险,都是菱角的藤蔓,大人也会缠住,再说了,里边的水很深呢,三娃子你也够胆大了,你就没看见那儿黑压压的一片,太可怕了呀!谁要你去那儿呀!唉!这回记住了吧!"三娃子的二哥一边扶着他坐好,一边帮他穿衣服,嘴里嘟嘟囔囔着,"你就不会老实点呀,人家都知道不游那远,你偏跑那远,要是没人听见,看你还在哪儿!下回你就别跟着我了!不说你啦!好点没,先穿衣服,一会带你去荫凉地歇会。"三娃子一言不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之是自己的不小心,让所有人都受到惊吓,而且玩得不尽兴,对此很内疚。不过他自己也不想这样,那一刻三娃子吓得魂不附体、六神无主,有一种被彻底抛弃落入死神之口的极度恐惧感觉,幸运的是自己还活着,没想到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唉,看来人世间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随时都会光顾自己!不过只要活着,就好!也许是惊吓地过度,也许是喝了过多地水,三娃子躺在树荫下歇了好一会,才有好转,大家悬着地心总算放下了,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大家都明白,谁也不会好过。

大家都盼望着三娃子快点恢复起来,这样的话,回到家都有个交待,甚至可以避而不谈,就当没发生。有几个小朋友围坐在三娃子身边,不停地询问关心着他,这时的三娃子也感受到了小伙伴地温暖了,慢慢地好多了。

太阳慢慢地西落了,西边的天空一片红霞,远望去还有几只鸟儿在霞光的美景中留恋徘徊飞舞,飞五步退十步依依不舍!真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大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留意这霞光,也许是见得太多了,也许是要急着回家呢,都急切地赶着水牛回家。一路上三娃子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有点惊吓的余悸。随着三娃子的安然无漾,大家又有了欢快和喜悦,一路又是欢歌笑语,不知不觉回到小村庄。

晚上,三娃子也没啥反应,一切正常,他和二哥谁也没告诉家人,因为害怕他娘和大会吵他们。好在一切如旧,看来一切正常,相安无事,落水风波只是暂时尘封。

很凑巧的是,第二天中午时间,三娃子听到一件事,让他惊吓了一阵,村里人说邻村的一个上初三的女孩落水了,是公路边开代销点的韩永成的大女儿,但他家紧挨着北队,叫做杉园。三娃子倒吸了口凉气,说不出的复杂心情。村里年轻人都出动了,三娃子又跟着他们向出事点跑去,不一会功夫到了,三娃子才看到,出事地点与昨天他落水地方,仅隔一个山头,难道是真如山村老人们经常说的有水鬼吗?他不由得又倒吸了几口凉气。只见一个不大的池塘边四周站满了人,有的拿着竹杆,在水里不停摆动,试探有没有人。有的拿着朩梯子放进水里,然后躺在本梯子上,用手划着水,前前后后寻找着,还有几位拿着耙子在水里捞着,人们一边寻找一边商量着最好办法。这时,一个年轻小伙,脱掉上衣和裤子,猛地扎进水里,过了一会又上来了,什么也没抓住。岸上的母亲瘫痪在树根边,不停地哭喊着。孩子的奶奶爬到池塘边要下水,旁边几位中年妇女拉着她的手,她嘴里不停的叫着,"儿哟,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洗菜哟,我这无用的老太婆哟,咋不替换你哟,我的儿也,回来哟。"老太太哭的好伤心。大人们更紧张了,有的来不及脱衣服直接跳进水里,还有几位把鱼网都拿来了,几个人撒下了鱼网。还有几位把池塘的大坝挖开了,不停的向下挖,池水哗啦下流。池塘上的人们急切,慌乱,不停的喊叫,大声的呼喊。场面热烈,心情沉重,叫人心酸。

不一会儿,那个跳下水的小伙子突然惊恐浮出水面,大声的说:"我碰到了她,就在这儿,"小伙子一边惊慌地说着一边指着前面的水面,随之几个人钻下水,将女孩拖出水面,但是人已经不行了。女孩的父母、奶奶哭喊声凄凄惨惨。

三娃子们也带着遗憾回家了,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听说了,也很惋惜,说那姑娘很懂事,也很漂亮,在凉亭街上中学,平时在她姥姥家住,放假才回家,帮她妈洗菜做饭,结果就没了。唉!好人没好命!母亲也叹息道。

这事之后没过几天,眼看第二天就该上学了,三娃子无缘无故发烧了,而且连头都支不起。在父亲询问病情发因时,三娃子才将前几天的事告诉了他,三娃子的大当时脸都吓的苍白,太可怕了,前几天落水而死的姑娘,已经给人蒙上了阴影,没想到三娃子也曾从死神手里溜过,既惊险又幸运,三娃子的父亲给他量体温配药方,接着又输水。

第二天该开学了,但三娃子还没好彻底,让哥哥给老师请了假,隔了两天,好像是不再发烧了,三娃子因前几天发烧头晕几乎没吃饭,因此母亲专门买了新鲜豆腐,做了盘三娃子喜欢吃的青菜嫩豆腐,还炒了盘用自家鲜鸡蛋作材料的韭菜鸡蛋。

正如古人说的,病来如山倒,三娃子虽病了几天,但一点劲都没,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头晕目眩,说不出的苦痛。只有经历过病痛的人才知道健康的意义。

那一晚三娃子明显的也高兴起来,精神多了,饭量不少,足足吃了两大碗,但三娃子还是有点晕,只能坐在床上,床头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三娃子感觉好幸福,好久好久没这幸福啦,父母从来都是很忙,为了这个家不停的奔波着,没有时间过多关注孩子们,三娃子们也不抱怨,只是希望能多一些时间来关心他们。

父亲一改往日的威严,很和善,对三娃子又讲起了小英雄的故事,不停的激励着他,打针输液时父亲激励他不畏惧痛,学会坚强。虽然如此扎下的针依旧很痛,但内心里很温暖。还有母亲,一会摸摸脸,一会摸着手坐在床边,说着家长里短,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细数最近村里的大事。这些三娃子虽不太感兴趣但依旧感到很温馨。

病情持续了一个星期,反反复复,三娃子的母亲有点急,同村的徐三妈告诉她一种偏方,其实就是迷信,连一向反对迷信的父亲也默许了,说这个很神奇。这个偏方要求母亲拿着耙子,带着三娃子当时穿的红裤衩,缠在耙子上,每天天黑从家里出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三娃子,回家了,回来哟儿,天地神仙,保佑我儿回来哟!"一路上要一直喊,直到后洼水库边,在那里得停留多一点时间,向所有水神敬仰送礼,然后又不停地喊回来,并且带上一瓶从水库里装起的水洒在门前。第一次还得在门前和水库边给各路神仙买点纸钱烧过去。三娃子的母亲足足喊了一个月,每次都是二哥陪着母亲,其实三娃子的病十几天后就彻底好了,但许下的愿不能不兑现。

那一段时间,三娃子的母亲,晚上干完活一回来,就带着耙子走到三娃子床前,摸着他的头,摸摸脸,然后抓住手,就开始喊开了:"三娃子,回家了,回来哟儿,天地神仙,保佑我儿回来哟!"随后走出家门,向后洼水库一路走一路喊,母亲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消失,三娃子的心也被母亲的呼喊声牵引着,虽担忧母亲的辛苦,但也很温暖。好一会,母亲的声音又传回来了,"三娃子,回家了,回来哟儿,天地神仙,保佑我儿回来哟!"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响亮。三娃子听见母亲的声音心里好舒服,说不出来的幸福,但也担心母亲会吃不消这来回六、七里地,且山谷小路坎坎坷坷,弯弯曲曲,路边很多陷阱。母亲依旧将瓶里装有水库里的水洒了出去,然后拖着耙子喊着回到三娃子身边,又抓住了三娃子的手,嘴里依旧喊道:"三娃子,回家了,回来哟儿,天地神仙,保佑我儿回来哟!"三娃很严肃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但也不准说话,这是母亲提前交待过的。念叨完后母亲端来饭菜,开吃了。

三娃子生病的十几天呢,同村的好多伙伴都经常在放学后过来找他说话,问问病情,安慰他慢慢养病,还经常向他谈起学校的情况,说班主任经常向他们打听三娃子的病情,还有同桌王邻桌李很搞笑,老师讲课有意思很幽默,杨校长讲历史故事激动人心,等等,三娃子虽不在学校但也不感到孤独,看到好多小伙伴围着自己,心里美滋滋地。不过三娃子担心的是落下的十几天的课程,害怕赶不上,但凭三娃子的聪明程度和以前的基础这个也不是问题。

经过十几天的苦熬,三娃子终于康复了,在山村的上学路上又传来了三娃子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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