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天,座座山峰上积了层雪,远远看去十分的壮观。
此时在一条被白雪完全覆盖的山路上,一行六人正在艰难的跋涉。
五个黑衣人两前三后,中间就是一个白裘少年,那少年面容生得极为阴柔,一双纤细的眉毛皱紧,脸白显得很苍白。他弯着腰显得很是艰难的挪了两步,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拔到后面,这个少年无论神态动作显得都十分女性化。两个黑衣男走在前面,双掌向下一拍,就是一阵风起,吹的积雪向两边移开,打开一道可供人通行的道路,由此可见这两人的内功不弱,然后过了一会儿,这两人袖手走到后面,再换另两人上前去开路。
“这是什么鬼地方什么鬼天气……我的主子唉,你不在宫里好好的享福,这寒天雪地的非要跑出来受罪,这是为了哪般呐……哎哟,我的小蛮腰,停下,快停下……我的腰要断了……”白裘少年低声抱怨着,他的声音显得阴柔而尖利,忽然他又尖声叫了起来,原来脚下一滑,把腰给扭了。
五人听了他声音,马上停下了,都向他看去,少年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抬起竟像个女子一般翘起兰花指,指向面前一个国字脸,脸色微黑的大汉道:“王拿,我腰扭了,走不到了,你来背我。”
那大汉只是眼珠子一翻,看了他一眼,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少年顿时怒道:“怎么?你不听我话是吧!要不是你和李二,主子怎么会丢?这都是你们的责任,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王爷,要他重重治你们的罪……”忽见那王拿冷眼瞪来,他竟是吓的向后畏缩了下,显然,这少年对这些黑衣人很是畏惧。
“你……你们神气什么……如果……如果这次主子出了事……我们在年前还没把主子带回去,你们就等着砍头吧……”少年又把胸口一挺大声说道,却是明显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那王拿说道:“主上是我跟丢的,这次责任在我,一切罪过由我承担,你不用担心。”
少年一愣,嘴角一咧,嘟囔了几声,心里在暗暗腹诽,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璃王养的狗!你承担的起吗?要是主子这次真的出了事,就算是璃王也担待不起吧!
六人歇了半天,然后又继续上路,少年却是双手扶腰,腰身前倾,脸色痛苦的迈着小八字步,观其神态动作,很容易就让人想起怀了孕的女人,而且是即将临盆的那种。
其余五人都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他脸色一怒,道:“看,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开路,还不知道主子现在在哪受罪呢?”
五人相互看了一眼,并不认同少年的话,他们的那个主子能不让别人受罪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因这少年扭伤了腰,别人走了三步,他才走一步,导致六人的行程慢的可以和蜗牛比了,那王拿终于忍受不住,两步跨上前,抓住他的腰就把他往肩上一扛,大步走了。
于是这一路上,便听这少年一路的惨叫:“我的腰……我的腰啊……王拿……你这该死的混帐的杀千万的……快放下来……唉哟……呦呦……等回了京……我一定和你没完……唉哟……放我下来……”
六人一路行走,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山村,那山村不大,总共也只十几户人家。
王虎已经一天一夜没回来了,他的妻子满脸忧愁,家里借来的粮也已经空了,王虎再不回来,自己和孩子就要饿死了!
她坐在屋里,两人孩子围在她身边直说饿,村妇摸出了那块玉佩,村里最富有的就是大夫张福德家了,她安慰好三个孩子,握紧玉佩出门了。
来到张福德家,张福德和气的泡了两杯茶,对着村妇道:“王家嫂子来我家有何事?是孩子生病了么?”
“不是,”村妇显得很拘谨的摇头,别看她平时在王虎面前很厉害,其实她甚少与别人相处,尤其是一个男人,所以此时便有些紧张,她低着头两手绞在一起,良久,才把手伸起,张开道:“张大夫,我想用……这块玉佩跟你换粮……这是真的玉佩……”
张福德只看了那玉佩一脸,立马面色大变,紧张问道:“王大嫂从哪里得来的玉佩?”
“是……就是我家男人带回来的那个小少年,这个有问题吗?”村妇见张福德脸色大变,心里也突然紧张起来,难道,这玉是假的?
“王大嫂,粮食我可以借你,但这块玉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张福德已经回复了情绪,对着她镇重说道。
“这个……这个怎么好意思啊……”
“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村妇推辞了几句,然后千恩万谢的抱着一袋米出了张福德家,站在他门口前的雪地里,她一手拎着米袋,另一手捏着玉佩举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用抵押这块玉,她当然很高兴。
正在她看着玉佩发笑时,忽然有几个人向她走来。
正在王拿肩上愁媚苦脸满脸怨恨唉声喊痛的少年突觉眼前一亮,看见了她手中的那块玉,突然大声道:“玉,玉……那个玉……”
王拿首先沿着他的手指看到了那块玉,脸色一变,忽然加快了脚步向那拿着玉的村妇走去,另四个人也连忙跟上。
村妇忽然瞧见五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子向她跑来,瞬间就围住了她,吓的她一阵胆颤心惊,忙大呼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来……来人啦……”
这五个人个个都比她高上一头,体格健壮,面色冷漠而凶横,看起来就不是善类。
“放我下来……”一个阴柔的显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响起,少年挣扎着王拿便顺势放就放下了他,这少年的身形在这五人当显得非常的瘦小,与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老鹰和小鸡似的。
少年面白而显阴柔,一双眼细长,眼角微翘,眉眼一扫竟给人一种柔媚的感觉,此时扶着腰一拐一拐的走来,倒显得有些狼狈。
那少年走到村妇面前,没好气的道:“把那块玉佩给我!”
村妇啊的一声,立马把玉佩握紧收进怀里,抱紧身子,说道:“这是我的,你们不准抢……”
“竟然还敢藏起来,给我拿来……”说完竟然上前就抓着那村妇,想要强抢。
村妇大声叫道:“来人啊……耍流氓啦……”
少年一怔,面色抽动了一下,那村妇两手向前一推,竟把他推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差点跌倒,五个黑衣人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少年觉得脸上发烫,恼怒了,竟然被一个村妇差点推倒了,真是丢脸。
这时,很多村民被惊动了,张福德也走了出来,看见门前不远处那五个高大的男人,脸色微变,村民们马上都围了上去,有几个脾气急躁的看见几个陌生人竟然在他们的村里欺负他们村的女人,马上就冲了上去。
“你们是谁?竟然敢来我们村欺负王大嫂!”那几个人冲了上去,想要大显拳脚,可惜,只一照面,被两个黑衣人两手一拔就放倒了。
那两人的动作快速而利落,在动手的瞬间就忽有一股煞气流露而出,被放倒在地的几个人疼哇哇大叫,吓的其他村民赶紧退后了两步。
王虎的妻子见了这一幕,吓的身子一哆嗦,这时那个娘娘腔的少年又向她急声厉道:“快把那玉佩给我,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这时张福德忽然大声道:“王大嫂子,你把玉佩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村妇看着那五个高大的男人,凶神恶煞似的,又听到张福德的话,十分不舍得的把那玉佩掏了出来,一脸心疼的递了过去。
少年一把接过玉佩,仔细的瞧了一遍,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声道:“果然是这块,这是主子的玉佩……我找到了……哈哈……呃,我的腰……”却是笑岔了笑,引起了腰疼。
“你……你快说……玉佩的主人在哪里……”少年一边吸气,一边问道。
“他和我丈夫去了安南城……”
“安南城?快,快去安南城……”说完竟然不顾腰疼,显得非常急切的向前一步两扭的快速跑了两步,然而又忽然停了下来,问道:“安南城在哪里?”
王拿白眼一翻,几步上前又把他扛在了肩上,在少年杀猪一翻的惨嚎中,六人迅速远去了。
眼见六人瞬间远去,王虎的老婆很心疼的叫了一声:“我的玉佩……”
张福德走了过去,安慰了她一下,说道:“那玉留着,说不定以后为成为祸害,没了更好。”
“什么?”村妇一脸诧异。
“那玉上的雕龙有五爪。”
“什么五爪?”村妇不懂什么意思,满脸不解。
张福德却是遥看了远方一眼,摇摇头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