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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一)仇人见面

“南非,钻石。”梓绯有些怔忡,稍微回忆了一下说,嗓音也有些沙哑。

“对。我在弭城查访期间,有一天约云帆出来吃饭,他很是高兴。”子宸慢慢给梓绯扣好胸前的扣子,又把她轻轻揽进怀里,“我们喝了不少酒,出来的时候我说我快要去南非出差采访世界杯了,想让他带我去他舅舅的店,让他舅舅教我怎么分辨钻石的真假和成色,好回来时给亲戚朋友从那边买点钻石带回来,他很高兴地带我去了。”

“你是故意让他喝多的吧。”梓绯白了子辰一眼。

“是的,我怕他多心,我其实是想去套一下他们从南非走私钻石的进货渠道和路线。”子宸摇摇头无奈地说。

之后云帆很高兴地带着子宸去了他舅舅的店,他舅舅不认识子宸,听云帆说他们是中学同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热情地给子宸介绍各种钻石辨别真伪及品质的方法,子宸趁机说,他听说那边的很多华人只卖钻石给认识的人,或者是认识的人介绍去的,问云帆他舅舅能不能介绍个那边的人给他认识,也好买的便宜,还买的放心。云帆舅舅就让子宸去约翰内斯堡找一个叫万玉华的人。

“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梓绯对此很是不解。

“云帆人憨厚实在,他心眼不坏,对你一直很好,虽然我和他父亲之间有深仇大恨,但是他对这些事并不知情,我刻意疏远他,可他一直把我当朋友,我觉得利用他是很不好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你要是知道我这样做也不会安心,所以我当时就没有告诉你。”

“不管什么事,你都应该和我说的。”梓绯叹了口气,有些黯然。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子宸把脸在梓绯的鬓发边蹭了蹭,“我当时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能查到什么,跨国黑市交易,我既不是他们道上的人,也不是做这一行的,我没想能查到些什么实际有用的东西。只是既然知道了这样一条线索,就想去看一看而已。”

“结果就见到了吴长鑫?”梓绯好奇地问。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万玉华就是吴长鑫。在约翰内斯堡有不少经营钻石生意的华人,我按云帆舅舅说的大概地方找过去,在华人圈一打听,就找到了那里,那是一家在住宅楼里开的规模不小的钻石商铺,估计资产自少得在五千万元以上。店员也是中国人,当他把万玉华带到我面前说,这就是您要找的万老板时,我拿在手里正在看的一粒大钻石,被我摁的差点扎破我的手指。”

当年吴长鑫逃走之后,公安系统是发过通缉令的,子宸让宇飞找云帆,说想看看害死他爸爸的凶手长啥样,然后子宸拿到了一张黑白照片,很愣,子宸看后觉得,好像只要是通缉犯都是长一个样子的。大学时在梓绯家乡做社会调查暗访此事,他和梓绯找到了当年和吴长鑫一起干过一小段时间,被改造过后来走上了正道的人,那个人知道的吴长鑫的事情不多,却保留有一组他们一起吃饭的非常清晰的生活照,吴长鑫的形象才印在了子宸脑海里。

当然,吴长鑫是没有见过子宸的。十年时光,子宸从之前的稚气少年,变成了一个清朗儒雅的阳光青年,不过子宸不确定当年绑架自己的绑匪,后来有没有和潜逃的吴长鑫见过面,机警的在做自我介绍时立即换了一个名字。

见惯了来南非旅游买钻石的中国游客,且听子宸说是穆云帆的舅舅介绍来的,京城人士,所以吴长鑫对子宸并无太多戒备。从吴长鑫的口中,子宸得知吴长鑫来南非已有十年,也就是说,他是在当年从羁押他的历城公安局逃走后,立即逃到南非来的。这十年间,吴长鑫已在南非安了家,说只在三年前回过一次中国。子宸问吴长鑫为何不常回去看看,吴长鑫转移话题,含糊其辞说家里没什么人啦,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念想了。

事实上,他的老母亲以及他和前妻的孩子,都在中国。

“如此想来,当年吴长鑫出逃之前,穆天荣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套伪造好的身份证明和护照,让他顺利去了南非。他能把在南非那边的钻石生意发展到弭城,也肯定是和穆天荣有勾结的。这说明,他们俩,这些年从来没有断过联系。”梓绯分析说。

“是的。没有穆天荣的安排,他不可能逃出羁押地,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有一套新的身份证明和护照到了南非。”

“怪不得之前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呢。”梓绯看着已经位移了大半个天幕依旧明晃晃的月亮,听着海盗均匀的呼吸声,打了个哈欠,“你说,这深邃悠远的夜空里,是不是也有很多秘密,也有人在看着我们呢?

“一定是呢。”子宸起身,“睡吧。”

梓绯也要起身,却已经身子一轻,被子宸横着抱了起来,子宸用力有些过猛,差点撞到了自己的下巴,“好轻,我要再把你喂胖点。”

梓绯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和不适应,挣扎着要从子宸的怀里下来。

“别动,你放心,晚上你只管好好睡觉就好。”子宸没有放手,抱着梓绯往屋里走,听到动静醒来了的海盗,也要起身跟进去,子宸回头对海盗说了句“停下”,海盗就瞪着眼睛站在门口,看着男主人抱着女主人进屋上了楼梯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它在门口落寞地站了一会儿——以前它也是可以进屋在主人的床边地上睡觉的,耷拉着脑袋刚要回自己院子里的窝,就听见男主人噔噔噔下楼的声响,它有些兴奋地抬起头试着摇了摇尾巴,看到主人径直走到自己身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把它关在门外,进去关灯,又脚步轻快地踏上了楼梯,噔噔噔地上去了。

梓绯这五年睡眠很不好,常常睡到半夜三四点钟就会醒来睡不着。可她还是不适应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人,虽然刚才在外边的竹榻上两个人很是亲近,可这和安静地在床上睡在一起是不一样的。这个凌晨开始的觉,在床上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楚河汉界分分明明的姿势,就这样梓绯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实在太累,看到子宸也很规矩,就迷迷糊糊睡着,一夜无梦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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