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从上位者世家出身的宁芾,问的话跟玩文字游戏没什么区别。先说一下他结尾的那句“阕然”,可以理解为:我的朋友是阕然,而你到底是不是那阕然;也理解为:单纯的问候,就是说确定我是阕然了,来问我是不是他的朋友。两句理解的侧重点着实是有些不同的,前者属于不确定我是阕然,而后者则是确定我是阕然。可惜宁芾说的是口头,停顿不明显,所以我不好分辨,只能抉择选哪种理解。
无奈,两种都会被套出话来。脚步已经有些退后了,但不是十分明显,我准备逃走了:“就算我是那个阕然,或不是那个阕然,那又会怎样?”先把球踢回去,问清后果再抉择要不要逃避吧。
“都不会怎样。”宁芾很快的做出回答,宁忻也已莲步慢走到了宁芾的身边。答案很朦胧,像张皇帝开给功臣的空头支票一样,能不能兑现还是靠他说了算。因而我正式决定逃走,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思考,思维总是比常人慢一步。
“那……”我实际上也搞不清楚,说到底,这件事情不过就是我的一句话罢了,为什么要搞的怎么复杂,把脚收回来,也很微的,不是特别明显:“我不说。”
话语结束,我其实知道我还是赌了,赌我的身份,我一直不确定的东西——但还是一定依据怂恿我肯如此抉择:一,宁芾的态度,他的态度很模糊,在我的角度看来,也许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又何尝不是?他决定我就不是那个阕然了吗?所以他也不清楚,只是故意隐藏,让在他眼里、一切都明白的、只是在伪装的我不打自招罢了。
二,温涵、温怡,她们两个的存在绝对是我现在的最大依据,先是从宁芾中口听到“温涵、温怡”,再是从温怡口中隐约的听到“宁芾”,越来越肯定我就是那个阕然,阕然本来就是我。再望宁芾,如果我就是那个阕然,他就不敢动我了,对吧?这是我之所以赌的最大依据。
宁芾无言了,他也曾猜到我会用这样的流氓牌,但只是“这样”,而不是“这种”,就像十中他只怕一,可我偏偏打出了个一,让他措手不及。宁忻是照样的一知半解,顺着我的那句“我不说”,开始展开了话题:“为什么不说啊?难道你是在伪装阕然?哦,原来你是个骗子、大神棍!大骗子,你居然想骗我哥哥!”看起来很像自言自语,那就让她自言自语去吧。
而宁芾还是心里明白的,这是宁忻自己的控场方法,她想娱乐大家让场面变得融洽,可惜还是不成熟的,光是自娱自乐还是不能调动气氛的,况且这种方法在亲戚、熟人面前还是有用的,但现在,阕然这个熟人居然耍赖的换了张身份牌,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一群上位者,一群难伺候的上位者,他想远离我们。
“阕然,你愣……”温怡走过厨房,自己要领份黑胡椒牛排送到木椅区的三十四号,脚步就踏进一半,见了我站在那,以为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偷懒,但当话未完,脚步已经全部跨到时,她视线里又多了两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宁芾、宁忻,你们为什么要在这?”
我听了温怡的声音也才知道她站在了我的后面,不清楚她有没有听见我和宁芾刚刚的交谈,可听温怡的疑问,倒不是太像,目光和宁芾、宁忻一齐转向了温怡。
“我要问清楚阕然的情况。”宁芾向前走一步,到了我的前面,和温怡目光对视。温怡好像是避开了,莲步滑过宁芾到了我的身边,直接无视宁芾,转身和宁忻打了声招呼:“宁忻好久不见啊,现在居然这么高了。”我撇了撇嘴,这转移话题的技术实在太差了,估计在他们上位者世家早就用烂了吧。
宁忻却很配合的应上话:“嗯,忻儿长的很快的,上一年才到哥哥的肩膀下面左右,现在已经是正好在哥哥的肩膀了。”显然宁忻还在控场,而且找到了个配合,温怡转移话题是想避开回答,而宁忻则是没搞清楚状况,看到一个愿意和自己配合的,就忙凑了上去,心想只是让场面不要太僵。
宁芾算是没有依靠了,自己妹妹在自己眼里算是变相的投奔了敌方,只能再次对温怡问道:“温怡,为什么阕然想不起来了?”温怡白了眼宁芾,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肯定清楚的,不然阕然为什么和你跟温涵在一起?”宁芾现在心里也是蛮凌乱的,先是被阕然破了局,闭口不说,自己也不能把他怎样,这回温怡居然也是闭口不说,可自己也不能把她怎样。在说话间,宁芾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你可以问阕然,问问他,是不是他一醒来就是在我房间的,这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温怡把话题转向了我,眼睛使劲给我打暗号,我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不至于还眨着眼睛吧,再明显了:“呃……嗯,我一醒来就是在温怡房间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有些搞不清状况,所以顺着温怡的意思,搬了些她刚刚说过的。
“这可以你事前把昏迷的阕然搬到你房间里,这样他一醒来,不就可以了?”宁芾很快的回答,而温怡也很快的回答,好像双发在拼语速似的:“那动机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昏迷阕然?我为什么还要把阕然的记忆让抹除?”
“谁说就一定要是你干的,你可能是为了隐藏某些事情,我说的对不对?”宁芾的逐步破解让温怡渐渐无话可说,很像我曾用过的方法,但宁芾的太过偏于步步紧逼,本就小女生脾气的温怡表示不干了:“管你对不对!阕然我们走。”温怡打算扯起我的衣服袖子,直接走了。反正宁芾不敢拦我的,从小深知宁芾性子的温怡,心里暗暗地想着。
宁芾心里则是苦笑着,自己的计划算是完全被打乱了,俗话说的“计划永远赶上不上变化”倒真是如此,虽然心里事先也是清楚的,但是小时和阕然一起的时候便养成了习惯,他爱单独一个人,自己和他好像无法用言语交流似的,索性就直接拿了纸笔与他交流,搞得阕然跟哑巴样的,但他并不抵抗,好像还挺满意的,因而时间久了,阕然倒是更加寡言了,自己也养成了做事前,先拿笔做份草稿。记得就因为这件事,小时的温涵、温怡曾就一齐伙来找我的麻烦,说她们现在和阕然交流也要拿纸笔了,都是你害的。
那时的苦笑和现在的很一样,因为自己好像又要打份稿子来思考思考接下来的动作。但还是想把持住机会,之后可能会出现的语无伦次、无目的性什么的也不管了,一大跨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温怡,我真的要问清楚!”
这一抓或许太激动了,毕竟温怡在和自己拼力气,阕然就像是中间的绳子,温怡往她自己那边死扯,自己也不想服输,便没把心思放在话语上,没控制好语气,这次的喊叫可能含有一丝强制性和攻击性了。
温怡也真的生气了,正要反驳,就算刚刚没看懂状况的宁忻,也起码看懂了现在两人恐怕是要吵起来了,她可不希望这样,连忙凑上前去,抵在中间,差不多也就是我的前面。
“哥哥,你冷静一下。温怡也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不用管我哥哥的。”这倒不是什么帮理不帮亲,纯属是想着哥哥会理解自己,只要喊句冷静或许就行了,而至于温怡这,她的脾气和小女生没什么区别,只能靠哄。
我看清了状况:先是废话的,这三人绝对认识,而我却好似是这三人认识的中心;再者是一方追问、一方逃避,作为中间无辜的我却偏偏得受罪,手臂真的被扯得很痛的,特别是温怡那里,宁芾还好他抓的是手臂,现在是握着,而温怡怎么偏偏变成扭了,这算是给我打暗号吗?
看着场面乱哄哄的,心里也是一团烦躁,也许是耳畔的声音错综复杂,实在有些受不了,我想让场景停止,或是说赶快结束,就算是今天一天的薪水我也不要了,一会我就向淑雨姐说我要早退。我要开始停止这场面了:“温怡放开我!”声音几乎是靠吼的,温怡也算是懵了,趁着现在她的手一松,我的把左手扯了回来,用眼神看向宁芾,他应该的,连忙松开了我的手,两只手算是解放了。
“你叫宁芾是吗?”“是的,阕然,我宁芾,你儿时的朋友。”我嘴角开始挂着一丝冷笑,可能是要报复刚刚被当做绳子扯来扯去的不爽的吧,我下面的句话,全场僵了,我看不到后面温怡的表情,如果我看到,我想她是不愿我这样说的吧,毕竟她还是认识那俩的:“宁芾,如果你真的是我儿时的朋友的话,那我先说声抱歉,因为就算是朋友,也已经结束了。”
…………
小醴表示,很快就要回归家常了,就像刚踏出第一步,又要踏出第二步时发现走错了,现在又退回第一步了。
而且最近期末考的原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心情一直郁闷着,我想应该影响到质量了吧?先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