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清楚了,绝对是别人,温怡会握着我的肩膀?先不说她在出小区后就不敢扯着我的衣服袖子,就更别说是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握着我的肩膀,何况,她有我高吗?感知后面手的主人可是比我高的。倒不用伪装什么客气了,要占领主导权。我迅速转头,同时耳边响起一丝惊讶:“真的是你!白阕然!居然真的是你!”
谁?我转头后,看见的是一介白衣飘的儒生,宁芾。属于上位者的他居然认识我?思维运转着,很快否决了我这个想法,应该也是温涵或温怡的追求者吧,只是想和我套个近乎,好让我做个大卧底,以此来辅助他得手吧。
“温涵不在这,温怡大概在收银台那边。”我想直接拒绝他的意思,好让他断绝扯我下水的念头,所以也不说些客套话来问问名字、家父、家母近来可好之类的事了,算不上什么牛头不对马嘴,只是简简单单且冷漠的点破他的意思,直接去找那俩个吧。我的话就这些意思。
谁知,我的意料之外,他更加惊讶的说道:“温涵、温怡也跟你在一起?”明知故问。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我想是故意的吧,我有时也常做,所以班门弄斧了,懒得再理他了,我转过身子,还要去送我的牛排呢。
“喂,阕然!阕然,你等一下啊。”宁芾疾走的碎步强在我面前,手本来好像想持着我的臂膀,让我停下待他说完,但好似又放弃了:“阕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想吐槽,怎么又是狗血……记得这一幕在温怡看过的狗血泡沫剧里也有过,当时是男主失忆,女主求着男主想起来,可是为什么在现实里却是搅基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让我想起他来,哦,你当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把同性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除了那些变态,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这么奇葩的了吧!
不过没必要把这些吐槽摆到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想说句:不记得了,而且我根本就没记得过。但是强忍着,说了下:“温怡就在收银台那边,她那小女生心态,你只要给她几点阳光,让她灿烂几天,她就是你的了,没必要我这个拖后腿的来帮助你。”
“阕然,我又是不要追温怡的……你到底再说些什么啊?”宁芾无奈了,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恐怕是被错意了,但这错意好像转不回来了,而且为什么阕然居然想不起自己来了。而,在我的角度中,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他要追的原来是温涵,不是温怡,所以他还要缠着我,问出温涵既然不在这,那她在哪。
上位者果然难以伺候啊。没那个心情再继续理会了,乘宁芾正思索时,两边都留有空隙,又有人流走过时挤开些空,我一大跨步,滑过宁芾左侧再挤入刚走过的一个客人的左侧,让他成为我与宁芾间的绝缘体,果不其然,那客人见我端着牛排,怕自身被溅到或烫伤,留下个空位,我跨步入,再碎步开跑着,这儿宁芾没我熟悉,他接下来找不到我了。
大概就一分钟后,也就是我把牛排送到的时候,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倒不是没把温涵、温怡送出去,而怕我已经把自己送出去了。呃……不是搅基的意思。只是那个叫宁芾的和淑雨姐是认识的啊?明白意思了吗?他只要找到淑雨姐,然后叫淑雨姐帮他喊一声“阕然”,好了,我得乖乖出现在他面前了。
我放下牛排在十八号桌,打开,然后娴熟的用盖子挡住朝顾客涌来的热气的同时,从隔热板的玻璃杯中抽出“爵”统一折叠好的餐布,往顾客身前的桌子上一拂,铺好了,对顾客职业性的微笑:“请慢用。”
正准备转身,见这位客人竟也是左刀右叉的错误持法,提醒一下是左叉右刀,顾客挠挠头,对我以示感谢,说不然丢脸丢大了。我回复一些在我看来敷衍的话、却把度控制得很好,这位顾客明显没有看出,却越讲越显词穷、无话可聊时,他开始尴尬的啃起牛排,也表明我可以走了。解放了,作战很成功。
本来还是有一丝喜悦的,但和金属椅区路过时,又想起了:那宁芾……一会怎么应付。有个下下策,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那就是现在就走,毕竟我也算半个钟点工,大不了这个小时的薪水我不要了。
可若真要用到这一法子,善后与后果倒也难处理。先是善后,如果我现在离开“爵”,不是指辞职的那个,最多就是提前结束工作,可以理解为罢工,那温怡绝对会追出来然后把我扯回去的,现在的她可是想把管制我的任务也一并包揽的;之后是后果,我现在的罢工可能会和淑雨姐间产生一种僵场,简单来说就是我要躲着她,心虚嘛。也许这也不算特别完整的理由,但只有这两点也足以让我将这一计策直接销毁。
温怡见在那发呆的我以为是偷闲,扯了下我的衣服袖子,倒挺用力的,服务员装的左袖子都被拉脱了些。我正要说句,你在干嘛,温怡就先说了句:“宁……算了。喂,阕然。”
“嗯?”我脚步开始走动,我天生就是这种聊天时就好动的人,但我更在意温怡话前的那声“宁”,宁芾吗?她知道宁芾来找过我了?现在来试探我有没有被宁芾收买?在心中冷笑,讥讽的是我的黑暗观还是有些不太现实啊,得多练练。
“软化塑椅区的三二、四七、零八,还有木椅区的二六、五七、五四,都要送牛排过去,你在这瞎愣着什么啊。”我应了声“哦”先就去领牛排,发现了问题,总不习惯在一个对其有恶感的人旁边想。软化塑椅、木椅,可偏偏缺了金属椅和王座区,不感奇怪吗?为什么王座区来了五十多人,那么多份要送的牛排,温怡却偏偏不说。再联系前面的那个“宁”,她的真正意思是想要我远离宁芾或宁忻,才不好直说,所以安排个远离王座区的地方让我送牛排,不与其中之一相遇。
可惜温怡也许没有料到,我已经和宁芾碰面了,而且还把他定位为一个温涵的追求者,真想她知道时会有什么表情。不过不巧的,心里思索着碰面的话题,眼前就看见了要碰面的人,还一下是两个。
我要先去领牛排,那自然是要到厨房附近,谁知宁芾也早猜到了,或许是看到我穿的服务员装吧,知道我是在这当服务员的,索性一路找不到,就直接去厨房堵住,你迟早是要来的,我就在这候着。所以顺便把自家妹妹也带上,让她一个人在那吃牛排,是绝对坐不住的。
起先宁忻也是奇怪为什么哥哥偏偏拉着她逛厨房,看到陌生且熟悉的身影之后她才恍然明白,好歹哥哥是来拉她堵路的!但是自己也并不排斥,起码有事做了,总比在那啃牛排强,自己又不是肉食动物……况且,真的是阕然?
在自己印象中,那时的阕然还很小,只有五、六岁,自己也自然更小,只不过三岁半,那时都是靠哥哥的,自己怕生。应该是双方父母有意让我们结交的,有哥哥、自己、温涵、温怡,唯独缺少一个阕然,他从小就很不合群,老爱“哼”一声然后就默默走了。记得阕然的妈妈告诉自己,阕然的性子其实没那么孤僻,只是这家伙爱装,爱装成一个孤僻的人,所以才找了温涵、温怡和哥哥、自己来陪他,“祝愿虚伪不是这孩子将来的主调”,这是他妈妈最后说的一句话了。
现在遇见他,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有几年没见了?算不清楚。他……他现在是个服务员?为什么?
那个叫宁芾的,他笑了,不过是对着我,算是种讥讽?尽管配上儒生的样子,很有亲和力。那个叫宁忻应该是他妹妹,可竟比她哥哥还先行一步的走到我面前:“你真的是阕然?”
顺口说了不是,待宁忻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踏一步到了宁芾面前,这时还是少和一个交谈为妙,毕竟自己要单刀直入,直接拒绝宁芾,自己是不会帮忙的:“不要找我,我是不会帮忙的。”
“你说什么啊?”这句话的主人是宁忻,她显然还搞不清状况,这貌似阕然的和哥哥在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而同时宁芾也回话了:“阕然,我估计你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那意思就是说不需要我的帮忙了?那你需要什么?”宁芾头痛了,还是被错意了,而且是被错意得不知道歪了几条街了,自己算是无奈了,要从根本说起吧:“呃……阕然,或许是这样,我先讲清楚吧,我不是要你帮我追温怡,也不是要你帮我追温涵,更不是要你帮我追其他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你错意了。”
我很想发出一声“哈”来表示我的凌乱,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我错意了?不是你要追温涵、温怡的吗?强忍着质疑:“那到底是怎么了?”
“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的朋友,阕然。”
…………
上一章出现了一个词,估计大家都没看懂吧,“棼革”,其实就是代指我们中国,第一个字读:坟,坟墓的坟。不过此“棼”非彼“坟”,这个“棼”是指混乱的意思,棼革,混乱中的变革,想想都是中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