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青春是一场交流
看着文莫夕说话的神色我有些感同身受,曾几何时,我也盼望有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和我做朋友。
“你没事吧?”稍微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我轻轻地推了推面前的文莫夕。
“没事,你说,你是不是关心我!哈哈!”文莫夕手指指着我的眉角,继续耍着酒疯,鬼知道她喝了多少就酒,鬼知道她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是是是,我关心你,我在乎你。”我嘴里应付着,一把稳稳扶住站都站不稳的文莫夕,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继续缠绕在我的鼻尖。
脑海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记忆。
“哈哈。”文莫夕手开始不听指挥了,胡乱地推开我,满口酒气又道:“不要扶我,我自己能走,我要找管晓杰,管晓杰,你在哪?”
我顾不得她嘴里在喊着谁的名字,当务之急是把她送回家,虽然平时交流不多,但是作为同学这点力还是该出的。
“我就是管晓杰,我就是。”我答应着文莫夕,让她好安心。
“晓杰,真的是你?”文莫夕一把扑进我怀里,哇哇大哭。
眼泪打湿了我的旧衬衫,我能感受到她眼泪的冰凉,那个叫管晓杰的男孩到底是让她伤心了,并且伤的足够深,霎那间,我好像明白了许多文莫夕在学校的种种行迹,她并不是高傲的,她并不是不近人情的,只是她心里沉淀了一个名叫管晓杰的男孩,那个占据她心里的名字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这就是她转来八中的原因,我想。
这是我第一次抱着女孩子,第一次接触那柔软的身体,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紧紧地箍住我的脖子,把头埋在我肩膀上寻找一份依靠,眼泪不停地洇近我的衬衫,我在犹豫是不是也要抱住她,文莫夕的举动过于突兀,我始终还是没有胆子使唤我的双手。
良久之后,文莫夕终于从我的怀抱里脱离,双手抹抹眼泪,若无其事地坐在扶栏上点起一根烟。
这次我没有阻止。
“谢谢你。”文莫夕抽笑一声道,话语里的成分很复杂。
“你没事了?”我松口气问道。
“没事,哭完就好了,”
“哦,那就行,我,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我抓抓头发,心里有点不安,也不知这不安从何而起。
“呵呵,聊聊?”文莫夕斜过眼睛看着我道。
“随便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确实没有什么事,陪人聊聊天也无伤大雅。我发现前后两次与文莫夕的遭遇,俩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很多。
“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文莫夕直奔主题。
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文莫夕平时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今天为什么像发疯一样。
“那你当我是朋友吗?”
我看着文莫夕还有些发红的脸庞,静的出奇,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还是听到了期盼已久的话显得错愕,脑袋里面嗡嗡作响,一篇空白,只有街边庞龙《两只蝴蝶》的歌声在一阵一阵敲打我的耳膜。
“你不愿意?”文莫夕看着我的错愕,转口又道。
“不是,不是,非常乐意。”我笑笑,从刚才的失神中转变过来。
“那刚才的事情可不可以和上次一样,替我保密?”
“就管晓杰的事?”我问道。
“嗯,也包括其他。”
“嗯,我们是朋友。呵呵。”
文莫夕也笑笑,我猜她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说话也没有之前的含糊不清,她静静地坐在扶栏上,我静静的站在扶栏边,时不时的答一句话。六月的风也静静地吹在我们身上,扬起她的发梢,扬起我的衣角,我回过头来看着闭着眼睛,张开手臂拥抱风的文莫夕,她跳动的刘海下掩藏着一副安详的面容,这感觉,竟如此熟悉。
想来,袁伟大死追文莫夕不单单是因为她长得漂亮那么简单。
分别的时候,我们相视笑笑,什么也没说,却感觉什么都说了,这种奇妙的味道让我欣喜。我一蹦三丈高跑回家,脑海里一直停留在文莫夕闭着眼睛拥抱风的自由神采和眯着眼睛对我笑的面容上。
我有了一个大美女朋友。
一夜好梦,早上我向李婶要了五十块钱,李婶什么也没说就给了我,这让我有点讶异,在很多家长的心里,学习好的孩子要钱绝对是为了学习,而学习不好的孩子拿钱绝对不是为了学习。把钱揣进裤兜,屁颠屁颠往学校跑去。
班上的同学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医生的到来,上课都没有什么心思。好不容易等到上午第三节课,姗姗来迟的白衣天使终于敲响了教室的小铁门。
医生吩咐我们排好队按学号依次做检查,同学们都跃跃欲试,把袖子挽得老高,调皮捣蛋的袁伟大还时不时向身后的女孩展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弄得女孩红了脸庞。
在队伍中,我没有发现文莫夕的身影。
眼睛从队伍的最前扫到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我不禁想起袁伟大之前和我说的话,他说班主任因为体检的事把文莫夕弄哭了。难道文莫夕真的怕了体检?应该没那么简单,我把在队伍中调戏“良家妇女”的袁伟大拉出来马不停蹄向凌岚楼跑去,直觉告诉我她在那个地方。我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也顾不上袁伟大没好气的叫唤,只是自顾拉着他跑。
文莫夕果然在那,她坐在凌岚楼前草坪上,刺眼的眼光打下来披在她的长发上,脸上却是无精打采。我看到了,袁伟大自然也看得到,他走进几步对我笑笑,转而,又反过身来意味深长地拍拍我的肩膀。
这次我懂了袁伟大的意思,他在告诉我,谢谢你告诉我她在这!
我笑笑,看着袁伟大坐在文莫夕旁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也有些伤感,有些落寞,见鬼,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众人只剩寥寥几位还在队伍中,我若无其事地排在后面,把自己的袖子挽起,等待针插进我的血管。
一切完事之后,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从教室后门钻出,依次打量同学手臂上的针孔,然后站到讲台上,大声说:“都验完了吗?”
“验完了。”讲桌之下不约而同的答应声响起,其实这是中国学生的惯性,老师问一下,学生就答一下,谁也不会去好好观察,明明袁伟大和文莫夕就不在!
“那个,老师,你们班有56个人,这里只有54份验血记录。”一个女护士问道。
“我看看。”班主任接过小护士递过来的名单,“袁伟大,文莫夕。”
班上无人应答。
班主任抬抬头看看袁伟大和文莫夕的座位,这才发现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