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客气了,来,屋里请。”邓书忠边说边指引沈一辉进屋。一番寒暄过后,沈一辉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邓书忠表示自己也很为难,平时与沈老爷的交情匪浅,但他作为商会主席也得为商户的利益考虑。邓书忠似乎有道不尽的苦水和言不尽的衷情,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像是事先贮备好的台词,沈一辉不得不为邓书忠的口才折服。
既然正事办不了,就先存个人情吧,交个朋友也不枉今天来一次,沈一辉跟邓书忠拉起家常。“听说令公子聪明伶俐,今天怎么没看到呢?”沈一辉头其所好,想必聊到孩子邓书忠还是乐意的。“呃,呃……最近……呃……最近孩子不在家……”邓书忠一改刚才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姿态,反倒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细心的沈一辉把这一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和邓书忠道别后,沈一辉暗地里派人去邓府打听。
在邓府没有得到什么结果,沈一辉又拜访鼎盛的黄老爷,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在商道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黄老爷老奸巨猾,态度坚定非常:要么对半儿劈,要么等着破产倒闭。就在沈一辉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黄府的下人议论:“那个孩子又哭又闹,还不肯吃东西,在这样下去恐怕……”在看到沈一辉后,两个下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低着头就跑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钱庄的事还没解决,沈府内又开始闹腾了。
四姨太看到如今的形势心急如焚,自己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年轻貌美,要不是沈老爷有钱怎么会嫁给这个糟老头子?要是钱庄没了,自己岂不是太憋屈了?为了不让这次的事殃及自己,四姨太金如烟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得“啪啪”直响了。
“趁着大家都在,我有事要说。”四姨太跷着二郎腿,当着大太太、二姨太和三姨太的面讲出了早就想好的台词。
“如烟,有什么事你就说,我们大家一定会帮你。”大太太并没有猜到金如烟的如意算盘。
四姨太说:“一辉、尔乔、思晴和伍慧也都大了,我想不如大家各过各的,省得到时候有不必要的麻烦。”
三姨太很吃惊,说道:“四妹,你是要分家?可现在老爷都不在啊,我们怎么可以擅自做主把这个家给分了呢?”
“金如烟,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怕钱庄的事会波及到你么,可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二姨太一向泼辣。
“既然大家都是明理的人,我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一辉、尔乔和思晴都懂事了,要是钱庄没了,三位姐姐都好过,就我们家伍慧还像个孩子,到时候我依靠谁啊,倒不如现在分家,我们只拿我们自己该得的。”四姨太为自己想得倒挺多。
大太太发话了,“现在老爷不在,家是不可能分的,要是有谁不想过了就搬出沈府,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金如烟气得七窍生烟,但大太太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四姨太的如意算盘“啪叽”摔得粉碎。
“少爷,不好了。”沈一辉派出去的人打探到了消息。
“什么事?”沈一辉问道。
“听邓府的下人说,邓少爷前两天被人绑架了,绑匪不要赎金,只要邓书忠出面向我们盛昌钱庄施压,到时候邓少爷自然会被送回。”
“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沈一辉之前的想法似乎得到了验证。随后,沈一辉联想到之前在黄府遇到的事,如醍醐灌顶,一切事情都已经明朗化。
沈一辉再次去到了邓府,成功说服邓书忠报官。官府突击出动,在黄府找出了邓家小少爷,老谋深算的黄老爷见事情败露,不得不交代出自己的罪行。为了打垮盛昌,只有说服邓书忠出面,怎奈邓书忠与沈府交情匪浅,无论如何不答应,情急之下黄老爷只得出此下策,谁知“偷鸡不成倒蚀把米”,追悔莫及啊。
随后,盛昌钱庄的危机警报解除,钱庄的伙计们也对这位沈家大少爷刮目相看。
钱庄的问题迎刃而解,四姨太大松一口气,但她也更加担心了。沈一辉是化解这次危机的功臣,沈老爷会更加重用他,自然也为他以后接管钱庄打下了基础。
果然,沈老爷回府后,听说沈一辉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虎父无犬子啊,沈老爷觉得后继有人了。不仅当着大家的面夸奖了沈一辉,还流露出要把钱庄交给沈一辉的意思。大太太也为自己培养出了这样的儿子而骄傲,四姨太却愈加恐慌了。
四姨太回到房间,越想越气,摔碎了好几个茶杯和花瓶,当然都是挑的不值钱的,否则她才舍不得呢。
经历过这次的钱庄风波,沈一辉的名气在周围传开了。慕名上门说媒的人几乎踏破了沈家的门坎,但沈一辉一个都不同意。接受过西式教育的沈一辉厌恶封建腐朽的制度,他渴望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然后携手一生。
但封建制度的根蒂仍然深深地扎根在沈府这个大家庭中,与沈一辉的先进思想格格不入。大太太在沈家的地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正室,更源于大太太背后有着强大的后援团。大太太的娘家是官宦世家,娘家哥哥更是手握大权。
对于沈一辉的婚姻,大太太有着自己的打算。大太太有个侄女叫孙敏玉,小一辉三岁,从小深闺绣花鸟,三寸金莲不下花楼,典型的大家闺秀,更是大太太心中儿媳妇的人选。
大太太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二姨太,想听听她的想法,二姨太自然是极力赞同的,这么大个馅儿饼求之不得。但大太太也知道沈一辉的脾气,如果擅自做主,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得想个招让一辉主动同意。
经过大太太和二姨太的精心策划,一个她们认为绝妙的计划诞生了。
“一辉啊,过几天就是我的六十大寿了,咱们沈家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我这次想热热闹闹地操办一下,你觉得怎么样?”大太太问沈一辉,其实她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娘,就按您的意思办。”大太太知道孝顺的沈一辉肯定会答应的。
“那你舅舅家的请柬就由你去送吧,顺便去看看舅舅,从回来就没去看过他,回头他该说你了。”
“好,等我忙完了钱庄的事就去。”
“要是见到你敏玉表妹,就告诉她我怪想她的,问她能不能先来咱家住住,陪陪我。”这才是大太太想说的,计划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