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露出招牌式的傻笑以掩饰被众汉子抢白的尴尬,倒是高芝兰落落大方,道:“李公子既然当我们是朋友,何不过来落座,大伙儿一起吃喝呢?”
杨广喜道:“正有此意。”
说罢,叫小二将酒菜移了过去,和高芝兰一桌,在他右首坐了,右首原来那青年倒是往旁挪了挪。
众人都拿目光打笑高芝兰,高芝兰也不以为意,倒了酒,起身对众人道:“好弟弟们,今儿得交新朋友,大伙儿齐敬李公子。”
众人齐哄一声,纷纷举杯起身,朝着杨广。
杨广忙起身,捧着酒杯团团遥敬,道:“我亦敬大家。”最后和高芝兰碰了一下杯,众人于是全都一饮而尽。那雄阔海最是痛快,喝完酒用袖子一抹嘴,啧了一口,道:“好酒呀好酒,没想到南方的酒比我们北方的酒还要好喝。”
众人喝了酒,齐都坐下。
杨广道:“原来诸位都是北方汉子。”
高芝兰笑道:“李兄也不用再打听了,也不怕告诉李兄,我等自河北而来,一路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今趟是接了一档生意,要来南阳办事。嘻嘻,李公子,你该不会因此而轻瞧了我等吧!”
杨广不以为意道:“自古英雄多草莽,我看各位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小子能与各位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雄阔海一拍桌子,仗着酒性,大声道:“你这小白脸今儿就这句话我最爱听,若不是高姐看上你,先前我非把你扔出店门不可。”
杨广讪讪一笑,对雄阔海道:“这位雄大哥是直性汉子,我观也不是非凡之辈,当今天下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寥蓼数人。”
雄阔海听了杨广夸奖,将嘴一咧,满心欢喜,道:“却不知这天下有哪些人能和我相比?”
杨广想也不想,道:“有一人,镇守皇城,力大无穷、武功盖世,使一柄紫金雷电霸王戟,在那天地人三榜中排在天榜第一,是为天宝将军宇文CD。这人,当可与雄大哥一比。”
雄阔海道:“这人名号我听过,他娘的可不是什么天宝将军,好像叫什么无敌将军,宇文CD,哼哼,算你说得对。不过,这人我早晚要会会,与他一较高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字榜第一,谁才是真正的无敌。”
虽然雄阔海语气中颇有不服,但眼神却告诉杨广,拿他和宇文CD比他内心还是相当满意的。
杨广道:“又有一人,手持一对囚龙棒,帮助隋主南征北讨,打遍沙场无敌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被称为靠山王,在那天地人三榜中位列天榜第二,这人当可和雄大哥并争齐驱。”
说到靠山王杨林,高芝兰脸色微微一变。
雄阔海道:“这个老家伙我知道,是有一些本事,你拿他和我来比,也算不错。”
杨广微微一笑,道:“还有二人,当可与雄大哥一比。”
雄阔海道:“你快快说来,还有何人。”
前面杨广所列二人,都是天字榜甲等头列一、二的武将,众汉子见他将雄阔海推到如此高的地位,也不禁心生欢喜,俱都聚耳恭听。
杨广看了一眼高芝兰,见后者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还有两人,乃是两族兄,一个生得如紫玉般俊美,赛过那锦马超,一个生得如红脸关公一般威武,前一个叫作伍云召,后一个叫作伍天赐,那伍云召乃是当朝上柱国、左仆射伍建章之子,二人皆有万夫莫挡之勇,分别排在那天榜第三和第四。”
雄阔海听得劲起,道:“还有呢,还有呢。”
他一个草莽汉子,何曾有人将他与天榜当中的名人相提并论?若不是高姐压着,他早就想和这些人一较高下,顺便重新排排这天字榜的位置。
杨广见众人都有兴趣,遂道:“还有一人,镇守潼关天险,红脸长须,使一口青龙刀,人称赛关公,真名叫作魏文通是也,这人位列天字榜第五。其他能与雄大哥一较高下的,不外乎定彦平、来护儿、尚师徒,余者也就非可和雄大哥相提并论了。”
雄阔海一听,一阵嘿嘿傻笑,摸了摸后脑,道:“想不到我雄阔海在这位公子眼里也是号人物。”
杨广所列几人,哪个不是天榜当中的姣姣者?这些人早就威名远著,家喻户晓,而雄阔海只是个不见传的小卒,虽有功夫在身,但却没甚名誉,杨广这一番说辞正中下怀,当下对杨广的好感不断上升,已是到了朋友的程度。
杨广说了几个天榜当中的人物,却徒然想起明月和那白衣女子,心道依明月的功夫,便是在宇文CD之下,也当不下于靠山王杨林,而那白衣女子更是优胜一筹,只怕只有宇文CD可以匹敌。转而又想道:“其实这天地人三榜只不过当年隋主为了笼络天下人才才设立的,这个排位嘛,自然不可能真的将天下所有人都襄括进去,要知这大隋天下还有几个妖孽没有出世,或还只是个娃娃,待到这几个妖孽长成,必然又是风起云涌,天榜的排名只怕又要变动哩。”
杨广和雄阔海的一番对话,将气氛引得非常热烈,众人不断喝酒吃菜,推杯交著,尽显草莽汉子的形态。高芝兰与杨广喝了几杯,便道:“今日弟弟们既然这等痛快,李兄也够义气,那就喝他个够,海弟,我也不禁你酒了,允你今日喝上三大壶。”
雄阔海一听,立时喜上眉梢,大笑道:“还是姐姐待我最好。”又对杨广道:“李小子不错,今儿难得这般痛快,来来来,且与我痛饮三杯。”
杨广自无不允,一连和雄阔海喝了三杯,倒是面不红气不喘,端是酒量了得。其他汉子见了,亦纷纷过来敬酒,杨广来者不拒,来一杯喝一杯,众人纷纷称赞好酒量。杨广哈哈一笑,不着声色,对高芝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高姐这次要做什么买卖,能否算上小弟一份。”
高芝兰道:“李兄当真想知道。”
杨广一拍她的肩膀,装作有三分醉意,道:“我既然将高姐当真朋友,那自然是关心高姐的事情。”
高芝兰此时也喝了不少,但头脑还是清醒的,道:“这次我们是做一份大买卖,要劫一个人,嘿嘿,这个人身份崇贵,说出来,怕吓跑你。”
杨广拍着胸脯,身子略作摇晃,道:“什么人能吓跑我?”那模样就表示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雄阔海道:“噫,高姐你就和他说了,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西梁国国主萧琮,大隋皇帝召他入朝,怕是要废了这西梁国,有人出了大价钱要我们中途将这萧琮劫走,就是这样。”
高芝兰狠狠瞪了多嘴的雄阔海一眼,朝杨广道:“呵呵,李兄休要见怪,我等虽做些这等买卖,却从不伤天害命,乱伤无辜。”没由来的,高芝兰竟害怕被杨广轻看。
杨广终于将消息探出,脑子立马高速运转起来,寻思着到底是谁要破坏父皇的事情,莫不是南陈那边?如今魔教的人显然已经到了南陈,要利用南陈作为跳板来对付大隋以及中原三教,不,确切的说是儒、道二教,如今佛教不为官,在官场上便没有势力。那么自己得将这事破坏了,高芝兰等人不过拿人钱财、受人利用,我假作入伙,再从中取事。
当下道:“高姐若看得起小弟,当愿助高姐一臂之力。”
高芝兰沉吟道:“这……”
杨广道:“李某平生游走江湖,难得遇上投缘之人,况且和姐姐诸位汉子做了朋友,此事若不嫌我武艺低微,便当助力一把,想那隋主征梁主入朝,路上必然层层保护,多一个人便增一份力量。”
雄阔海此时只觉杨广非常对脾气,道:“高姐,李小子既然讲义气,何不算上他一份,到时候分点银子给他便是。”
高芝兰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杨广心中一喜,忙抱拳道:“既然如此,小子必当竭尽全力。”
高芝兰既然答应下来,便不再婆婆妈妈,一只手臂搭在杨广肩膀上,展颦笑道:“李兄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过这劫人嘛,乃是力气活,不知李兄手底下的功夫如何?”
暗中施了劲,去探杨广功夫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