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自称李梦蝶,这名字却是穿越前那人的真名,也算不得说谎,算半真半假罢。那绿衣女子听了,道:“李梦蝶,好个名字,敢问公子,可是关陇李家。”
关陇李家可是高门阀第,当今朝堂上柱国、文帝身边的重臣李渊便是关陇李家的代表,亦是道教在朝廷的代言人。
绿衣女子似乎对杨广的兴趣很浓。
闻言,杨广眉头一蹙,发自内心的对关陇李家有种抵触,道:“非也,我乃荆州李氏,似乎和关陇李氏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绿衣女子高芝兰柳眉一弯,笑道:“那么李公子便是荆州人了。”
杨广心中一个咯噔,这扯谎真是越扯越远,他后世那个身份,是湖南岳阳地区,自然算得上荆州,虽然说的也是真的,可毕竟他现在是杨广身份,唉,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便要用无数半真半假的话去掩饰。
当下只得勉强点头,道:“正是。”
高芝兰眼珠转了转,道:“如今这店只有一间上房,公子既然先来,那就请入住罢。小二,可还有其它房间。”
二人一番交谈,倒将那小厮凉在一旁,那小厮闻言,忙回道:“有的,还有其它厢房。”
高芝兰道:“那我们要三间厢房。”
小厮道:“好咧,待小的先带这位公子入住,再来招呼姑娘和众位好汉。”言罢,于前一引,对杨广道:“公子请随小的来。”
杨广点了点头,再次看了高芝兰和雄阔海一眼,便随着小厮上楼去了。
高芝兰和雄阔海等人在大堂前找了两张桌子坐下。高芝兰、雄阔海,再加两个青年汉子坐一桌,另四个人再坐一桌。
另有一个看堂的小厮前来端茶倒水的伺候。
其余客人见这几人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敢多言,匆匆吃罢饭,便回房去了。
那雄阔海吃着茶,对高芝兰道:“姐姐,咱们几个住厢房也就算了,你乃堂堂神将后人,怎能住这种房间?刚才若不是姐姐拦着,我非将那小白脸扔出店门不可。”
高芝兰瞪了雄阔海一眼,道:“海弟,还提什么神将,那些早就烟消云散,如今的高芝兰只是个普通民女,又怎能嫌这嫌那?更何况那公子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岂是寻常人?我们这次出来办事,可不是来惹事。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雄阔海被训得低着头,嘟哝道:“什么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我咋看不出来,八成是看上人家小白脸。”
声音虽轻,桌上三人哪听不到?高芝兰更是要提筷子去敲这厮的头。另两个青年忙劝住,道:“大姐休与这厮计较,这厮就是个呆子,脑袋儿不灵光,大姐莫气、莫气。”
高芝兰这才作罢。
这时,小厮端上酒菜,高芝兰说声:“大家都饿了,先吃饭罢。”雄阔海一声不响,先给自己倒上酒,满饮了三杯,才提筷吃菜。众人都知他个性,纷纷一笑,各自提筷,坐高芝兰左首那青年汉子给她倒了杯酒,道:“大姐,这酒不错,闻着就香,尝尝。”
高芝兰许是喜欢喝几口,接过酒杯闻了闻,道:“不错,没想到这地儿还能喝到好酒。”
雄阔海咧嘴一笑,道:“大姐,那弟弟可要多喝一点了。”说罢又为自己添酒。
高芝兰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不许喝,喝多了你就误事。这次可是大买卖,容不得失手。”
雄阔海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大姐却非常畏惧和恭敬,闻言无奈作罢,但一对眼睛却是可怜巴巴盯着酒壶。
这模样惹得高芝兰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将酒壶递了过去,道:“只许喝三杯。”
雄阔海欢喜得大叫一声,将酒壶抢了过来给自己满上,然后极为小心冀冀的饮了一口,似不过瘾,再次喝了一点才将杯子放下。
桌上三人又是一笑。
这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那先前小厮下了楼来到高芝兰面前,道:“这位姑娘,各位好汉,厢房已经准备妥当。”
高芝兰道:“我等吃了饭便上去安歇,明儿一早便走,这是银子,你先收着。”说罢,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那小厮忙接过道谢,将银子送回柜台。
没过一会儿,楼梯上又响起脚步声,这回换作杨广出来,他见高芝兰等人已坐下吃饭,便也寻了张空桌坐下,朝小厮道:“小二,上酒菜来。”
一个小厮道声好咧,先跑过来将桌子擦拭一遍,再转入厨房端酒上菜。
杨广抬手朝高芝兰微微作揖,寻思着应该怎样和这伙人搭上关系,这高芝兰他的确无甚印象,但那雄阔海却是如雷贯耳,日后排在天字榜第四位,在后世历史中留下过重重一笔,也许此刻的雄阔海并不显名,还只是一个无名卒子,此时正是结交的最佳时机。不过似雄阔海这等草莽英雄却拜高芝兰为主,不知这高小姐到底有何来头。
想了想,待那端酒的小厮上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小厮点点头,照吩咐去了。
高芝兰有些奇怪的瞧着杨广和小厮耳语,也不知道这李公子和小厮说了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
见她望来,杨广朝她微微一笑。
没由来的,高芝兰竟然觉得脸颊一烫,这李公子笑起来的样子也煞是迷人,这天下间的美男子有不少,自己的父亲当年便是一例,但从没有一人让她有个脸热心烫的感觉。这李公子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极为奇异的气质吸引着她呢!
这正是九转真龙诀的妙着,虽然杨广进展甚慢,但九转真龙诀已在悄然改变他的气质,一个龙气护体的人自然举手投足间有着非同一般的气质。若有一天练到第九层,成就真龙天子之身,那显露出来的气质足已妙杀世间任何女子。
只不过那一步对杨广而言,实在太过遥远。待到酒菜上来,杨广倒了一杯,朝高芝兰、雄阔海等几位汉子遥遥一敬,道:“诸位,相逢即是缘,李某在此敬各位一杯。”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转,却最终落在高芝兰身上。
高芝兰大方一笑,也端起酒杯,替众人回复,道:“难得李公子有心,芝兰在这里谢过了!”
众汉子见高芝兰这般说了,亦纷纷抬起酒杯和杨广遥敬,那雄阔海道:“你小子倒也识趣,知道讨好我家大姐。哼哼,我家大姐走南闯北,可没将多少男人放在眼里,你这小白脸倒是头一遭。”
杨广略感受宠,朝高芝兰道:“如此,倒是多谢高姑娘抬爱,但不知姑娘府第何方,家中尊亲有谁,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我与列位投缘,倒想结交则个,姑娘及众位好汉若不嫌弃,还望和李某做个朋友。”
众汉子听这一言,立时纷纷起哄,一个个道:“大姐,这小子识趣,不若和他交个朋友。”其中一个道:“我看不单可以做朋友,便是做夫君也是可以。”另一个道:“哈哈,我家大姐走南闯北平素可没将男人放在眼里,如今能够看上一个倒也难得。”前一个道:“就是就是,还是赶紧发展发展,到时候众兄弟便等着喝大姐的喜酒。”
这几个汉子你一言我一语,一阵抢白,倒将杨广弄了个大花脸。但草莽中的汉子,俱都是性情中人,大口吃肉、大块喝酒,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