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孝曾经这样想过,如果不能平淡的活着,那么一定要想火花一样,即使燃烧炙热会更加的疼痛,即使火花可以笑着的时间很短暂。
纯白的场景,纯白的雾,一切都纯白的像一场梦境,真实又虚幻。韩孝以为自己一定是到了名叫天堂的地方,终于她笑了,好似放下所有的尘缘,丢掉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呼唤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又是一声,一声又一声敲击着她的心脏。不,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往事的一幕幕深刻的浮现在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经过一番抢救韩孝终于被送到加护病房,易正也松了一口气。韩孝卧床不起的时候,易正一直在身边守着她,望着她毫无血色但仍然皎好的面容,他的心里一阵犯痛。
韩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那个时候易正刚好出去打水了。韩孝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有力的脚步声,仿佛喧闹的走廊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一阵不安袭上心头,每一声响都牵动着她的心跳。
咬牙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拖着难受的身体移到窗边,幸运的是,这里是一楼,所以跳下去也没有危险。她刚困难的翻下去,就听到房间的敲门声。逃离医院以后,她胡乱的穿梭在闹市中,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不知道哪里才能让自己安全一点。
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一次又一次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格外难受。转身走入了一条小巷,虽然这种做法极其危险,但她别无选择。危险的是,跟着的人也绕进了巷子,韩孝只感觉他越跟越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能勒住她的脖子,置自己于死地。韩孝加紧步伐,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双手就快要抓住她了,略过她的头发,却只是在上面轻轻拂过。
韩孝忍着疼痛,更加拼命的跑,在拐角处,有人拉过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墙角处,看清拉过自己的人是易正时,韩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易正把她跑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韩孝这才想起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易正好奇地问。
“刚才这里不是有个发夹吗?”
“是很重要的发夹吗?”
韩孝摇摇头。脑袋里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追着自己的男人,在触到韩孝头发的时候,‘拿’走了发夹吗?或者,是逃跑的时候掉了吗?
易正开车载着韩孝到了郊区的墓地。韩孝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很不满。
“为什么来这里,怎么能不经人的同意就擅做主张呢?”紧锁的眉头宣示着她的不满,毫无遮掩。
“相信我,从今以后,会一直信赖着韩孝你,所以,你也从现在开始相信我好吗?”
易正真诚的语气让韩孝没有办法拒绝,更诱惑她的原因是因为在这里有她永远也无法割舍的情亲。
迈上一级级的阶梯,到了那个记忆里最熟悉也最怕面对的一隅。墓碑上深刻着伤心落寞的文字,那深好似要刻到她的心里去,一阵发疼。把易正准备的花放在墓碑前,慢慢的坐下,像以前一样坐在父亲的身边,缠着他讲听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事,却是最有味道。可现在什么也不能听到了。
自父亲去世后,韩孝就丢掉了温柔。等待在这路漫长,听风雨呼啸依旧。一眼望不到边的,任现实的狂风暴雨似刀割着她的脸,剩下的只有痛楚。等不到天际蔚蓝,剩下的只有悲哀。无言的青草蔓蔓,在尘世中哭泣绝望的,透彻的。
“您知道吗?每次爸爸讲灰姑娘的故事,我都想反驳,为什么灰姑娘要忍受不该承受的痛苦,变质了心的继母,有什么资格左右她的人生,灰姑娘为什么就一定要接受王子的爱吗?她就没有选择爱的权利吗,只因为一双玻璃鞋,就要对王子的爱如此苟同吗?”
有咸咸的泪水滑过脸颊,滑过心里最伤的角落。有点点雨洒下来,越来越大。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伤心,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凋零。韩孝干脆直接睡到了冰冷的地上,冰冷的雨水肆无忌惮的淋湿了衣服,头发和心。
“爸爸就不能告诉我答案吗?告诉我世界本无童话多好。”
易正一直坐在车里等着她,时间一刻一刻的溜走,一场大雨把他担忧的心推到了风口浪尖。当她找到睡在墓前的韩孝时,可怜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雨水无情的洗刷着她薄弱的生命力。可是在易正心里,有她无法体会的痛苦,因为她痛他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