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再相信所谓天长地久的结局,所以我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寂,所以我习惯在人来人去中保持清醒,所以我习惯戴上面具,不再为谁付出真心。。”
我被这歇斯底里式的歌声吵醒。公路的前方,已经能够看到城里的高楼,楼顶的灯在闪烁着,仿佛海上的灯塔,为迷途者照亮方向。
“你醒了?”他摘下耳机,看了我一眼,明知顾问,转而继续看着前方驾驶。
“嗯,醒了。”
“你这身衣服,到是新奇。”他打量着我,“最新潮的设计师,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哦?是吗?”我苦笑道。
副驾驶座的前方,是一个暗隔。打开着。一个暗紫色证件,散开着,放在里面。
证件上写道:
姓名:周一宁;
年龄:25岁;
性别:男;
学历:博士;
职位:语言学家、密码学家;
“语言学家?博士?这么年轻?”
他看了看暗隔,说道:“你也感到诧异?其实真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比别人早毕业几年而已。”
“让我猜猜,你现在是赶往曼德大厦?”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也是个语言学家。”
“哈哈。”他爽朗地笑了几声,“幸会,幸会。同行见面,两眼泪汪汪。周一宁。”
“ALIMO。”
“ALIMO?很奇怪的名字。看你的长相不像是我们国家的人。你来自哪个国家?”
“小心!”我的身子,由于惯性,猛然向前倾,幸亏,上车时系好了安全带。
一只猫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刹车声似乎使猫受到了惊吓。“瞄!”大叫了一声,便窜进了公路中间的灌木丛里。
“你还好吧?”他继续启动马达。
“哎,等等。我就在这下车。”我指了指对面的旅馆,“我得回去拿点东西。”
“那么,待会见。”
我同他挥手道别。正准备上楼时,我看到吴仆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死死地盯着我。我突然想起来,从店铺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
我赶忙迎上去,“真是非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要不是这位女士找到店里,我也不会知道你住在这里。”他看了看收银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但是,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他看到了我的手上满是鲜血。严肃的表情立即转变成担心,或者是同情的表情。谁知道呢。
“这是为了救一只猫,而受的伤。我并没有卷入什么麻烦当中。不用为我担心。”我赶紧把手放下,“店里,可能还得麻烦你跟老板解释,我去不了了。真的非常抱歉。”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嗯,我会同老板解释。关于房租,我已经帮你付了。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可以去我那。你不要误会!我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谢!”
我上楼洗了脸,把钥匙交还给收银小姐,告诉吴仆,我今晚就会过去。
站在大厦外面,我将散乱的头发扎起。深吸一口气。推动旋转门,来到大厅。
女服务照旧微笑着,迎上前。我没等她开口,就把推荐信递到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我。
“请跟我来,女士。”
走进电梯,她按动了数字23。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虽然黝黑,眼睛到是有神,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我的心脏,仿佛要破口而出。我在害怕着什么?是这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还是对即将揭晓的真相的恐惧?
请原谅我只是一个平常女子,在未知的真相面前,谁都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
数字在跳动着。10。15。20。21。22。23。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女服务示意我跟着她。
走出电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是两排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们,手里拿着文件,各自走动着。
“请进入房间,坐到意识测试椅上。”
她将很多条脑电波探测线贴到我的头上。“将这颗药吃下去。”
“这是什么?”
“它可以帮助你快速放松,进入昏睡状态。”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样做得目的是什么?测试的目的是什么?”
“嗯,我简单的介绍一下。这是一台意识追踪器。它能够在你即将进入梦境时,控制你的意识,营造出梦境。而梦境的内容多半是由你不愿接受的事实组成。所有即将进入大厦工作的人,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它的测试。我们必须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会泄露机密。”
“明白。就是测试我的承受力。”
“可以这么理解。那么我们开始吧。”
我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药物开始作用,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听觉也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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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床上,日光灯在天花板上散射出强有力的光,女服务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针筒,眨巴眨巴着眼睛。
“幸亏赶上了!”她长吁一口气,将针筒放入桌上的铁盒里,盖上。“刚才真是危险。你感觉如何?”
她用手拨开我的上眼睑,用小型医用电筒照看。
“感觉?现在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原谅我,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指示我跟着她做,然后缓缓将气吐出。如此反复几次。
“现在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点点头。“你给我打了针?”
“嗯。当时显示器发出警告,你的身体剧烈的抽搐。事出紧急,只能给你注射强效镇定剂。将你唤醒。”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样的情况,也是偶有发生的。毕竟那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人们之所以将某些事情埋藏心底,想要忘记,那是因为它使人感到痛苦或是悲伤。想要逃避的事情,多半如此。而我们却毫不留情的将他们重置其中,这是比流血还要血腥的行为。”女服务面无表情,语速却飞快地说着。
“是啊。这样的事情再也不愿经历第二次。”我起身,坐起。
“不过,像你这样的脑电波,我还是第一遇到。”她将我额头上的线拔除。“正常情况下,人的脑电波分为四个阶段,α波,学习与思考的最佳脑波状态;θ波,深度放松、无压力的潜意识状态;δ波,深度睡眠脑波状态;β波,紧张、压力、脑疲劳时的脑波状态。而你的脑电波一直处在14HZ以上,也就是β波状态。”
“第一次做这样的测试,内心紧张,应该是正常的吧?”我有些焦躁,深怕她就此中止我的面试流程。
“这个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分析。”她走到打印机旁,取出几张纸。“具体情况,还得看心理分析师的解答。请跟我来。”
她领着我,穿过走廊,走进一间会议室。里面没有人。
“你在这稍等。”
会议室的门开着,偶尔有人经过,扭头看了看,又径直走开。
在屋顶的一角有一个固定摄像头。很有可能正在监视我。写字板上留有未擦干净的字迹,似乎是“LIFAJIKU”,埃美亚语。这是刻在飞船舱门上的标记,名为“阿尔法”。
正对着门的那堵墙上,是一面玻璃镜。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堵墙后,有人在注视着我。
“咳嗯!你好,ALIMO。”
“周一宁?”他已不再是车里的那个不羁少年,藏青色西装外面披着件白色长袍,黑色的领带毕恭毕敬的放在白衬衫上。
“早就和你说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他走到我的对面,拉开座椅,坐下,“能得到张远宁教授的推荐,你的来头不小呀?”
我苦笑道:“你真会说笑。那只是机缘巧合。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语言学家,正巧在研究一门新的语言。”
“哦?那么,言归正传。你看一下这个。”他递给我一张照片,“上面的文字,你有没有见过?”
阿尔法的舱门,被锁在一个密封玻璃箱内。
我假装仔细研究,紧锁眉头。
“这样的文字,见是见过。在此之前,对它进行过研究。只是,这几个单词从未见过。但是,每一种语言,都有其既定的规则,就像是外面套有一个箱子,上了锁。只要将锁打开,也就掌握了这门语言。你认为呢?”
“确实如此。是个行家。”他朝玻璃镜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非常感谢!”我起身鞠躬道谢。
“之后的手续,会有人替你办。现在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跟我去办公区吧。”
办公区位于大厦的顶层,169层。书架占据了室内一半的空间,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要不是从过道走过,从正面是根本看不到有人正在那里工作。
他看我一脸惊讶,细心说道:“这里是语言研究部,有些乱是正常的。我们需要经常查询资料,所以把某些查阅率高的书都搬到了这里。过几天,你就会适应的。”
他在一张空桌前停下,“这是你的办公桌。我马上会将资料传给你。”
“资料?不让我亲自过去瞧瞧?”
“那里设有门禁。像我们这样等级的员工,没有权限进入。基本上研究的所需的资料,都有存档,能不能亲自看看,也就无所谓了。”
“那么,我可以站在外面看看吗?这里的墙壁不都是透明的吗?”
“这个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坚持要看?”
我迟疑了一会,笑道:“这么稀奇的东西,难道你不想亲眼目睹?“
“也是,也是。那样的材质,我还是第一次见。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就去97楼吧。它被放置在电梯左侧的房间里。但是你最好等明天过去,因为你还没有身份卡,这样过去的话,巡防者会找你麻烦。”
我点点头。
“只有一个舱门吗?没有其他什么?“我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还有。”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点击着鼠标。“你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
挂钟显示:19:00。我已经坐在电脑前十几个钟头。
资料显示:
2038年3月5日,19点,在距离曼德小城200公里处的一片森林的上空,一个火球从天而降,发生爆炸,火种四溅,落入森林。奇怪的是,森林并没有发生火灾,火种在落入森林前便熄灭了。
事前在该地埋伏的士兵们,从现场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些类似卫星残骸物的碎片。
地质学家从现场勘测出一种地球上不存在的元素,暂且命名为X元素。这一发现推翻了卫星残骸物的假设。一个舱门和几本便签纸上,发现了未知文字。在舱门的旁边,有一摊类似人血的液体,但是经过DNA分析,其原子结构同人类截然不同,我们在全物种匹配系统对其进行匹配,没有匹配成功。
2038年3月6日,凌晨2:00。在舱门的门锁内发现了异常电波,进行X光扫描发现,是一块嵌入控制系统的芯片。我们将其拆下,进行编码破译,企图登录。两小时后,所有在场人员,身体开始出现异常。每个人的身上迅速长出了许多只耳朵,越长越多。患者十分痛苦,表情狰狞。四小时后,就会死亡。后经查明,舱门上释放出了一种有毒物质,通过空气进入人体。至今,未能检测出,这是种什么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