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春熙苑内是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居所,徐府并不大,在后院只有个小花园,但打理的很精致,春熙苑就建在花园北边,出门就能见到花园的景致。苑中东面住的是三小姐,西面住的是四小姐。
赶在晚膳前,徐夫人让跟前的大丫头立春把新订做的首饰送到春熙苑,立春托着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精致的盒子,来到春熙苑,进门见到几个丫头在院中石桌前摆弄一堆的花花草草,笑着招呼道:
“你们这些丫头又在制胭脂了,今儿又做了什么新的花样,前段时间做的连夫人都夸好呢?”
院中人见着是夫人跟前的立春,忙招呼立春坐下,三小姐跟前的大丫头白露上前接下立春手里的盘子,说到:
“姐姐可是稀客,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春熙苑?”
四小姐屋里的大丫头霜降也说到:
“是啊,姐姐快坐,我给姐姐端茶。”
“别忙活了,夫人让我送些首饰给两位姑娘,都是新做的京里流行的款式,明天大姑娘要回府,夫人吩咐让两位姑娘好好装扮一番。盘里已经分好了,你和霜降各自替主子拿进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姑娘了。”
白露把盘子交给小丫头,和霜降一起把立春送出了春熙苑。霜降笑着说道:
“姐姐放心,夫人的吩咐我们都记住。今年新制的胭脂弄好了一定给姐姐送一份,姐姐可别嫌弃。”
“你们弄好了就给我,知道你们自己做的,比外边卖的好多了,我怎么会嫌弃,只要你们舍得,给多少我都要。”
送走了立春,白露和霜降各自拿着首饰进了屋。
“姑娘,夫人让人送了新制的首饰,您瞧瞧”白露走到徐莲儿练字的案前。
说起来三姑娘是徐府四位姑娘里最美的一位,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加上那两眸里抹不去的轻愁,让人不由心生怜惜,虽还未完全长开,但以后的容姿是可以预见的了。徐莲儿放下手里的小羊毫,抬头一看,说到:
“先放着吧,我一会再看。”
白露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为徐莲儿整理桌上的用具,开口劝道:
“姑娘,您别嫌奴婢多嘴,您眼看着已经十三,再过两年就笈笄了,您和四姑娘可是只差三个月,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了。大姑娘嫁进了康王府,平常接触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姑娘如果得了大姑娘的青眼,出席一些宴会时带上姑娘,多在其他夫人面前露露面,凭姑娘的品貌,说不定能得到一段好姻缘呢。”
“你知道些什么,我是什么身份?哪能想着进高门大户去,进去了难道又要做小?我只盼着夫人能为我找一户踏实的人家,嫁进去做当家主母,只要丈夫不是太纨绔,日子就不会难过了。我不想再走姨娘的老路了,当人家的姨娘哪有那么容易啊!”
“姑娘,您说的奴婢都知道,只是想劝姑娘多去夫人面前走走,您和四姑娘差不多的年纪,如果有好姻缘,能让夫人想到姑娘。半年前二姑娘出了那事,无奈进了尚书府成了姨娘,夫人就对二姑娘心有愧疚。夫人是个心善的,对几位姑娘都很好,这四姑娘和二姑娘都是陈姨娘生的,陈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夫人当然会多看一眼四姑娘,以补偿陈姨娘。所以,奴婢是怕有好人家上门提亲,夫人会先考虑四姑娘。”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只是不想像二姐那样,算来算去,把自己整成了人家的姨娘,虽说尚书府门第不低,可是贵妾也是妾啊,那周涛的正妻可是工部侍郎郑大人的嫡长女,二姐想在尚书府立足,还有的折腾呢。你也说了,夫人是个心善的,何况我怎么说也比四妹大上几个月,夫人总不至于不管我。再说了,我也没攀高门大户的心思,夫人也会考虑徐家的体面,为我选的人家总不至于太离谱。”
“二姑娘那事只是意外,姑娘一定不会的。好了,奴婢不说了,一会该去给夫人请安了,姑娘还是快准备吧,迟了可不好。”说着招呼其他丫头一起为徐莲儿整理衣裳发饰。
这边霜降来到屋内,见徐芸儿歪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执一卷书册,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的小矮桌上放着几样糕点,没有动过的痕迹。霜降走上前说到:
“姑娘,又在看杂书了,明儿给郑妈妈知道您不练习绣活,又该说您了!”
徐芸儿放下书册,嘟着嘴道:“霜降,我就看了一会,没耽误绣花,你可不能向郑妈妈告状!”
“奴婢可不敢告姑娘的状,夫人让人送了首饰过来,姑娘要不要先看看?”
徐芸儿在榻上坐起,“拿来我看看”说着接过霜降递过来的盒子。
“今年的首饰和去年也没什么不同嘛,真没新意。”
“姑娘,这可是夫人送过来的,你可别什么都说出来,挑件喜欢的,奴婢帮您戴上,待会向夫人请安时让夫人看看,也不枉费夫人的一番心意。明天大姑娘要回府,您可得好好准备,大姑娘在家时,对姑娘是最好的了。大姑娘进了康王府,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姑娘可得好好把握时机,与大姑娘多亲近亲近,夫人看了也会高兴的。”
徐芸儿随手拿起一对绯色的宝石耳坠,说到:“大姐姐在家时就疼我,我当然会和她多亲近。只是二姐自从进了尚书府,我还没见过她呢,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我的好姑娘,你也不小了,是该多为自己想想了。二姑娘进尚书府是身不由己,她的处境回趟府也不容易,哪能轻易见着。”
徐芸儿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把坠子交给霜降,“就这对耳坠子吧!”
霜降看了上前接下耳坠,笑着回到:“姑娘眼光真好,奴婢这就帮您戴上,一会该去请安了,我让人打水进来为姑娘梳洗。”说着叫了其他丫头进来,各自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