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彼岸,花开茶靡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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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卿不并觉得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于是从巷子边走出来。李迎曼看清来人,立马推开男人,对他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向着澜卿的方向走来,她只字不说地越过澜卿,直奔自家小区。
李迎曼在自家门前停下,背对着澜卿说:“你少在奶奶面前搬弄是非,那人不是方礼中。”
澜卿什么话也不说,发出一声嗤笑,拉着姜昊然径自走向屋里。
进到屋里,看着满桌丰盛的晚餐,李迎曼又无理取闹起来,拉开椅子坐下,拿着筷子作夹东西状后直接攻击澜卿道:“钱都没来,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蹭吃蹭喝的!真不要脸。”
端着菜出来的莫欣茹听到这话,打断了李迎曼继续撒泼的话,厉声道:“曼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对卿儿说话!快道歉!”
李迎曼拿着筷子使劲戳了一块山药,边嚼边说:“真晦气,我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
一旁观看的姜昊然冁然而笑,而后更过分地笑得肩头乱颤,澜卿和李迎曼都惊讶于他的笑,李迎曼眉毛轻扭,说:“你笑什么?!这哪来的二百五!”
莫欣茹见李迎曼消停了,马上打着圆场说:“好了好了,别吵了,快向卿儿道歉,这是卿儿的朋友姜昊然先生,刚刚已经把卿儿的钱拿来了,也给了我们了。”
李迎曼顿时瞠目结舌,看了看还在灿笑的姜昊然,又看了看澜卿,怎么看,怎么觉得姜昊然不是善类,向澜卿怒斥道:“60万啊,不是小数目,莫澜卿!你哪来的钱!你工作才多久?!你不是……”
没等李迎曼说完,澜卿打断道:“不是!是我的钱!”
李迎曼疑惑地看了看澜卿,没说什么便对着饭菜开动了。
姜昊然却是收起笑容,说:“反正也是嗟来之食,况且大家都是亲故,总比给叫花子强啊。”
李迎曼消化姜昊然的话后怒不可遏,敢拿她跟乞丐比,太无法无天了!莫欣茹见李迎曼又要抬杠,便按了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说:“饭都冷了,快吃吧。”
澜卿不满李迎曼这是早十几年就铁定的事,为了不让莫欣茹难做,她瞪了瞪姜昊然,说:“吃饭吧。”
姜昊然桀骜一笑,头伸到澜卿耳边轻声说:“你就这点能耐。”再夹了块红烧肉放在澜卿碗里,说:“都吃饭吧。”
澜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各人也不再说话,一顿饭下来,气氛虽尴尬了点,但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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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在莫欣茹家吃饭已有一个多月,姜昊然之后又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回过别墅。这天,澜卿下班后与同事们聚餐。饭后,大伙去了唱K,李小雨这班活跃派的玩得比较疯,已经有几个人不胜酒力倒下。澜卿虽与李小雨年龄上相差不远,但澜卿看着他们微醉后胡言乱语的表情,居然有种大人看小孩的滑稽心境。正郁闷着自己的心理年龄,李小雨手中的酒杯不小心撒在了她的衣服上,李小雨连声抱歉,她说了没关系后,便去了洗手间整理,自从她对姜昊然说了,她会听话后,Wilson跟Jim对她所谓的保护就放宽了,至少像现在一样上厕所,再没贴身跟踪。
在回包厢途中,经过另一间包厢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李迎曼在众人簇拥下猛灌酒,一个猥琐的男人更色眯眯地盯着李迎曼看,还不时上下其手。澜卿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终是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走进包厢,向众人打了声招呼说是亲戚,便扛着李迎曼往外走,幸运的是那几个醉汉也过多为难。澜卿力气不大,她姗姗而行,气喘吁吁地把李迎曼放在了她们包厢旁边的沙发上。望着李迎曼出神,抛开圣斗士嚣张跋扈的性格,她也是个不可方物的美人胚子。醉酒的李迎曼面色红润,醉态撩人,更显女人特有的妩媚与风情万种。李迎曼嘴里不时吐出一两句“再来”和“我没醉”,澜卿欲哭无泪,无奈自己无端白事救一个视她如无物的人是为了什么,她拍了拍李迎曼的脸,说:“我们回家吧。”
李迎曼眯着眼睛,看清来人后,憨笑着说:“原来是我们可爱的小卿啊……呵呵呵……”
澜卿完全肯定李迎曼已处于大醉状态,因为只有在李迎曼神志不清时,才会称呼她为小卿。小卿这词,从至爱到厌恶,真真撼动心弦,澜卿心有涟漪,岁月切断了人心,也把人的过去冰封。澜卿并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从思绪里走出,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把包拿出来就走。”
李迎曼只听走字,不满地紧抓澜卿衣角说:“不走!”见澜卿不回答,泪眼婆娑,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小卿啊,嗝……小卿,我跟奶奶给介绍的相亲对象说清楚后,他就没找过我了,方礼中没找过了我,电话不响了,MSN头像也暗了!”她稍作停顿,作思考状,然后破涕成笑:“那男人不要我了!”
她不适应这样万念俱灰的李迎曼,相对于这样的李迎曼,她更习惯于盛气凌人的。她眼神温和地看着李迎曼说:“要是真的在乎,你就打个电话给他吧。”
话一出口,李迎曼激动不已:“我不会找他的,不会打电话,什么也不会了!那就分手吧!呵呵,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可笑!!小卿……你说!”
对着这样的李迎曼,澜卿无可奈何,到包厢里叫了Wilson跟Jim,把她带到车上,可那斯在车上也没消停过,不安分地左动右动,还吐了Jim满身,澜卿边忙活边安抚着她的情绪,最后历尽千辛才从到家门。
回到家后,澜卿草草洗了个热水澡,在床上翻来覆去,李迎曼的事情让她无措,她想告诉李迎曼可以主动问清楚的,可感情的事不容第三者插足,这些她都理解,但她不懂情为何物,一来她不交过朋友,二来她觉得自己不需要,所以,她不知从何说起来引导一个人。经过一番激烈脑力活,还没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安然入睡。
翌日,澜卿吃过午饭与同事研究着新药的调配,从食堂回来的李小雨跑到澜卿跟前说:“组长,那边有个很没礼貌的女人,说是你侄女……”
澜卿嗯了一声,交待好事情,脱了实验袍,走到楼下大堂。
李迎曼老远就看到她出电梯,她快步流星地走到澜卿面前,双手禁锢着澜卿使劲摇晃,铺天盖地就是骂:“你怎么搞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澜卿无措,他的手机,早在被绑的第二天就被姜昊然给没收了,她是与世隔绝了,幸好她平时也没几个人找,才会今时今日就一个李迎曼提起此事。
Wilson见李迎曼情绪不稳定,马上将澜卿和她分开,作保护状。
李迎曼在Wilson的惯性下,踉跄了一下,讥笑一声,咆哮道:“呵,架子可真大啊!别以为我借了你的钱,你就骑我头上!我不受这一套!”
澜卿对着这个局面有点啼笑皆非,她抚了抚额,把Wilson支开,问李迎曼:“找我什么事?”
情绪激昂的李迎曼被问窘迫了,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半句话,倏忽之间,蹲在了地上,头埋在膝盖间,肩膀抖动,随之发出阵阵抽噎声,半响,便是撕心裂肺痛哭。
在十多年相处的日子里,澜卿就看过这样的李迎曼三次,一次是在太平间她父母冰冷的身体前,那时,澜卿觉得就算脾气再恶劣,她也只是个跟她年龄相邻的小女生;另一次是在她第一次高考失利时(ps:这女人复读了!),那仿佛淹没全世界的眼神,澜卿从没忘记过,刚好两次,澜卿都陪在了她身边。相同的是澜卿都在她身上都读到了绝望,不为其它,只为已经回不去了。而第三次就是今天,澜卿虽搞不清原由,噩耗那是必然的。
澜卿眉头紧锁,蹲下与她高度平齐:“我们上去好吗?”
李迎曼如若未闻,始终抱头痛哭,慢慢地,这样一个失声流泪,一个轻皱眉头,两个凶神恶煞的四人,形成一道风景线,围观的人也多了。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万全之策,澜卿双手一抱,把李迎曼向上一提,与Jim三两下将她架到了办公室。
澜卿冲了两杯安神茶,一杯拿在手上边喝边看文件,另一杯放在了李迎曼跟前的茶几上,她不干涉李迎曼,听其自然,她不会笨到风头火势时自讨没趣。半个小时过去了,李迎曼哭声渐收,她搁下文件,重新冲了杯安神茶递到李迎曼手上,说:“可以说什么事了吗?”
李迎曼战战兢兢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面如土色,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她满口哭腔说:“他就留了一封信给我,什么都没了!呵呵呵……他姐姐今天找到我,说一个星期前,他在家里自杀了,姐姐也是昨天去找她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