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为她抚平心底那块阴暗的沼泽,她其实只是一个需要人陪,需要人理解的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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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这样疯狂的澜卿,就算狠狠地捏在手心,她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做出意想不到的事,直至现在,他才真真的感觉到,她疯了,澜卿疯了。对于这样的结论,不是姜昊然能接受的,狠劲上脑,砰——!在澜卿的脚上又是一枪。
澜卿皮肤生得极好,看上去活像二八少女般细致有弹性,子弹擦过澜卿脚上细白透嫩的皮肤,一条可怖的红痕油然而生。澜卿秀眉轻蹙,星眸清亮,如夜空中光辉耀眼的明星,然而她的神色却是茫然,她死死地盯着姜昊然,慢慢地眼里氤氲着水气,晶莹的泪水划破星眸,一眨眼功夫,她已泪流满面。
她抱头痛哭,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随着眼泪,翻滚而下,姜昊然说的那句不是原来的她,他宁可毁灭,再一枪解决自己,她是听进去了,他明白地告诉她,那是他爱她的方式,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乎她,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啊。
姜昊然的枪法精准,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轻擦过皮肤,并无大碍,可对于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来说,子弹划过皮肤所带来的灼热是远远不能承受的,她不同他,经常游走于枪林弹雨间,枪伤于他来说已成习惯。看着对面哭得声嘶力竭的女人,他知道他的话,她听进去了。
姜昊然面无表情,眸光落在澜卿身上,似怒,似喜,一时辨不清色彩,云淡风轻:“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寻死觅活?那是弱者才做的事!我姜昊然的人,绝不允许有半点怯懦,那些我不介意的事,你介意什么?看不起你?对,我确实看不起你,我看不起的是你的懦弱,而不是那副缺失的身体。”
步履沉稳迈向哭成泪人的小女子,姜昊然轻柔地搂过她,轻声开口:“清楚了吗?”
澜卿周身暖烘烘的,属于姜昊然的气息充斥鼻腔,淡淡的麝香环绕着她,突然,心里闪过那么几个字,我心安然,就形容此刻的心情罢,那个强势的男人,强势地进驻她的生活,强势地把她禁锢在他的羽翼下,而现在,他也强势地告诉她,他关心的只是她的心理防线。有人待自己如此,夫复何求,心下繁花盛开,脸上梨花带雨。
她满口哭腔,抽泣着道:“我饿了。”
姜昊然,以为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句会是对她感激涕流的话,谁知这不按理出牌的女人,既然说她饿了,了然一笑,这性子正中下怀,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也是如此……脱线来着,他笑了笑,说:“饿了就起来吃饭去!”说完,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澜卿抬首,这男人给她的是淡淡的温暖,姜昊然见她不动,不解道:“还不走?”
澜卿手擦了擦未干的眼泪:“我……我不是还没哭够嘛……是不是好丢人?”
姜昊然轻笑,眼底满是清明:“有我在,你每天都有哭的权力,丢人也是丢我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向前走了几步,见澜卿还没动作,他转身又道:“怎么?不舍得走?”
澜卿扁了扁嘴,眼睛水光盈盈,干净如孩子:“哭累了,走不动了。”
澜卿这样柔柔弱弱的一面,姜昊然很是受用,小女子那语气像极了撒娇的猫儿,可爱极了,于是,他二话没说,直接扛起澜卿,就往大本营走去。
途中女子惊叫的喊声响遍了整个林子,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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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艘军舰不似军舰,游轮不似游轮的船上,吃饱餍足,澜卿记起了那个梦,还有那神奇的树——女树。
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她知道姜昊然是知道点什么的,纠结着要不要问他。还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姜昊然便看出了她的小九九,淡然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澜卿讪笑:“没……对你,我很满意。”
话毕,姜昊然投来一副看到猎物的馋样,声音也提高了几度,解颐道:“哦?”
澜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刚那话,怎么听怎么像一找MR的女子,享用完自己心爱的小宠物后的满足样,她颤颤道:“额……那个,别误会,我……你……你很好啦。”
姜昊然俨然一副玩味相:“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你对我欲求不满。”
她脸唰地一下,红了一大片,好生可爱,她立马转移话题:“那个……我,我是说女树啊,我们不就是来拿女树魂么,我前些天做了个奇怪的梦。”
听了澜卿的话,姜昊然本来戏虐的脸上,凝结了一片昏暗:“是啊,此行目的确实是女树魂,原因呢,有那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不听话地把自己的诅咒开启了,需要七七四十九种药物为药引,解除咒毒,要不然,她的命只得一年。”
姜昊然语气偏冷,是无奈,是悲戚,是忧伤,是,幽怨……还透着满满的宠溺……仅此一种药引已是如斯艰难,莫说七七四十九了,这里面肯定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呀,而后又甚叹喟,那该是个多幸福的女人,能得一人如此心甘情愿,她,有点羡慕,有点……不爽,貌似,还有点嫉妒?
澜卿晃了晃头,晃走胡思乱猜:“那现在你们找到了几种?”稍作停顿,又说:“你也知道关于我的那个梦?绑……不,将我困在身边目的也是一样吧。”
澜卿抬头紧盯一片缄默的姜昊然,在他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急切的脸,只见姜昊然嘴唇微动:“现下在手上的,有30种吧……至于梦方面。第一,我不知道你梦里的内容,如若需要心理咨询,我可以少收点利息,帮助你。”
轻缓的字句从姜昊然的口中发出,他稍作停顿,眯着眼睛,桀骜一笑,复言道:“第二,答案如若揭晓得太快,那得少多少乐趣,我知道你会喜欢那些有趣事情的,嗯?第三,我喜欢有能力的人,答案,希望你能自己找出。”
澜卿一时无言以对,低垂着头,轻咬的唇瓣,升腾出一抹淡淡的红,烦恼的小表情,煞是惹人喜爱。心猿意马地想着,姜昊然你丫的又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师,提供个心理咨询还要收利息,太不厚道了!她自己喜欢不喜欢有趣的事,难道她不知道,套什么近乎!她有能力,与他喜不喜欢有何关系,自己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有个什么人质情结的,不是忽悠人么!
当然她自己的心里所想自然不会对姜昊然道出,撇了撇嘴,说:“某人金钱封锁,利息是没门了。”
姜昊然谄笑:“嗯,这算个原因,那么……利息直接从你账户上扣除。”
澜卿无奈,敢怒而不敢言:“你!……好吧,不咨询了。”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Jim的声音跟着响起:“少爷,找到女树所在地了,猴群分布也已经掌握。”
姜昊然收敛笑容道:“好,各组人员准备,15分钟后出发。”说完,抱起澜卿往门外走去。
澜卿惊异自己一个心身俱灭的伤患居然也要上前线,这太不人性化了,一把扯住姜昊然胸前衣襟:“为什么我也要去?”
澜卿脸上明显的写着生怕吃了她的表情,姜昊然却是充耳不闻,直接把她放在了越野车后座与自己并排而坐,再转头向一脸惊讶的她说:“你跟着我比较安全。”
澜卿并不闹,也没有闹的力气了,船上如今只留下一支10来人的小队来保持他们与船的联系,别人工作还不打紧,哪有时间照顾她一个半生不死的病人,消化完姜昊然的话,再没半点怨言乖乖地靠在姜昊然身上。
林梓晨从他们的车外经过刚好看到了这样一幕,挑了挑眉,靠着车窗,对着姜昊然就是一抹邪笑,转而向着澜卿调戏道:“哟!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呀,我们小澜卿真有福气,这巴不得的关怀备至多少人都恨不来,要好好珍惜哦。”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居然以这等姿势出现,澜卿觉得无地自容,奈何姜昊然抓得紧,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她只好回以微笑:“谢谢林大师提醒。”
林梓晨一窒,语塞三秒后,对于自己存心的调戏,一般女孩子,脸皮薄都会羞涩不语,没想到澜卿回答得如此理所当然,小澜卿是彪悍的!反应过来后,捧腹大笑:“这,小澜卿真的太太可爱了,宝啊,真的是块宝。”
姜昊然瞪了笑得肩头乱颤的林梓晨一眼,笑着说:“那笔新型药剂的预算是多少来着?”
林梓晨听着姜昊然那恐吓般的话语,笑容立收,正经八百地道:“没,我会继续保持对这块宝的关注,要是没事,我到车上去了。”旋即,风一般消失在他们眼前,心里诽腹,姜昊然你丫就一头整天露牙的狼,林梓晨无泪问苍天,误交损友,误交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