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疙瘩闻言到:“发现啥了?”铁兔突然面色灰暗,说道:“这里有份中文写的日志,记的大概是这支考古队来到林石山后的勘探经过,上头的时间是1937年夏季。”
“37年不正是鬼子南下那年嘛,你接着讲。”
“其实这里头还没有什么奇怪,但是翻到后面,就明显不对劲了,写日志的人不知道为啥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铁兔说着把日志递给王疙瘩看,只见其中最后的几大页,歪歪斜斜得写着一些类似文言文一样的东西。
“北海幽虫,涸泽云吞,苗苗千里,冥魂相接,远帝不明,束之以墙……这是些啥鸟蛋,难不成和那幅巫舞图有关?”
“大概有可能,但是好像写了一半就没有下文了,而且您看最后一句。”
“来者共祭?这山底下难道还供奉了哪位鬼神,这事真特么邪乎了。”
“不仅如此,按照字面上理解,似乎还要求是活祭。”
“这倒不应当净信,谁知道写这玩意儿的人是不是脑筋搭牢了胡编乱造吓唬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此人真是疯了之后写的,定当是与这山底下的东西有关,只是这东西究竟有无形质,就实在难说了。”
“会不会就是那幅奇怪的壁画?”
不好说,咱现在是管中窥豹,若真的看了那幅壁画就会变疯,那咱这会儿算是个啥情况?”
“嗯,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矿洞如今空空如也。那这支考古队究竟是像日志里所暗示的那样稀里糊涂的给那什么幽虫做了祭品,还是最终逃出了地面,但由于某些原因,把其中秘密永远的封存在了这里?”
“若照这上头古里古怪的内容来看,十有八九是前者。这只所谓的幽虫竟能使考古队遭到如此蛊惑,恐怕就算不是深藏不露的精怪,也定然不是好惹的主儿。”
铁兔叹口气道:“这么诡异的事情打小算是从未听过见过,若是有命活着出去,说给别人听也一定被当傻子。”
“徒弟,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这么讲。怎么整的跟个老头子一样,你看,咱的粮食还够吃三四天,况且考古队既然来挖掘遗迹总不会连个出口都不留。我看只要不该碰的不要碰,不该拿的不要拿,不见得就会中邪。”
王疙瘩举出包裹给铁兔,里面除却一些杂物,只剩下没几个干馒头。想必是路上的时候丢了不少。
“看来得赶紧动身找出路了,你先吃个缓缓肚子,没准还能发现蘑菇啥的。这枪还是捎上一把,倘若真遇到什么野兽用起来总比符纸方便。哦,这瓶子里有水,不过可细着点喝,润润喉咙就行。”
铁兔坐在地上,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无力,脑袋里嗡嗡的乱成一片,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体力旺盛的老头到底是不是师傅,却说不上来怀疑的理由。
“师傅,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嗯,有啥问题就说,不过可别问咱能不能出去,我可没备算卦的策子,况且就算带了,若是卜出来个凶卦可咋整?”
“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啥?我都快下土的人了,况且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凭啥瞒着你事儿……”
“好吧,我脑子容易抽,您别介意。”
铁兔说着站起了身,捣鼓那把柯尔特m1911手枪。王疙瘩啃了几口吃的,掏出烟想要抽,但考虑到可能有可燃性气体,又重新放了回去。
“徒弟啊,有些事儿的确没跟你讲。我……唉,眼下这情况也没必要揣着它瞒你了,其实都是师傅的错,这地方根本不该带你来。”
“您别上来就自责,讲讲是啥事儿吧。”
“其实我这趟来林石山,不是为了所谓的风水葫芦精,我这没几口气可以喘的人,要那富贵物品作甚。我的目的是要调查一件真相,但真正到了这里,却东西南北分不清情况了。”
“真相?关于林石山的么?”
“算是,但直接原因却是发生在1938年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灾祸,那事儿我没经历,其中细节保不准个一定,那就截短了话给你讲。这座林石山,本来是没有名字的,而这南秃北林的格局,也没人说得清是从啥时候开始的,但是关于这片丘陵,的确有一些鬼怪说法,但其中大多仅是饭后的谈资,根本寻不到任何根据。”
“嗯,晚上吃完饭也没啥事儿好做,乱七八糟扯一扯算是消磨时间吧。”
王疙瘩抿了口水到:“是这样,不过有一个说法,却令我听的吃惊不小。其实你要说是个啥说法吧,它也算不得,因为只有一个人讲,一个人信而已。还得从以前的事儿说起,我小时候就不知道为啥成了孤儿,茫茫人海没个人能管着叫声爹娘。记得那时候在林石山北面的一个小村子里流浪过,其实原本打算在镇里头寻个能填饱饭的活干的,苦些累些想不到介意二字。但没人愿意待见,估计以为我长了两个大瘤是妖怪。还倒是那个村子里的一户人家,留我给他们干农活,吃住全在他家,那是个三口之家,夫妻俩人很好,手也特别勤快,他们有个儿子,比我小些,村里人都叫他豆子,豆子那时年龄虽小,见到我竟也不怕,还拉着我去满田野里玩。”
“我在他们家住了几年,后来豆子上了学,我觉着也不应当继续住下去了,就告别了他们出来谋生,此后再也没见他们三人,解放后想起这事儿,就打算回去看看,可是那村子却不见了踪影,原先那地方变成了庄稼地,我向周边镇子里的人打听,都说从来没听过这个村子。直到有一天碰巧遇到个人,这人疯疯癫癫的,附近知道他的人都管叫疯狗,这人一看到我竟然就叫我王七蛋,一想不对啊,王七蛋这名儿只有一个人叫过,那就是豆子。我千分万分没想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竟然就是豆子,所以赶紧下了次馆子和他叙旧起来。”
“我问起他父母和村子的时候,这家伙却突然变了脸,神色特别难看。他说1938年那年村子被屠光了,只有他一个人捡回条命。我一听不免咬牙切齿,说那狗日的日本人真得下地狱,但他却说不全是鬼子干的事儿。他说那年鬼子打到南边来了,村子里的老老小小全部集合起来去林石山避难,那时候烧水做饭都靠柴,山脚的树砍了不少,所以就去更里头躲鬼子。在那边有一个天然山洞,所以走在前头的赶紧去了里面查看情况,也包括他父母,可是没等所有人进去,洞口却突然塌了,只听到昏天黑地的噪声,豆子帮后头的妹妹拿东西,所以没有被困在洞里头。外头的人一看发生事儿了,赶紧想办法挖口子救人,可是突然之间却从缝隙处流出来鲜红的血,如同一道溪流。那会儿吓蒙了不少人,很多人都说这山洞是个吃人的怪兽,一口把几十个人全给吃了,剩下的人不敢再留在山里,宁可回村子碰碰运气,结果只有豆子不肯回去,哭着喊着要把父母救出来。”
铁兔起了鸡皮疙瘩:“怎么还有这等事儿,难道就是那幽虫干的?”
“所以我问他后来的事,他说回去的人全被屠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死。后来他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却没有一个人相信,都认为他是把日本鬼子当怪物了。我估计他变得神经质,也是从那时开始的,不过别人虽说叫他疯狗,其实还是很同情的,只是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了。”
(终于快放假了,热泪盈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