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从洗手间里出来,裹着浴巾,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看时间,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姝白打来的,如雾震惊了,姝白这么晚了给她打这么多个电话,有什么紧急事件?她赶紧回电话过去,电话那端马上传来姝白哭泣的声音:“亲爱的,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鼻音很重,显然哭了很久。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电话响,你怎么了?”
“你快点开门啊,我在你门口站了好久了,你今晚收留我吧?”姝白急切地说。
“好好好。”如雾一边说一边打开门,门外站着泪眼婆娑的姝白,姝白一把抱住如雾,嚎啕大哭,如雾身上的浴巾差点被她的大动作弄掉了,如雾只得用右手抓住身上的浴巾,任由姝白哭个痛快。过了好一会儿,姝白似乎哭够了,松开了如雾,如雾让她等一下,换上睡衣,小心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丁耀辉肯定没这个胆子欺负你吧?”
姝白气汹汹地说:“就是他,不是他还有谁,他搞外遇!”
“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搞外遇?”
“是真的,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大学同学,长得很漂亮,现在还单身,肯定是在等他离婚。”
“你怎么也开始捕风捉影了,我反正是不相信丁耀辉会背叛你。”丁耀辉和姝白是彼此的初恋,初恋进入婚姻殿堂,一直是朋友们羡慕的典型,也正因为有了他们的结合才让那些在爱情上迷失自己的朋友们相信爱情的真实存在,大家都坚信丁耀辉对姝白的爱是矢志不渝的。
姝白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好不热闹,每一颗眼泪都在诉说姝白此时心中的委屈:“你不信也得信,我都亲眼看到了,今天晚上耀辉正在洗澡,他的手机响了,我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给他的短信,短信内容是:这个月快过完了,包月短信还没用完……后面还加了个省略号,分明是欲说还休,我查了一下号码的归属地是上海,那个女人就在上海。”
“这短信内容没有任何暧昧,你还真能联想。”
“这是在投石问路,真正的意思就是:我想你了!无风不起浪,没影的事我会瞎想吗?我以前就听到他的大学同学提过那个女人,还一直拿他们两个开玩笑,说他们是大学时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耀辉也说他们关系很好,无话不说。”
如雾无奈地摇摇头,难怪孔老先生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姝白这个强词夺理的模样,岂是一般人招架得了的?如雾耐心地开导说:“男人有个红颜知己,谈得不错的女性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啊,你总不可能要求他和你结婚后就不准看其他女人一眼了吧?我有时短信用不完,也会群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去骚扰别人啊。或许她就真的是包月短信没用完,群发的呢?”
“没有承诺却被你抓得更紧,没有了你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如雾的手机响了,是丁耀辉打来的,如雾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丁耀辉焦急地问:“黄如雾,姝白去你那里了吗?我在我们家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她,急死我了。”如雾看着姝白,姝白在那边直摇头,用嘴形告诉如雾:“说我不在。”如雾笑笑,没有正面回答:“怎么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一洗澡出来就见她拿着我的手机在哭,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把我手机扔到床上拿起包就出去了,我换好衣服出去追她,就找不到她了,后来我仔细地看了自己的手机,没发现什么让她生气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最近手机刷屏,电话号码全没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发的信息,回了个电话过去才知道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发的信息,很平常的短信,我就想不明白她哭什么?”如雾把手机按了免提,丁耀辉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姝白耳朵里。
如雾不客气地问:“那个大学同学是个女的吧?就是传说中和你是一对‘金童玉女’的那个‘玉女’吧?”
“什么金童玉女,那都是同学们乱开玩笑。大学毕业后我很少和她联系。”丁耀辉无奈地叹口气,“那个女同学姝白见过呀,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都跟她说了好多次,没想到她连这种醋也吃。”
“女人会吃醋是因为太在乎,太在乎一个人就会激发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就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是那么优秀那么漂亮,而姝白觉得自己是如此平凡,没有人家的高学历高收入,这样的假想敌让姝白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有时候,自信需要爱人来添砖加瓦,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听到如雾这样说,姝白眼眶中的泪水奔腾的更汹涌了,这些心情她从来没和如雾说过,可是如雾却懂,而且表达得如此清楚明了。有友如斯,她怎么能不感动?
丁耀辉听到这些话更是心情复杂,亦喜亦忧,喜的是姝白的真情,忧的也是姝白的真情,他该怎么做才能抹掉她内心深处的自卑阴影呢?如雾的意思他懂,他忙不迭地回答说:“我明白我明白,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她对我的感情没信心,我以后会更努力的,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了,她是在你那里吧?我现在过去接她回来。”如雾看到姝白破涕为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用眼神询问要不要他来接,姝白摇了摇头,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累了,不想再坐车了。
如雾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说:“这么晚了就让她在我这里睡算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用担心她,她没事了。”
“嗯,谢谢你!麻烦你了。”
如雾挂完电话好笑地看着姝白,姝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此时的姝白多可爱啊,看来女人的可爱真的是与年龄无关,不经意间便自然流露了,如雾宠溺地揉揉姝白的头,说:“这下放心了吧?真爱自己折腾自己,可怜了你漂亮的双眼啊!快去洗澡吧。”姝白洗完澡出来,心情平静了很多,玩兴大起,扑向躺在床上的如雾,惊的如雾差点滚到床下去,姝白大笑说:“躲什么啊?把我当成李大少就行了。”
“不要,你没他高,哈哈……”一语击中姝白的要害,她最介意别人拿她的身高说事了。她马上像蔫了的茄子,乖乖躺着不动了。
“邹晨要回长沙了,你知道吗?”如雾轻声问姝白。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她的关节还没有明显的好转,医生建议她静养几个月,文毅辞职回长沙发展,叫她和他一起回长沙。”
“好事啊,漂亮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文毅在长沙市里买了套房子,他的爸妈在浏阳老家,邹晨是跟他回长沙,不一定会见家长。”
“你觉得邹晨这次能修成正果吗?”
“不好说,这个文毅各方面都不错,长得帅,脾气也好,可就是这种好好先生往往杀人不见血。”如雾轻喟道。
姝白拍了她一下,“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吗?不过这个文毅确实有点问题,估计在感情方面是那种来得快去得快的人。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邹晨喜欢李骀明的?”
“读书那时就知道了,邹晨每次看李骀明的眼神,炽热得那么明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吧?”
“你还真能藏得住事啊,这么多年一直不说这事。”
“我怎么说啊,李骀明和邹晨,于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个。”
“这么说你那次是酒后吐真言了,你这样处理真妙啊,免去了邹晨的尴尬。她一直负疚在心,觉得对不起你。”
“她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每个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由的。作为邹晨的好朋友,我希望她幸福。”
“她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所以一直压抑自己。不过现在她是真的放下了,我真替你们捏了把汗啊,万一有一天你和邹晨打起来了,我该帮谁呢?”
如雾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打起来,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如果李骀明也喜欢邹晨,我肯定会退让。”
“呵呵,我开玩笑的啦!李骀明最近在忙什么?”
“他去广西了,说是要干一番大事业。”如雾的声音突然沉了很多,透露出无限的忧郁。
姝白听出了她的忧郁,还有那轻微的叹息声。“有什么不对劲吗?他这样你该高兴啊。”
“我问他在那边具体做什么,他沉吟了半天,我又追问,他说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晕,这还用得着考虑吗?我一直追问,他干脆说叫我有时间过去看,看了就知道了。我赌气说是的,我是要过去看,不然你怎么说我还不信呢!后来他就不停地打电话来追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昨天他又打电话来问,我答应他了,说国庆长假过去。”
“你去看看也好,一来可以解下相思苦,二来眼见为实,不然你肯定不会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