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骀明感觉口袋里有东西在震,是如雾的电话响了,“巫婆,你电话响了。”
如雾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她懒得理他。电话是姝白打来的,李骀明只好帮她接了,他滑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姝白说:“亲爱的,在哪幽会呢?”
“我们这是约会,光明正大的,不是幽会。友情提示:别叫我亲爱的,巫婆会吃醋的,丁耀辉也会吃醋的。”李骀明义正言辞地说。
“谁叫你了,自作多情。如雾呢?”
“她啊……”他看着如雾的背影,大声说:“她不方便接电话,你懂的。”如雾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奔过来抢过他手中的电话,“亲爱的,什么事啊?”
“你和李骀明来我家吃中饭吧,王总和邹晨也会来。”
“真难得,王总今天居然有空。”
“就是就是,还是他主动来电说要光临寒舍,我真是受宠若惊,顿感蓬筚生辉啊!”
如雾听了开心地笑了:“哈哈……你真不是一般的夸张,我们稍后就到,要带些什么吗?”
“带上你那个臭男人就行了,别的不用。”
“去你的,那先挂了哦。”
如雾刚挂完电话李骀明就迫不及待地问:“王总是谁?什么大人物?”
“王总就是我们的王温龙同学,最近升为他们酒店的营销副总了,所以我们几个都跟着叫他王总。”如雾边解释边把手机塞进李骀明的口袋,她没有背包出来,口袋里不喜欢放东西,于是就把钱包啊钥匙啊手机啊之类的东西全往李骀明口袋里塞。
李骀明打了个响指:“哇噻,混得不错啊!他现在交女朋友没?”
“他是你的好兄弟,你不会自己问他?”如雾说完挽起李骀明的手臂往公交站台走去。
“你以为男人间的友情像你们女人啊,我们可从来不八卦各自的私生活。”
“那你现在不是在八卦?”
“你真蠢啊,这叫默默关心懂不?嘿嘿……他不会还在为刘乐婕守寡吧?”别的男人一般只会宠溺地骂自己的女人傻或者笨,他倒好,总是骂她蠢,傻或者笨这样用都可以当作是褒义词,而蠢怎么样用也是贬义词,听着从耳朵到心里都不舒服,她也曾多次抗议,可惜抗议无效,他还强词夺理地说他就要与众不同,久而久之,如雾也习以为常了。
“什么叫守寡?你还真会用词。他目前还是一个人,没听他说有女朋友。”
“五星级酒店美女如云,他居然能心如止水,孑然一身,看来被你们的好姐妹伤的不轻啊,可能从此就不相信爱情了。”
“谁伤谁啊,要不是他那一巴掌,说不定现在他们早结婚生子了,乐婕也不用一个人带着澈那么辛苦了。”说到这个问题他们就各执一词,如雾认为他们的分手是王温龙的错,而李骀明认为是刘乐婕的错。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不敢问王温龙。”
“他们初中毕业后都没有考上合适的学校,就一起去东莞打工,后来同居了,有次吵架,王温龙扇了乐婕一个耳光,乐婕气的当场就离家出走,就这样分手了。”
“你们女人变心就跟变天一样,分手才几个月,她就和别人结婚了。”
如雾想起这事至今气愤难平:“你不知道真相就别乱发表观点!男人再怎么气愤也不应该动手打女人,不是说女人是男人肋骨吗?你们男人怎么舍得打自己的‘肋骨’呢?难道自己不会痛吗?”
“晕,我不说了行了吧?”
“等下别在王温龙面前乱说话。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姝白住在宝安区,租的一房一厅,出南头关几分钟车程就到。
李骀明一进门,就被王温龙抓住调侃:“兄弟,现在学会重色轻友了?到深圳了也不跟我联系。”
李骀明厚颜无耻地接腔:“冤枉啊,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我怎么可能重色轻友呢?本来一到深圳就想给你打电话,没办法啊,被人熊抱着不放,空不出手来。”
身后的如雾听到这话可不服了:“谁抱着你不放了?胡说八道!”
邹晨从厨房里走出来,添油加醋道:“李大少在说你坏话,说你让他背上了重色轻友的罪名。要不要我和姝白帮你修理他?”今日再见到他,内心平静了很多,真要好好谢谢文毅同志。
“我可不帮忙修理,某人会心痛的。耀辉你招呼下两个男的,如雾你也来厨房帮我打下手。”姝白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吩咐道。
“遵命。”如雾说完小跑着溜进厨房,李骀明也尾随着她走进厨房:“王姝白,我有个问题。”姝白正在洗西兰花,头也没抬,说:“有话快说,说完赶紧闪。”
“巫婆真的会做饭吗?你们吃过没有?”李骀明很认真的问,说完还不相信地看了如雾一眼。
姝白抬头看看如雾又看看李骀明,与邹晨相视而笑,“你不会吧,从来没吃过她做的饭菜?”
李骀明很无辜地摇摇头,他还是今天才知道她会做饭。
姝白阴阳怪气地说:“如雾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江湖传言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你怎么没抓住机会荼毒他的胃啊?”
“荼毒?那就是说很难吃咯?”李骀明又看了如雾一眼,如雾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正在专心剥大蒜的皮,显然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话题。
“李骀明,你是不是一刻也离不开黄如雾,难道她上厕所你也跟着?我记得以前在学校里你连上个厕所也要给她打报告,哈哈……”王温龙在客厅里喊话。
“是啊是啊,她不允许我脱离她的视线范围。”李骀明讪笑着走回客厅,在王温龙旁边坐下。
“别把肉麻当情调,你们穿情侣衫晒幸福,故意刺激我这个老光棍是吧?“王温龙酸人的本领真不是盖的。
丁耀辉含笑接腔:“久别胜新婚,我们作兄弟的要理解他。”
李骀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伸手抓起桌上的红提就往嘴里塞:“不愧是已婚人士,经验丰富。你们家真奢侈,红提这么贵也舍得买。”
“不是我们奢侈,是你家的人喜欢吃红提。”
“巫婆?她不是喜欢吃苹果吗?”他还记得读书时天天往她书包里塞苹果,弄得他妈妈以为是他喜欢吃苹果,一箱一箱苹果买回来。
丁耀辉讶异地看了李骀明一眼,实话实说:“我老婆说她喜欢吃红提,特别叮嘱我一定要买。”
“黄如雾只是喜欢吃你塞给她的苹果,喜欢的是那种感觉,就算你塞的是黄莲,她也会喜欢吃的。至于苹果,她是‘被喜欢’。”王温龙一本正经地说。
“被喜欢?”也就是说她本来不喜欢,只是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喜欢?亏他还一直沾沾自喜地塞得不亦乐乎。
李骀明坐起身子,突然感觉很失落,他是不是对她太不上心了?不知道她的喜好,不知道她会做饭,甚至也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他,值得她托付终生吗?他的眼神飘向厨房的方向,他可以给她幸福吗?他又一次觉得恐慌了。
王温龙见他发呆,推了他一下,语重深长地说:“黄如雾是个好女人,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一心一意等待你毕业,一个女人只身在深圳这样节奏快人情淡的大都市混,并不容易,她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现在你研究生也毕业了,是该把她娶回家了。”
丁耀辉在旁边听了频频点头附和。
“娶她?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拿什么娶她?”李骀明陷入了迷茫了。
丁耀辉看着他,认真地说:“结婚就是:你想娶她,她想嫁你。还要拿什么?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有一颗爱她的心就够了。我和我老婆结婚的时候,我也没事业没钱,一无所有,她还是开开心心地嫁给我了,现在我们过得很好,很幸福,夫妻同心,一切都会有的。我相信黄如雾也不会在乎那些物质上的东西,再说你们都有手有脚,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饿死的。”
李骀明体味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有一天他要风风光光意气风发地娶她,奢华的婚礼,名车豪宅,不愁吃穿,养尊处优,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这个幸福同时包括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幸福。
“我们都是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业就是男人的筹码,事业有多成功,筹码就有多足,但是,能在青春年少时喜欢你,在你事业无成时一直守望着你,这样的女人不会在乎你的事业和钱财,她只在乎你爱不爱她,我当初就是像你一样,没钱没事业就自卑,认为自己给不了乐婕幸福,老是患得患失,怕她被比我优秀的男人抢走,还疑神疑鬼,结果亲手毁了我们的感情。”王温龙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忧伤,看来现在还对刘乐婕旧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