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越来越浓,咳嗽随着烟雾变得更加厉害,很清楚,火灾中呛死的人更多,不想办法的话,真的会死在这里。可是,无法行动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老姐给了我一瓶药,可我要怎么吃下去,还有,这瓶药究竟有什么作用?
自然界有一种叫做鹰的生物,它们是天空的霸主,有着近70岁的寿命,是重生让它们变得更有活力。
面临死亡,我居然还在胡思乱想,没有一点慌张,咱真的太有才了。有些人死了,但他们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他们已经死了。我因为什么才知道自己活着呢?因为有在乎的东西,有执着的东西,有肯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有追求有梦想才觉得自己活着。
那么,我的梦想是什么?追求什么,执着什么,貌似没有。那么我早就死了吧,这一场火,只不过给我的死亡画上个完美的句号,已死之人又怎么会害怕死亡呢?
可是,我在别扭什么?似乎恨着这世界,为什么要恨呢,因为它夺走了我可以执着之物,那执着的又是什么呢?左一鸣,无缘无故的消失,世界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为什么只有我能发现呢?
为什么要让我发现?是世界犯得错误么,世界犯了错误,让我这个很普通的人发现了它测错误,所以要想办法抹杀掉我这个人,让李静爱上我,想替代一鸣,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我温柔的老姐杀掉我?开什么玩笑!
我想活下去,为了纠正这一切的不合理,为了向世界要个说法。
原来身体受信念的影响,当我不再消极,不再逆来顺受,身体里仿佛积满了无尽的力量,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大火已经把房间烧出了猪毛的恶臭,我知道楼梯已经走不得了,所以想活下去只能跳。
这么久了,公寓旁的119还没有反应,这世界真的坏掉了。
我一口吞下药瓶里所有的药丸,反正我是应该死在这里,被世界遗弃的人,管他什么是药三分毒,学着老姐那潇洒的步伐,一跃而下,我幻想会生出一双纯黑色的翅膀,在白天这么显眼。
不巧的是,绳子捆住了我的腰,像蹦极似的弹了两下掉在地上,老姐正好在那里等着我。
“从19层跳下来,好悲壮啊”老姐的语气,分明在嘲笑我。
“那当然了,19层跳下来,怎么可能不悲壮?”我还没搞清事实,也不知道老姐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房子烧掉。
老姐一巴掌把我抽到一边,指着我的衣服笑的喘不过气来,当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我穿着她的衣服,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不觉得胸部沉沉的?”老姐,你在说什么啊,还有,刚才燃烧的大楼怎么变成平静的平房小院了?到底怎么了啊。
那些都是次要的,听了老姐的话,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居然看到鼓鼓的无法接受的身体“老姐!这是神马情况,给咱解释啊!!!为什么要趁我生病给我女装?”
老姐深沉了下“接受吧,骚年,不,少女。”她那坏坏的笑到底算什么,世界到底怎么了,我的记忆又怎么了?
事后,我才知道,在老姐那一巴掌之前,我看到的所有都是幻觉。此时的老姐,已经把家搬到了天朝最繁华的都市,黄浦江东的那片风水宝地,离我们的原住处有个十万八千里。至于原因,被我舍弃的家族与此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我没有那些记忆,等着老姐给我解释。
“从今以后,你要彻底告别平凡人的生活,要像我一样承担起自己出生的责任。”老姐,你就别超人了,咱的脑细胞已经倍受煎熬,觉得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告别人类了。
“我是夜璇,重复一万遍。”老姐忽然变了,变得让我手心沁汗,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压力“从此以后,只有夜璇,你的老姐已经死了。”淡淡的忧伤,是我的镜子么?不安,我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我究竟是什么,究竟有什么责任?
“一头雾水,不懂。”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我却不是那个咱了,对我来说,这是世界观的摧毁。如果是世界的错,我还可以有个怨恨世界的心。可现在看来,居然是我的错,是我无法适应自己应该有的角色。
“我姓夜,你姓时,你为什么就从没怀疑过我?”老姐像看笨蛋一样看我,仿佛我真是个笨蛋似的。
“因为一直跟你叫老姐,有记忆就是这样。”我无力的回答,太废柴了我,就不能硬气点么?在一个女人面前那么低声下气还了得。
夜璇食指顶着我的额头“你的记忆,真的是你的记忆么?连自己为什么姓时都忘了,那是你妈妈的姓氏啊。”
妈妈,这个词早就那么陌生,妈妈的样子,妈妈的名字什么的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她想让我做个善良的人,有容量的人。
“一个无父无母,被堂姐抚养的小子居然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你大脑坏到什么地步了?”堂姐掰着脖子折磨我“有这样不幸经历的人,应该认为自己是天付大任的人,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认为自己必然鲤鱼跃龙门,不是么?”
“老姐,你已经坏掉了。”我站起身来,拍掉漂亮衣服上的尘土,却不经意间碰到自己光滑到细腻的皮肤,这绝对不是我的皮肤。
“是你无法接受现实,这点都无法接受,接下来的让我怎么说?”老姐眼中的忧郁,那种关心我的眼神,不忍看到。
也许,我的适应力到此为止了“那就不要说了,像往常一样不就行了么?”
“不行,因为我是夜璇。”她说的理直气壮,仿佛正义站在她的身边,仿佛力量伴随她左右。我该如何否认现实,又或者,该如何接受这一切。
“这是个梦,容我先睡一觉,如果醒了还是夜璇,我统统接受。”在说什么没出息的话,咱。
冰冷的唇印在我略觉干涩的唇上,一切来的太突然,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世界在敷衍我,甚至不惜让我经历这样狗血的事情,甚至让我的老姐kiss我?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我不想反抗。
接受,然后屈从于现实,做世界的走狗,发现世界的漏洞也要忘掉,像狗一样苟活。
“这不叫初吻,因为现在的你不是男的。”夜璇,这个事实不用重复两次,现在尤其不想提起这件事。
“你喜欢我?”心血来潮么?心血来潮吧,我居然如此挑衅,问老姐这样的问题,以前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
“怎么会”如预想的回答,她脸上没有一点红晕,甚至成了铁青色,就像老鼠跟野猫犯吊的感觉。
她一跃跳上房顶,一双眼睛变成了还是原来的眼睛,那是狮子寻找猎物的眼睛,果然,她身法敏捷的在这片棚户区穿梭,约有个半分钟,一身血迹回到刚才与我交谈的位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夜璇姐,哪蹭来这么多颜料?”我问,虽然知道这问法很奇特,却没想到更奇特的,她把沾着血红的食指塞进我的嘴里“颜料?你的本能会告诉你这是什么。”
甜的?不,从那些血红的液体中,我发现一个罪恶的记忆,常理告诉我,这不是一个人的血,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享受感?我是吸血鬼么?
“你不是吸血鬼,只是比较特殊的人类罢了。”夜璇又解释了两句“世人不清楚咱们,所以跟咱们叫吸血鬼,咱们比那种东西可怕的多。”这不还是吸血鬼么!
“那两句解释是多余的。”我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实已经填满了我的脑子,渐渐的,我无力去抵抗世界的安排,稍微特殊的思维会被世界的齿轮碾碎。就像青春期一样,棱角分明的性格会被大人的世界磨成鹅卵石。
夜璇似乎看懂了我的心,切了一声“没必要这么悲观,她们有她们的使命,完成了就回来了,再说,那个左一鸣真的值得你这样么?”
“我的能力就是窥视思想,你想什么我都清楚,所以,我很生气。”她居然揪我头发“我是被世界随随便便控制的人么?”
我亲爱的弟弟啊,不要逃避现实,也不要推脱你的责任,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一切。曾经,你爸爸想承担起一切责任,你妈妈也想替你承担责任,到头来却发现什么也无法替你承担,反而害你成了不能享受父爱母爱的孤儿。
你的责任必须自己承担,谁也无法帮你,你的痛苦要自己经历,没人能替你。
我看着她皱起来的眉头,明白了她对我的苦心“不用把眉头皱这么紧,会嫁不出去的。”
“切,本来就没想嫁给谁。”好不屑的语气,跟表演似的,不知道我的思维有没有被她知晓,不知道吧,不然还不把我拆吧了。
“倒是你,现在不该想娶个什么样的老婆,应该想嫁个什么样的老公。”老姐想调戏我,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没事,把搞基合法化,我何乐而不为?”说这样的话,亲们可以想象咱的心理么?那叫一个不爽,过去,看见帅哥花痴的我,现在看到就害怕,原来男人是一种这么可怕的生物,唔···
夜璇收拾好了新家,不得不说那速度,绝对是贤妻类型的。可惜现在的咱是无福消受了,话说,过去的咱也无福消受,近亲什么的最恐怖了。
好一个面积超大的平房,凤凰虽大五脏俱全,别看咱是孤儿,怎么说也是腐女带大的孩子,应该是7岁开始吧。
夜璇比我大两岁,9岁的她就开始照顾我,唉唉,咱太没出息了。不过,想想也是,9岁的女孩就会照顾弟弟,她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被一个不正常的姐姐养大,咱又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呢?
可是,那种根深蒂固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我害怕那些会让我改变的事,不愿去经历吧。
吃完饭,老姐把我拉到灵牌面前,这是要祭祖么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