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出来下!”绮莲的妈妈轻轻叩响绮莲的房门。
“妈,怎么了?”绮莲走出来,看着她的妈妈抱着一床被子,正想说什么被老太太抢先开了口:“再给你们床被子。”“妈!”绮莲看着老太太准备要走,开口叫住她,可是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事了,妈,您早点休息!”
“背着这么多谎言,天天说这么多谎话,累不累啊?其实,是真是假,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别忘了,我是你妈。不过,章林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一看就是踏实可靠的,好好把握住。别的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问你了,你这丫头打小就喜欢有事自己扛着,没有比我这当妈的再清楚不过的了,不过关键时刻,还是要有个可靠的男人在身边的。”绮莲的妈妈看她是没有了坦白的意思,干脆一股脑都说出来,“你也看得出来,你爸爸也挺喜欢他的,还有思思,也已经接受了他,就算我看出了他是假的,我也想假装不知道,在我心里也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一直以来你的事都是你自己做主,这次你就听妈一次,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好。”绮莲的妈妈渴望地看着绮莲,等着她点头。“妈,我答应你,好好考虑清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绮莲连哄带骗把老太太送回自己的房间。这才犹豫着折回自己的房间。
章林已经把思思哄睡着了,思思睡着了还紧紧圈着他的胳膊。绮莲走进来,章林指了指睡着的思思,示意她轻声点儿,绮莲蹑手蹑脚走到思思身边,思思睡得很踏实,难得他在睡梦里没有皱着眉头。她轻轻抚摸着思思的小脸,陷入沉思,妈妈的话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章林摇了摇她,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了?”章林忍不住问她。
“没事,没事。”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我今天下午跟你说过的事,你认真考虑了没有?”章林认真地问。
“你不知道我的过去,如果你知道了,你不会愿意接近这样一个我的。”绮莲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真诚。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即使结婚我也不能总陪伴着你们,还有,我的父母还得你照顾着,所以,咱们条件差不多,没有谁更好谁更坏。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说我也不会问,这是我们之间的君子协议,也是我承诺给你的。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排斥我的,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时间宝贵,这次上山之前咱们就把婚事办了。”以章林的性子早就不想和她再拖泥带水的了,从给思思当爸爸那天他就做好了打算,今天见了她的家人,看他们对他还满意,他干脆把这件事给说死了,让她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绮莲张了张嘴,看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又看他严肃起来,紧皱着眉头,就不敢再说一个字,这样严肃的章林,她是没有见过的,这几日他的变化太大了,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幽默风趣,一会儿又严肃古板,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今天晚饭时,他能为自己挺身而出挡住那么多的疑问,她的心在那刻已经开始融化了。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去写申请报告,一申请下来就去领证。”章林又恢复了在昆仑山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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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林和绮莲的婚礼在昆仑山脚下的军属大院里举办,就在绮莲他们生活的那个院子里。按照绮莲的意思,他们领个证,请亲戚朋友们吃顿饭就行了,可是,章林执意给绮莲一个婚礼,为此,他又特意请了几天假。婚礼的事,章林一点儿没让绮莲操心,都是他和他的妈妈张罗的。
那一天的婚礼没有太多人,却都是绮莲的挚爱。包括绮莲的父母、妹妹、姑姑、姑父、表弟、绮莲的姨妈和舅舅、章林这边的亲戚和战友、云珊一家、林薇一家、影楼的人们、于峰和影儿,这个家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这一天,绮莲穿着雪白的婚纱,宛若一朵开在昆仑之巅的雪莲花,历经风霜而愈发光彩夺目,而愈发芬芳娇艳。她在小花童思思的牵引下,慢慢走向章林,微笑着,看着他越来越近,幸福得有些不真实。未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想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会陪他一起,一起品尝生活的苦辣酸甜。她就像脱离了轨道的小行星,这么多年游离于正常的生活之外,今天她终于回到了本该属于她的生活、本该属于她的命运。这个把她的生活带到正常轨道的男子,她愿意终其一生,伴他左右。
当绮莲和章林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很多人落泪了,这么多年,看别人披上婚纱,今天终于轮到她自己,为了这一刻,似乎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不过是为遇见他而铺的砖、搭的桥,走过那么多岔路口,原来都是为了引她寻他。
还好,最后,她还是找到了他,或者说他找到了她,以至于两个人不再迷失。从今天开始,她只是他的雪莲花,陪伴在昆仑之巅的他。
章林自然地牵起绮莲的手去各个桌子敬酒,走到云珊林薇那桌,绮莲再也挪不动脚步,忍不住抱着她们,忍不住告诉他们最近的一切,恍惚如梦的一切。章林放开绮莲的手,任由她和闺蜜们说着悄悄话,自己则走到于峰面前,举起一杯酒:“兄弟,谢谢!”于峰也坦然地端起酒杯,认真地说:“好好照顾我姐,否则,就算你是我哥,我也不会饶了你!”“自然,以后她就是我老婆了,我自然会比任何人都用心。”章林笑着说。“章林哥,我也敬你,祝你和绮莲姐和和美美,幸福一生!”影儿举起酒杯,送到嘴边。“不许喝酒!你想我闺女一出生就是个酒鬼啊?”于峰假装呵斥,抢过影儿手里的酒杯,“老公替你!”影儿娇羞一笑,吐了吐舌头,依偎到他身边。章林笑着说:“行了,心意我领了,以后于峰敢欺负你,跟我和绮莲说,我们替你收拾他。”“怎么会?疯子对我挺好的,特别好!”影儿抢着回答。章林意味深长地对于峰笑了笑。
绮莲正在和云珊林薇聊得起劲,从外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赵明义,另一个却是绮莲怎么也没想到的,孙浩翔,而且他怀里抱着思思。绮莲一惊,愣在当下。思思挣开孙浩翔的怀抱,跑向章林。孙浩翔恋恋不舍地看着思思跑开。赵明义走过来,满脸尴尬地说:“浩翔想过来祝福你,我想,多一个人的祝福没有什么不好。”云珊狠狠地瞪着赵明义,赵明义假装没看见。这时候,章林抱着思思走过来,放下思思,端起酒杯,牵起还在发愣的绮莲的手,笑着对他们说:“明义说的很对,多一个祝福没什么不好,谢谢你能来参加我和绮莲的婚礼,多一个人疼思思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你来晚了,得罚你一杯。”章林笑吟吟地举起杯,绮莲使劲扯着他,他对绮莲笑着摇摇头,“没事。”绮莲就听话地待在他身边,不再说话。孙浩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绮莲再也没看他一眼,她眼里只有那个牵她手的男子,今天如此,以后也这般。
不远处,昆仑屹然挺立着,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