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听到顾曼曼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了亮,憧憬的看着顾曼曼。只是现在,她又慢慢的低下了头,一路上,几个狱卒的作风,她已经太过了解,就是因为了解,她才这样的绝望。
看着狱卒,顾曼曼不紧不慢的继续说:“押送犯人的配额,应该是有明文规定的,我们现在才走出了这么一点路,如果他就这样没了的话,看看我们这堆人,老的老,弱的弱,如果他坚持不住的话,后面的,能坚持住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个,到时候,交过去的人数不够,对于大人来说可不是要伤脑筋?”
几个人迟疑了下,有个人对着顾曼曼大喊,道:“你过来看一下。”
顾曼曼松了一口气。
顾曼曼在大学里学的是中医,因为政策的缘故,事实上,她也被逼着学了西医,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从来没有实践过。这时候突然要给一个少年看病,顾曼曼不是不紧张的,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去做。
她在这里太过弱小,这里对于她而言,也太过陌生,她必须让自己尽快的适应这里,并且让自己的力量大一点,再大一点。
手指探上对方的尺寸关部,顾曼曼静下心来,专心号脉。
周围的人有点好奇,这时候,很少有女大夫,更别说,这个医生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号着少年的脉,顾曼曼的眉头微微皱起。
在旁边看着的几个狱卒有点紧张,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能不能顺利交差的啊。
“怎么?很严重吗?”
顾曼曼将少年的手放下,摇了摇头,说:“不是很严重,但是,也需要休息几天。”
听到不严重,几个狱卒松了口气,也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随意开口道:“这几天你就看着他吧。”
顾曼曼点头,队伍里的物资有限,这个少年底子比较弱,看他的双手细嫩,相比也是个金贵人家的小公子,养得娇贵,一朝落入底层,饮食不顾虑,身体就受不住了。
顾曼曼没有开方子,不是不需要,而是没办法做到。皱着眉,顾曼曼用力的按揉这少年身上的几个穴道。
人体是很奇妙的东西,而中医的针灸就是为了激发人体本身的潜能而存在的,但是,顾曼曼学习中医的时候,中医已经没落,对针灸一门更是知之甚少,现在顾曼曼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知道的一点东西,尽量让少年的身体适应。
少年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张不满疤痕的脸,有些恐怖,但是又有些亲切,她的眼睛很专注而清澈,让那张让人心底发毛的脸也显出了几分亲切出来。
“你是谁?”少年问,打从进了那个地方,他就不再天真的以为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像是他想让那些狱卒照顾自己的妹妹,付出的代价就是身上仅存的一点银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顾曼曼揉捏着少年的穴位,完全没有分心。
好一会等顾曼曼收手了,她让少年试着站起来。
少年时捂着肚子站起来了,刚才的剧痛让他心里有点阴影。他怀疑而谨慎的看着顾曼曼。
但是,很快,惊讶充斥了那双眼眸。
竟,竟然不痛了。少年看着顾曼曼,眼里满是惊讶。
顾曼曼这才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她的动作太过自然,似乎她并不是一个即将被人充作军妓的阶下囚般的自然从容,和周围那些打从骨子里散发着绝望与腐朽的气息的人完全不一样,她的腰板挺得笔直,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她的表情始终从容,没有慌乱,没有不安,没有自暴自弃,这是一个心思坚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