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的颜钶就是弘薇的妈妈,弘泽就是弘薇的爸爸。
现在想想,一年前弘薇还不知身在何处,也许像古代说的,弘薇还是一个到处游荡等待投胎的魂魄,可能某一时刻在这幸福的一家面前飘过,他们竟不相识,也许向现代说的,在弘薇的肉体形成以前,弘薇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只有有了弘薇的肉体,才有了现实世界中弘薇的意识和精神,虽然这是一个意识和物质谁先存在的问题,但这个哲学问题对弘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弘薇已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弘薇的肉体和弘薇的意识同时存在于弘薇的生命中。本来,弘薇以为,当弘薇降生在这个世间的时候,既然颜钶,弘泽是弘薇的爸爸妈妈,那么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就是弘薇以后的安身之所了,然而不变化的世界总会让人感觉不够奇妙。
春寒料峭时,弘薇已经在妈妈的肚子里带的不耐烦了,弘薇好像很不安稳的样子,老是折腾的母亲不安稳,夜里也不让母亲好好睡觉,怪不得现在弘薇都改不了爱失眠的习惯。妈妈说弘薇好像很不情愿来到这个世界上似的,生下来就一直哭,到第三天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治病的先生和通神的婆婆都找来了,折腾了一晚上才使弘薇停止了哭泣,开始吃奶了,不知道当时用了什么方法,妈妈却怎么也不告诉弘薇,弘薇想肯定是治病的先生起了决定性作用吧。
母亲说可能是那三天的哭泣伤了弘薇的身子,以至于后来弘薇一直体弱,大病小灾不断,每次的流感也总有弘薇的份。幸亏当时哭时没影响到弘薇的智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搬离旧居的时候,弘薇还不到三岁,除了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和一个几乎容纳了弘薇们家所有家业的柜子,弘泽把大部分家具都留给了即将步入新婚的弘业,弘业是弘薇的三叔。说到弘泽的家业,除了弘泽和颜钶的四季可以替换的衣服,弘薇的一包衣服,就还是弘泽和颜钶结婚时穿的那套礼服了,那两套衣服单独放在一处放在盒子里面,那里面好像尘封了很珍贵的东西。
在临时新家的第一个晚上,遇到的最大敌人,就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蚊子,与其说是蚊子,不如说是吞噬灵魂的恶鬼,它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叮,声音尖细而绵长无止,整夜,都在与蚊子做无休无止的无法扯清的战斗,睡觉是一件多么近在咫尺却遥遥无期的奢望,以至于后来弘薇看到一篇文章把蚊子的飞舞当做群鹤飞翻,还以此为童趣,让弘薇难以接受,母亲说弘薇的失眠和梦魇可能就是在那是留下的。
弘薇感觉蚊子的声音渐渐迷离了,那种叮咬的感觉却越来越剧烈而疼痛,在弘薇周围盘旋的蚊子慢慢变了样子,变大变黑,一群秃鹫朝弘薇俯冲下来,开始撕扯弘薇的皮肉,那种疼痛让她声嘶力竭,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弘薇,直到她突然睁开眼睛,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后来才发现,蚊子只是一个开始,或说是苦难的冰山一角,当蚊子咬到弘薇已经麻木的时候,趁着天边已经快逝去的黑暗,终于合上了双眼。只是清早醒来,身上到处都是蚊子叮过的痕迹,只是现在想来脑子里总是出现吻痕这个字眼,只是与当时的情形太格格不入了。
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弘薇们家的房子就开工了。给她家盖房子的人是邻村的,颜钶整天忙着给他们做饭,弘泽日日出去干活挣钱,临时的家门前有一条壕沟,壕沟两边长满了茂密的树,弘薇在那儿玩儿的不亦乐乎,看着一群蚂蚁排成长长的队,她拿一个小土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一群小家伙毫不示弱,领头的抖动着它小小的触角,头部向各个方向试探着,过了有一会儿,便改变了路线,绕过土块,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小弘薇当时还不能站立起来,边爬着跟踪它们,这些小家伙好像已经确定好了目的地,怎么绕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渐渐的往壕沟边上行进,弘薇却没发现,突然身体向前方一倾,弘薇掉进壕沟里了,她觉得额头上部一阵剧烈的刺痛,有温热的东西从那里流出来,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难道弘薇死了么?好多秃鹫向她扑来,弘薇看到它们丑陋的外表,光秃的小头,尖利的嘴,她好害怕,可是无论她怎样喊叫,都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只有她的灵魂在挣扎,难道弘薇又在做梦,为什么做梦会继续前一次的梦,弘薇好疼好疼可是她却不死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弘薇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好像从宇宙的中传来的声音,“孩子,不要害怕,我会救你的。”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弘薇的耳边。
“我并喊不出声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在哪?”弘薇害怕地向四周张望。
“我就在你身边,我是一只蛇仙,必要的时候弘薇会让你见到我的。”一阵哨声,一只硕大的鹰呼啸而至,把秃鹫驱赶走了。
“我只能替你赶走它们,你的身体里生来带有一种特殊的血质,这种血质会令秃鹫发狂,要想摆脱血质,这种血质会令秃鹫发狂,要想摆脱这种血质,你要一直向着地心走,记得,一定要跟着内心最真实的感觉去,你才能在到达地心时摆脱秃鹫,稍有偏差,你便会错过,你不可能找到回来的路了,那么你会进入错误的空间,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如果你决定了,一年后,你们家房子建起来后,会叫人打一口井,打通之后,你要把你的血滴进去,他是龙族最后的生命了,他会帮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