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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潜水意外

日出的时候,乔治的确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峡谷,景色尤为炫目。菲比兴奋的抱着照相机和三脚架跟着乔治下车取景去了。文鸢看了一会儿那遮遮掩掩的太阳,倦意就上来了。

“你不下去看日出?”亚瑟在一边眯着眼睛问,棒球帽正歪在他脸上,挡住了阳光。文鸢呵呵一笑,“看他们拍回来的照片不更漂亮。”亚瑟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太阳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只需要光和热,就算不是太阳是其他恒星也可以。”

“是啊,我们需要的其实只是光和热罢了。”文鸢若有所思的重复着。

车子很快的就到了布鲁托海峡,最近有大批海鸟迁徙而来,还有许多水路两栖动物也爬上岸边来晒太阳,菲比其实就是来这里取景拍照的。乔治知道她喜欢,特地陪着她。只是可怜了两个旁观者。

菲比兴冲冲的拉着乔治去拍海鸟,文鸢就窝在旅馆里写她的课题报告。一会儿有人敲门,文鸢以为是可雅和堂到了,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就去开门,却看见全身武装的亚瑟,潜水镜还支在头顶上。他看着文鸢的穿着愣了愣,随即爆发出大笑。文鸢有些尴尬的抓了抓潮湿的头发。

“走,带你去潜水。”他兴致高昂的邀请道,文鸢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还要写报告,再说一会儿还有两个朋友来。”

“我们可以在前台帮他们留字条。走吧,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海底能见度特高,菲比和乔治不在,不然我一定拉着他们去。”

文鸢只来得及取了搁在写字台上的钥匙就被亚瑟半夹半拖的拉走了。租来整套潜水装备,文鸢四周看了看,只见还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听口音也不是英国本土的,她有些诧异的问亚瑟,“没有教练么?”亚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对年轻情侣中的女性,“别小看她,她的潜水时间比我还长,我们都有深潜执照。放心,没事的,你是第一次么?”文鸢摇了摇头,她以前也潜过,而且还拿到了中级执照,但不意味着她有勇气就这么在没有保护的前提下跳下去。

“放心,我对水里的那些小鱼很免疫,它们不会来随便的咬我。若是碰到鲨鱼的话,我会先把鲨鱼喂饱,它绝对吃不下你。”

听到他这么说,文鸢笑了,那对小情侣也笑了。他们是来自瑞典的,都是滑雪的好手,亚瑟已经与他们约定以后一有假期一定去瑞典的雪山找他们。男的叫琼纳斯,女的叫兰斯,都是内敛却很善良的人,女的有一半德国血统。四人穿好装备,最后做了一遍检查,坐在租来的小艇边缘,享受着阳光,海风,即将入水的兴奋,随意的聊着天。

船长是一个中等年纪,身材健硕,一身古铜色肌肤毫无遮掩的袒露在阳光下,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沙滩裤,头顶逛逛的老好人,他见文鸢一言不发以为她是紧张于是就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边潜移默化的告诉他们,在海底的时候决不能逞强一旦觉得身体负荷不了必须立刻上浮,但是要注意调节,避免引起心肺的压迫。

亚瑟点了点头,与文鸢比了个OK的手势。船长显然是个老手,对这片海域也极为熟悉,他挑了个最好的下潜点,停了锚。亚瑟第一个跳了下去,然后是那个叫做兰斯的瑞德混血女孩儿,两人分开一些距离,纷纷仰泳着,等待自己的伙伴。

文鸢下水以后还觉得有一些担心和不适,但是亚瑟处理的很好,他很快接近她,一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帮助她调节呼吸器,等到她也比出OK的手势,他才拉住她的手朝着那一对情侣游去。

文鸢身上有一条锁链是直接扣在亚瑟身上的,而瑞典男孩琼纳斯身上也有一条锁链连接着他的女友兰斯。由亚瑟主要负责掌握方向,他戴着水底指针和照明设备。等到文鸢和琼纳斯适应了水流,亚瑟和兰斯就开始掌握下潜了。

由于阳光照射确实很足,海底一片清透,珊瑚礁随着水流波动,彩色的鱼儿一片片的飞过,开始并不敢接近他们,但慢慢的发现他们没有恶意则开始贴着他们的身体飞速的划过,渐渐的,鱼儿开始欺负他们,在他们潜水镜,或者嘴唇附近摆动着尾巴,扫过他们的面颊,文鸢不得不用手拨开它们。她向那对情侣看去,看到两人浪漫的在海底起舞,舞姿虽然有点像八爪鱼,但是被鱼群围绕,脚底是漂浮的海草和珊瑚岩,别有一番美景。

亚瑟配合的接过了照相机,在他们之间穿梭,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着。但是一不小心他和文鸢之间的锁链就与另一对人的锁链缠绕住,四个人不得不纠结的停下来,围拢在一起解锁。

解完了亚瑟一动,又缠住了,文鸢想笑,可是口里塞满呼吸器一笑就呛了一口水。亚瑟赶紧过来帮她排掉潜水镜里的水,然后照着标准流程帮她重新塞进了呼吸里。直到文鸢再次比出OK,众人才互相点了一点头,兰斯朝着亚瑟比了个大拇指。不得不承认,亚瑟的团队核心力以及对每个队员的照顾都是无微不至的。

兰斯再次开始拉着琼纳斯漫舞。亚瑟举起照相机。文鸢扯了扯锁链,打算松开锁链,亚瑟见了赶紧过来阻止她,文鸢却比了个可以的手势,然后自顾自跪坐在一块珊瑚岩上,看着他,亚瑟懂了,奖励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松开了锁链。

三个人在水草,珊瑚,鱼群间自由的漫步,兰斯还拿出了一个收集袋,见到漂亮的石头,贝壳,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放进收集袋里,然后别在腰间。

眼看三人越来越远,文鸢浮了起来打算跟上他们,这时候亚瑟也回头来接她了。但突然之间一条鱼朝着她笔直冲了过来,她一吓整个人翻了个身,氧气瓶砸到了背后的什么东西,似乎卡住了。她用力挣了一下,感觉到背后似乎什么破裂的声音。

亚瑟游到她身边的时候,一晃而过的她似乎在亚瑟眼中看到了一抹惊慌,随即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恢复了一贯的自信,他指了指她口中的呼吸器,比了个打叉的手势,然后取了出来,接着取出了他自己的,塞进了文鸢的口中。他将氧气瓶从她背上卸下来,她转了个身,才发现原来氧气瓶被几块岩石压住了,所以她刚才动不了,而且氧气瓶的侧身似乎有一道裂缝,小气泡从里面冒出来,恐怕这才是让亚瑟微微变色的原因,这意味回去的路上他们少了一瓶氧气。

兰斯和琼纳斯也赶了过来,看到那瓶氧气,纷纷无奈的摊开了手,然后指了指上面,示意亚瑟该回去了。亚瑟也一点头。兰斯突然游到亚瑟身边,将自己的呼吸器交给他,两人轮流吸了几口,文鸢这才发现,亚瑟的呼吸器一直在她嘴里。她想要还给亚瑟,却被亚瑟按住了,他脱下自己的氧气瓶,背在她的身上,然后兰斯也游到他们的身边,对她做了个保持呼吸的动作,一边与亚瑟轮流分享氧气。

亚瑟依然拉着她,恐怕是兰斯的氧气也不够,他轮流在三个人之间穿梭,分享氧气,依然若无其事的保持着节奏,十米十米的上浮。一直到见到了天空中晃动的太阳,四个人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亚瑟校对着角度,寻找载他们的快艇。

爬上快艇的时候,快乐的老船长见到四个人少了一个氧气瓶,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随即拍着手表扬他们,“真不错,少了一瓶氧气还这么悠闲,看来现在年轻人的应变能力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

兰斯和琼纳斯也大口呼吸着一边笑,兰斯喘过口气道,“其实是亚瑟了不起,我一开始看见塔拉的氧气瓶被压住了也吓坏了,心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海岸救生队让他们送一瓶氧气过来,后来想想其实三个人的氧气够我们四个一起回来了。”说完赞许的拍了拍亚瑟宽阔的肩膀。

兰斯的话自然是在开玩笑了,不过也只有过去了以后才有这份心情开玩笑的,在上艇前的每一秒,每个人的心跳都是超负荷的,大家心里都没底,虽然兰斯和亚瑟都训练过闭气,但毕竟不是拍加勒比海盗大片,没有人能在缺氧的情况下闭气太久的。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的行动迟缓或者出现缺氧,对四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但是,不得不说,亚瑟处理的很好。

“你比我想象中靠谱一些。”文鸢和琼纳斯还没有平复过来,趴在快艇的座椅上休息,兰斯和亚瑟却已经愉快的开聊了。

亚瑟习惯性的挑了挑眉,“怎么,我看上去很不靠谱么?”

“有一点。”兰斯绝对的欧洲人的直言不讳。

亚瑟却被说的有一点杵,“其实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把整瓶氧气都给她。”兰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文鸢。亚瑟却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没想太多,我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我出事都不能让她出事,否则我怎么跟我妹交代。”

琼纳斯终于也有气无力的爬了过来,“那你还真了不起,缺氧的时候还能想这么多。说真的,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不过后来看看又不像。你把氧气瓶给她的时候我还想你们该不会是兄妹,可是她又是亚洲人。”

“她是我妹的朋友。”亚瑟无所谓的笑了笑。

回到岸上,兰斯和琼纳斯与亚瑟互留了联络方式,他们现在倒真的很期盼与亚瑟一起去滑雪山。临走前,兰斯神神秘秘的凑到文鸢身边耳语道,“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如果我没误解他看你的眼神,你可以考虑考虑。”说完笑着与琼纳斯亲密的搂着肩膀离开了。

他们出来也已经很长时间了,文鸢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亚瑟有些小愧疚的瞄了瞄文鸢,然后嗫嚅着道,“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文鸢也笑了,“那氧气瓶好像是我自己磕破了,你怎么保证下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到文鸢的笑容,亚瑟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有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后脑勺。

“不过,亚瑟,真的,谢谢你!”

“那你会不会跟菲比说?还有你以后会不会再不跟我出来玩了?”

文鸢叹了口气,“这是在是很惊心动魄的经历啊,我想我会忍不住跟菲比分享一下的。至于以后么,兰斯也说了你还是很靠谱的,让我选择的话跟你出来玩还比较有安全感。”

“真的,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

“呃……”文鸢开始想,是不是自己英文表达有误,让人家本地人领会错了什么,因为现在的亚瑟,眼神显然耀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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