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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暴风眼

这壮汉却不知道,段礼两世为人,前世最擅长的便是这入定的功夫。想当初只要段礼一拿起穿越小说,便浑然物我两忘,外界再吵再闹也干扰不到他分毫。即便没有小说看的时候,段礼也时常陷入幻想之中,小时候经常蒙着头坐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一坐就是一天,旁人都以为这孩子有点呆傻,其实段礼是神游八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老妈直到他考上大学才算是松了口气,可算是出去了,不然在老家可能连媳妇也找不到呢。

段礼依着壮汉的功决又进入入定的状态,却不由得“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原来那锻骨洗髓决到了“铁肌”的境界,段礼已经感觉自己的周身经脉骨骼肌肉变得坚硬无比,强如钢铁一般。而此刻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不断的锤炼,如同一块烧红的铁块般,被不断的被揉捏、卷起、捶打、延展,慢慢变得坚韧、锋利。

如果说锻骨洗髓决是把生铁冶炼成钢的过程,那么这个功法就是把钢铁锻造成一柄宝刀的过程。这个过程当然是异常的痛苦,段礼忍不住仰天狂吼,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大火炉之中,同时又被几百个大锤狠狠的敲打。

“锵!”的一声,一道风刃击中了段礼,段礼被打的凌空飞起,重重的掉在地上。壮汉却自顾自的还在打坐,连眼睛都不张开一下。

段礼被这风刃一击,却觉得那如同在熔炉中煎熬的痛苦减轻了一些,只盼着能再来几刀才好!此刻他被这像是在地狱中的痛苦激起了愤怒,只觉得自己如同一把锋利的大刀一般,有无数的愤怒要发泄!想要疯狂的砍翻一切!

段礼翻身而起,略弯下腰,顶着风向前飞奔。一道风刃呼啸着袭来,段礼怒吼一声,以手为刀,奋力向前砍去,没想到砍了个空,风刃还是“锵!”的一声击中了他的胸膛,打的他凌空向后飞出。段礼摇摇头,又一跃而起向前飞奔,没一会又是被重重的击飞。

一次次的被击飞倒地,又一次次的起身狂奔,又重复倒地,旁人如果看见,就会觉得他是唐吉坷德,在和一架隐形的风车作战。

“锵!突突突!……”

终于,经过大半个晚上的重复被击飞,段礼一手刀砍中了一道风刃。段礼呆了一呆,似乎在想这一次为什么没被打飞。紧接着欣喜若狂,忍不住对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锵!锵!”

“啊……!”

正笑着呢,就被两道尾随而来的风刃击中,段礼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胸脯上下起伏,仰了仰头还想挣扎着起来,没想到已经力竭虚脱,连起身也做不到了。这时候眼前光线一暗,原来是壮汉又坐到了他身前,段礼两眼一黑,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段礼悠悠的醒过来。他晃了晃头,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直到感觉到呼啸的风声传入耳中,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落雁谷中。他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行事,连忙坐起,从上到下的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昨晚虽然屡屡被风刃击的凌空飞起,自己身上却没受什么大的伤,只有一道道浅浅的,只是割破皮肤的小伤口,也没有大量运动后精疲力竭、周身酸痛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上下充满着力量。段礼不禁大为感叹壮汉传授的功法之神奇。

文士和韩茹儿已经收好帐篷,站在一边准备出发了,应该是都在等着段礼醒来,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鬼肯为自己这个流落街头的小人物耽搁行程,段礼不禁心中很是感激,冲着文士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文士也对他笑了笑,扔给他一个玉米饼。段礼却再也不敢让大家都等他一个人了,赶忙站起来,表示自己可以边吃边赶路。

文士点了点头,带着韩茹儿率先开始前行,壮汉还是面无表情,自顾自迈开大步往前走,段礼连忙跟上。

有了昨晚的经验,段礼也不再一味缩在壮汉身后行走了,他走在壮汉身旁,一边修炼昨晚学会的功法,一边以手为刀阻挡风刃的袭击。

一开始段礼还是像昨晚一样,频频被击飞,即便是砍中风刃,也是用蛮力,硬碰硬的互砍,往往是风刃被砍飞,但自己的手也被震的发麻,半天缓不过劲来。慢慢的,段礼开始有所准头,十道风刃能砍中六道。到了吃过午饭,他不仅能全部砍中,竟还给他悟出很多顺劈、逆击、横削、倒砍的刀意出来。手刀砍出,更有嗤嗤的声响出来,劲力已经颇有进境。

连文士在一旁也看的频频点头。

“没想到你连狂刀决也传授此子了,你是想收个关门呢弟子吗?”显然这话是对着壮汉说的。段礼心中“哦”了一声,原来这功法叫狂刀决,难怪学了以后感觉刀意凛然,犹如自身化为一柄狂刀一般。想这名字如此威风,功法必定不凡,不禁心中欣喜。

“狂刀决自从那人带走锻刀决以后,只剩下半部,早就称不上什么绝学,光有炼体诀也不过就是强身健体罢了。”壮汉看了看段礼,继续说道:

“此子就算练得再好,也不过是做个上等武士罢了。我扈尔汉横行百年,哪能收如此不堪的关门弟子。”

段礼不禁一颗心往下一沉,心道不至于吧,竟然用不堪来形容自己,那岂不是自己在修行路上断然走不了太远?不过他随即便重新开心起来,这壮汉,哦,现在起码知道他的名字叫扈尔汉,扈尔汉不是说现在修行的人已经极其稀少,那么自己就算只能练成个上等武士,大概在世间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吧,起码也是东邪西毒那一级的。

他却不知道如果把扈尔汉的名字说给外界听的话,起码要吓死一群人。

“我观此子虽资质不足,但悟性委实不错,要是能有什么天材地宝以筑其本基,再运功通其筋脉,未必会没有机会踏上修行之路。”文士接着说道。

扈尔汉说:“成为高手又如何?修士曾经多如牛毛,不可一世,现在又在何处?”

文士眼神也瞬间黯淡下来,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叹了口气说道:“前面就到暴风眼了。”

到得跟前,段礼才知道文士口中的暴风眼指的是什么。只见一道漆黑的风墙横贯整个峡谷,就如同段礼前世在电视中见过的龙卷风,只不过这龙卷风超级巨大,大的把整个峡谷都包裹了进去。风墙漆黑如墨,里面偶尔有精芒闪现,似乎有东西随着风飞舞。

文士看着风墙喃喃的道:“就是这里了,两百年之前,我和你师哥就是埋伏在这里。”

“那时候这龙卷风就存在吗?”段礼插嘴问道。

“龙卷风?你这词儿倒也贴切。”文士愣了一下道:“是的,那时候这旋风也存在,只不过那时候颜色不是黑的。”

“那一战之惨烈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各种法宝兵器激起的草木、尘埃、血肉,都被卷入了这风中,将这风墙都染成了黑色。到现在还有众多修士的尸体在这风墙中随风上下飞舞,你看到有亮光,都是这些修士的兵器。”

段礼心中大惊,想象着人的尸体在这龙卷风中上下飞舞两百年,上不了天,也下不了地的感觉,不由得不寒而栗。

“走,咱们进去吧。”众人在风墙前发了一会楞,文士率先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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