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礼一边顶着风前进,一边练功,半天下来,不止没有脱力,更有一种愈来愈轻松的感觉。到得正午,段礼突然觉得自己的周身筋脉一起勃大,竟有力量绵绵无绝境之感。段礼大喜,知是自己的锻骨洗髓决突破了第二层“蛟筋”。
“咱们歇歇脚,吃点东西罢。”文士停下脚步说道。
说完,又是右手一翻,掏出一圆球样的东西,随手往地上一扔,只见那圆球在空中便张开来,落地时已经变成一顶大大的帐篷了。
段礼心想,这不是抛式速开帐篷吗?有一年夏天,他迷上了一个驴友美眉,整天跟着一帮驴友东奔西跑,就买过这样一顶帐篷。帐篷用弹性材料支撑,不用时收起,用的时候打开扣子,弹性材料弹起,落地就变成帐篷了。不过那玩意儿收起时也是很大一团,并不如文士这顶这么小巧,打开后也是将将够两人躺下,文士这顶却是大如蒙古包。再说这么大的风,那速开帐篷要是丢在空中,早就被风吹的无影无踪了,文士这个却是丝毫不受狂风影响,显然是个非凡的宝贝。
壮汉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还在往前走,这时见文士抛出这顶帐篷,回头看了看段礼,又回过头来。段礼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歇歇脚,休息一下补充体力,不由的心中感激。
文士先脚步入帐篷,韩茹儿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冲段礼招了招手,意思让段礼也跟着进去。段礼看了看壮汉,只见他又是闭目在帐篷旁的草地上打起坐来,丝毫没有进帐的意思。段礼早上察言观色就知道,他俩关系肯定不好,甚至说不定还有些过节。便也不管他,自己跟着韩茹儿进了帐篷。
走进这帐篷更是吃了一惊,外面看这帐篷已经够大了,走到里面却发现,它比外面看感觉上还要大些。甚至用一些皮毛毡分了内外两间,都铺了厚厚的地毯,还有一些软垫子散落在四周。段礼心想这可真是居家旅游必备的极品装备啊。
“现在没了柴禾,却是升不了火了。”说着又翻出几个玉米饼,分别递给韩茹儿和段礼。
段礼正想先把自己这个给壮汉送去,只见文士手腕一抖,一个玉米饼就像飞盘一样旋转着飞出帐门,在帐外也没并没有被狂风吹走,径直飞到了壮汉鼻子底下,竟然就此停住,滴溜溜的直转。壮汉还是不睁眼,又是伸手拿过慢条斯理的掰成小块吃起来。
文士自己也开始大嚼,干巴巴的冷玉米饼在他嘴中像是什么美馔珍肴一般,让段礼都看着食指大开。
吃罢饼,又休息了一会,文士便说声“走罢。”三人又走出帐篷,文士随手一招,只见那帐篷又自动缩小成一团,飞进他手里,手一挥,又不见了。段礼看的实在是咂舌不已,这可比他前世买的那速开帐篷神奇太多了,速开帐篷开算是速开了,往空中一抛就成,但是收起来却非得费上九牛二五之力不可,段礼自第一次张开用以后,后来就一直没收好过。而文士这件却是开也方便收也方便,端的是一件宝物。
收好帐篷,众人继续上路。段礼有了上午半天的经验,加上知道运功抗风对修炼锻骨洗髓决有莫大的好处,便不再时时躲在壮汉身后,只在独立支撑不住时,才闪过去歇一会。段礼前世虽嗜读穿越小说,但心情却一直坚忍,从小就不怎么服输,虽然这样顶着狂风练功辛苦非常,但却也咬牙坚持下来了,这一边运功一边抗风,一时修为大为精进。
到得傍晚时分,真正的考验开始到来。不止风力加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风吹过山缝的呼啸声音也变得越发凄厉起来,犹如有千百只鬼魂追着来索命一般。段礼被这些风声弄的头晕脑胀,不得不拿出大部分的精力来对抗,再也不敢闪出壮汉的身后,只能紧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
饶是这样,段礼还是感觉困难异常。那风声有如实质般传入耳中,即便是捂着耳朵也阻挡不住,就像直接钻进人的脑子,让人心烦意乱,恨不得用一柄大锤把脑子敲开砸碎才好。
再过一会,突然响起了一阵比这些风声更尖锐百倍的呼啸声,就像是在有什么尖锐的破风而行一般。连壮汉都变了神色,从狂风吹起便一直坚若磐石般行走,没做任何防御措施的他,此刻大喊一声,身上的肌肉仿佛又隆起一圈,皮肤上泛起一层古铜色的光芒。然后只听见“锵”的一声,一道呼啸而来的风刃砍中了壮汉的胸膛,“突突突”的被弹飞。
壮汉摸了摸胸脯,摇了摇头,似乎感觉这风刃力道还不够,并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又把护身的光芒给撤了去。段礼偷眼看了看文士,只见他神色如常,只是护在身前的气盾青光更盛了一些,应该是早就知道会有风刃来袭。
接下来的路程,这风刃便不时夹杂在狂风中袭来,砍在壮汉身上便“锵”的一声弹飞。砍在文士的气盾上,却是“啵”的一声,如中败革,却是消失不见了。段礼再也不敢造次自己独立抗风,这风刃对文士和壮汉构不成威胁,但他要是捱上一刀,只怕是小命立马报销。
如此走到天擦黑,文士又道声休息,甩出帐篷立起来,又拿出玉米饼给众人分食。吃完玉米饼,文士便带着韩茹儿进帐篷内间自顾自睡觉去了。段礼顶着风走了一天,正感觉四肢百骸无一不酸,周身筋骨无一不疼,把那些个靠枕收拢了,正想软软的垫着美美的睡一觉,只听得外面壮汉的声音传来:“你若想一辈子做个小厮混混,你便在里面睡罢!”
段礼听了心中一禀,心道自己白天修为大进,怕是跟运功抗风大有关系,白天还只是修炼内息,现在如果摆起那些奇怪的姿势,会不会进境更快。如此想罢,此刻虽然周身酸痛,但还是一咬牙走出帐篷。
因为顾忌那些致命的风刃,段礼还是打坐的壮汉身后,摆起那些姿势练气功来。说来也奇怪,白天迎着狂风和呼啸声,段礼要运起全身的劲方能勉强维持,此刻摆起姿势来,却觉得没那么吃力了,过了一会,更是连那些扰人心魄是呼啸声也渐渐隐去。
段礼练完了全套六个姿势,睁开眼时,发现天上满天的繁星交相闪亮着,一轮巨大的满月挂在头顶,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整个谷底都泛着一片银光,他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山谷,成为了这个夜空的一部分,一种巨大的欣喜感涌上心头,他感觉不到狂风,他听不到风声,他慢慢的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想拥抱这个夜空。
这时突然感觉有人猛拉了他的裤带一把,段礼一跤跌坐在地上,只听的“咻”的一声,一道风刃从段礼头顶掠过。狂风、呼啸声全都一起回来了,原来段礼练完六个姿势,竟然又有突破,一举进入了“铁肌”的境界,同时物我两忘,气机与星空相引,竟忘了危险站了起来,幸亏关键时刻被壮汉拉了一把,才免了被风刃斩首的厄运。
段礼心头正后怕不已,没想到壮汉却伸出大手将他一抓,把段礼放在了自己身前。段礼顿时魂飞魄散,心道老祖宗,我可没你这份本事啊,这风刃要是砍中我,我可要再一次穿越了。
“抱元守一,制心一处,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已天和天,器之所成……刀者霸也,有进无退,无尘、无垢、无相、无我……体如刀锻,祛杂质、祛繁多,气如刀锋,起于骨,走于筋,浮与肌,现于肤……”段礼正怕的要命的时候,壮汉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一套新的功决。
段礼连忙依决修炼起来,只觉得这套功决跟锻骨洗髓决一脉相承,应该就是断骨洗髓诀的后续功法。段礼大喜,心道此刻怎么要传我功法了,难道我不是资质平常?段礼却不知,适才自己练功入境的时候,壮汉也是大奇,段礼适才破境的时候,竟是隐隐于整个星空气机相引,自己活了两百多年,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不由得重新试了试段礼的修行资质,得出的还是平常两个字,不由得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刚才感觉错了。不过段礼刚才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却是真的,要知道就算资质好的人,要练到这样的境界,也需要三年两载的功夫,段礼却是短短几天就到了,这份悟性,委实不错。不由得起了惜材之心,竟破了自己的话,又开始传授起段礼功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