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扈尔汉冷笑道:“我问你当年之事,你说那几千年前的陈年旧事干什么?”
“这事,自然是有联系的!”白先生倒也不着恼,他转过头对着扈尔汉缓缓的说道:“不然你以为两百年前为什么会没人活着出去?”
一句话说的大伙都楞了一下,段礼想到前面他和白先生的对话,想到了一个令他震惊无比的可能:“围攻任无行只是个阴谋,是要将所有的修士都引到这里来利用弑神阵全部击杀?”
“哈哈哈哈!”白先生凄声大笑,恶狠狠的说道:“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全都死!早在我发现这弑神大阵的时候,我就计划好了,我联系了那些凡人的皇族、权贵们,费尽了心血,消耗了大量晶石宝物,悄悄的修复了这弑神阵的一小部分!”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血魔军战败,我就骗任无行我能有办法渡过风暴海,到海的另一边,能安置血魔军的残部,引他往落雁谷方向撤退,接着又把消息传递给那些围攻他的修士,让他们率先埋伏在落雁谷中,等到他们都进入了暴风眼,那些早就埋伏好的各国的士兵们就发动弑神阵!哈哈,弑神阵到底是弑神阵,连神邸都能击杀的大阵,哪怕只是修复了一小部分,也足够让他们全部都灰飞烟灭了!”
韩不举和扈尔汉都是大惊,没想到当年轰轰烈烈围攻魔头的最后一站,竟然是此人和各国皇族种下的惊天大阴谋!
扈尔汉更是惊骇的难以自抑,他伸出手指着白先生,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你又是为何能让任无行和修士们都听信与你的?”
“哎!怀特师叔当年和任无行是至交好友,两人亲如兄弟。”回答扈尔汉的却是韩不举,他叹了口气说道:“正因如此,怀特师叔也被我师祖逐出师门,但后来不知为何又幡然悔悟,叛回了修士联军,做了联军的双面间谍,此事是我门秘辛,外人皆不得而知。”
“不错!”白先生对着扈尔汉接口道:“你当年是血魔教大护法旗下,自然不知道我,不过提起詹天师,你应该就知道了!”
“你就是詹天师?!”扈尔汉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詹天师可是血魔军里的重要角色,几乎所有血魔军的作战计划都出自他手,而他也是个神秘人物,行事非常隐秘,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以至于外界传说詹天师就是任无行捏造出来的一个分身罢了。就是除了任无行以外的第二号人物,在军中的影响力有时甚至超过了任无行本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双面间谍!
“可是……可是在联军还没组建之前,我血魔教和无极门可是世仇,你们怎么会成为朋友?”扈尔汉还处在震惊之中,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有甚稀奇之处?你们师兄弟两个又是怎么和韩不举交上朋友的?”白先生不屑的回答道。
扈尔汉和韩不举对这个话题显然都略显尴尬,沉默不语。
白先生也没有追究,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是西方耶撒逊帝国的人,但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师父青云道人发现天赋不错,被他带入无极门修道。我确实天赋很高,很快我便成了无极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白先生眼神有些迷离,声音转向低沉,回忆着数百年前的往事:“那一年,我二十一岁,道法初成,奉师命下山游历,便遇到了刚满十八岁的任无行,两人都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龄。没错,那时候无极门和血魔教是死对头,两派的人一见面,便要杀的你死我活。但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血魔教的人,我自报家门,他只是淡淡一笑,说自己是无门野派。”
“虽然我大他三岁,但心里却一直当他是大哥一般,没错,他就是有这样让人信服的魔力!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但往往发人深省,身材可以说有点矮胖,但总让人觉得他很高大,而且没有其他大人物的那种威压感。那时候他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欢歌笑语,在所有的场合,他都是那个中心,人们总是愿意围绕着他,喜欢听他高谈阔论,愿意听他那些离经叛道的理论。”
段礼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不过听白先生这番话,可见的任无行应该是一个极富人格魅力的人。
白先生继续说道:“我当初完全被他迷住了,我当他是偶像一般的存在,我央求他,要跟他一起游历天下,他答应了,只是说跟他在一起,便不能去拜访那些名门大派,也不能去门里的附属子弟那里去索要盘缠,要人服侍,只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天下。他说,要游历天下,便要看看真实的世界。”
“我同他一起走遍了整片大陆,最北到过寂静之地,最难的海天佛国我们也去过。就像他说的一样,我们从不去什么江湖门派,甚至连盘缠路费都是我们自己赚的,每到一处,我们都会在空间戒指里装一些当地特产货物,到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便拿出来贩卖,呵!不可想象吧?两个青年一辈修士的顶尖人物,竟然做起了倒买倒卖的小贩!如果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一些,我们则会摆一个小摊,我写的一手好字,帮人代写书信,他医术不错,可以给人看病。在唐国的江南,我们甚至成了当地的名人,我被称为妙手书生,他更是被尊为神医,直到惊动了当地的达官贵人,纷纷邀请他去府上看病,我们才离开那里,从此以后我们便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白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里一片温柔,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段礼斜眼看去,那血麒麟颜色已经愈来愈淡,韩不举也是一脸痛苦表情,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白先生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韩不举的表情,自顾自继续说道:“那段日子,虽然生活上并不如在门中一样锦衣玉食,但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那时候天下没人认识我们,我早已知道他是血魔教的人,但我不在乎!我们不在乎门户之见,不在乎师门期望,我们两人肆无忌惮的活着,不理会任何人,整天干着自己想干的事情,每天都有姑娘围绕在身边,他相貌一般但能言善辩,口舌生花,我虽然拙于言语,但相貌英俊,因此我们俩身边总是不缺姑娘。和我的逢场作戏不同,他用情极深,对每一段感情都真实而热烈,没当我们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他都为在当地喜欢上的姑娘而哭泣,发誓自己还会回来娶她为妻,但到了新的地方,他又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