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总在想,未来那份属于我的爱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现在看来,上苍似乎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那一场镜花水月,让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只是心早已满布疮痍。现在,我不想再理会这一切,只想作为一个卑微的存在,就这样,活下去。”————安流夏
“当她消失在我的世界时,我并不伤悲,并不痛苦。只是,在这之后的我仿佛也感受不到快乐和喜悦了。我的生命之河再也没有了波澜,只是静静地流淌着,平坦的河床吸收了我所有的感觉。当初的我用自己的血肉织成一张网,将她束缚起来的时候,她一挣扎,我至少还能感到痛。现在,是怎么了呢?”—————唐永寂
“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笑,说那像阳光一样温暖;但是也只有你纯净的、无忧无虑的目光才能让我展露这样的笑容。当我逼着自己用冷言冷语讥讽你的时候,当你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的时候,我知道我在把你越推越远。流夏,留下,你还会为了我留下吗?”————林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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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可以这样平静地面对你。”
水泥堆砌起来的大都市,纵然有着夜晚的五光十色,却依然是灰暗的色调。
在这片灯红酒绿的都市,一条老街静静地安居一隅。都市的喧嚣和繁忙似乎丝毫影响不到这位安详淡定的老者。也正因如此,这条老街反而成了一个能令人躲开一些世俗烦扰,找到心灵宁静的一处港湾。
水泥的马路不是很宽,由于没有多少开着高档汽车的车主愿意放着宽阔的大路不走,挤到这条小道上来,因此过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而马路两边是高低不平的砖块、石板铺就的行道,崎岖不平,高跟鞋走上去一不小心还可能会崴了脚。而行道两边栽种的大树在夏天尤为繁茂,伸展出的枝叶都快延至路对面,两边的大树就像一对对亲密的恋人拥抱着,遮挡了马路上空小小的天空,形成了绿色的天然屏障,为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开辟出一块凉爽的空间。
路两边清一色的灰色砖块砌成的矮矮的房子就这样掩映在绿色的阴影里。在早点店、杂货店里的嘈杂声中,一个画室安静地占据街边的一个转角。稀稀疏疏的阳光透过枝枝杈杈偷偷爬上画室大大的落地窗上,洁净的玻璃上看不出半点灰尘。透过落地窗,便可一观画室内部全景。不大的面积,四周的墙壁用白色的颜料粉刷,没有过多的修饰,只贴着或挂着一幅幅风格各异的素描、油画。天花板上悬着一盏复古的挂灯,天花板四周镶着一圈小小的节能灯。七八个画架随意却不杂乱地摆放着,画纸上多是作者练习的半成品。
现在正值盛夏,蝉鸣在绿叶掩映之间毫不疲倦地低鸣着。马路上只有寥寥数几的行人和车辆,除此以外,整条老街似乎静静地沉湎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中。
此刻,小小的画室里只有落地窗前的那个纤细的身影。
23岁的安流夏此时坐在她的画架前,微微倚着落地窗,全神贯注地在画板上舞动着她灵巧的画笔。巨大的玻璃反射着午后明媚的阳光,将流夏有些单薄的身影笼罩其中,流夏线条柔和的侧脸浸没在这片光影中,微卷的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一绺卷发垂了下来。她微垂着头,白皙的脖颈如天鹅般优美。明亮的杏眼盯着画板,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画笔在空气中扬起自信的弧度,面积不大的画室里只能听到她的画笔摩擦着白纸的沙沙声。她那虔诚的神情似乎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作品,以致于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画室门上的风铃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提示她有客人到来。
“在画樱花?”突兀的一声划破了一室安静。简洁的问话,波澜不惊的语调间却透着一丝戏谑。
“嗯。”流夏只当是哪个同伴来了,注意力还在画上的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对方却不再做声。身后一片静默。久久没有坐下调整画架或者调颜料的声音。满室只有他们两人淡淡的呼吸声在彼此周边流淌。
像是感应到这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流夏这时才似反应过来神经质地蓦地停了下来,画笔僵硬在了半空中,心跳似乎漏了几拍。眼睛依然看着画板,目光却直直穿过了画板,穿向未知的地方,逐渐茫然,似在回忆着什么。当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快要将她淹没的时候,她的眼神却神奇地回复了清明。
流夏缓缓转身,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始终牢牢地钉在她的脸上,没有哪怕瞬时的闪躲。当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流夏瞬间失律的心已经被她无声无息地调息平静,再没有了丝毫悸动。经过岁月的洗练,面前的这张脸褪去了些微的青涩,眉目间多了成熟的魅力,只是少了些许以前那种谦谦君子的温**气,也少了些过去的那种阳光开朗的味道。
他,就那样站在她十步开外的地方,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深邃,好似黑色的漩涡,旋转着令人的晕眩的水流,就像想要吞噬面前站着的她。原本犀利的目光在她转过脸的时候渐渐开始软化了一些,或许,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流夏的嘴角慢慢扬起弧度,语气平静无波:“林陌,好久不见。”
他只盯着她,没有回应。只是刚柔和下来的眼光又瞬间锋利起来,似乎想凝成一把剑,扎进对面人的心,看看那颗他一直都不懂的心。
他们俩就一直那样静静地站着,只有彼此的目光,穿越了重重被岁月尘封、早已遍布尘埃的记忆,在一段被时光隔断的空间里碰撞,只是,并没有动人心魄的火花。有的,只是记忆带来的伤痛乃至为了淡忘而淡忘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