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等我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幢大楼前面,或者应该说是一幢建筑物比较好。因为整幢建筑物暗的连轮廓都看不清,只有一楼的左边两个房间开着灯。
这时,有一个,呃,算是中年吧!或者说是稍稍年长点的,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走进了大楼。背景太暗了,看不出那人的摸样,我们姑且称他为“黑衣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
只见那黑衣人走进了亮着灯的其中一个房间。迎面而来的光亮让我很不适应,我只得费力地将眼睛虚成一条线,才能勉强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里有七八个男女,有站有坐,大部分都围着靠窗的桌子,好像是一边吃东西一边打牌的样子。而其中的一男一女正站在我前面。确切地说,是站在黑衣人的前面。
“你终于肯出现了啊?有事问你,到里面去。”女的开口道,随后便转身进了后面的房间。她旁边那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敞开着衣领,戴着根两只手指粗细,弧度已经垂到胸口的黄金项链的光头男人,什么都没说也跟了进去。
那男的一看就是混黑社会的,还一副凶相。我咋了咋舌,心说:惨了!
没想到黑衣人果断地进了里间,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也莫名地跟了进去。
“喂,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害死我姐姐的!”刚一进到里面,女的便气势汹汹地问道。
“为什么说是我害她的呢?”黑衣人居然在笑!尽管我站在他身后,却像镜头切换似的能看到他的表情。
“别装蒜了!不是你还有谁?!本来姐姐好好的,自从认识你之后就变了!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就是在你送了她那根黄金项链后”,女的一顿,手往黑衣人一指,“她就莫名的死了!”
我正在想着目前所面临的情况,一听那女的说这话,再加上她的动作,使我心里一惊——因为我一直站在黑衣人身后,给那女的一指,搞的我像被指控为凶手似的。
“警方不是证实是自杀吗?”黑衣人依旧笑着。
“怎么可能!她没有任何可以自杀的理由!就是你!是你杀的!你这个凶手!”那女的有些情绪激动地冲过来抓着黑衣人的衣领。
“那你就让警方来抓我好了,何必再叫我来这里呢?”黑衣人动也不动仍保持微笑。
“你!”女的举起右手,刚要扇过来,被旁边的光头男一把抓住了。
“别急啊!”光头男皮笑肉不笑的,“兄弟,要是不想吃苦头,最好放聪明点!”话一顿,嘴角一咧,“你戴的那根项链不错。”
“这是她的遗物,不能给你。”黑衣人笑着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姐姐的?她怎么会送你项链?”女的有点吃惊,语气也弱了不少。
“不是,是她的。”
“什么?怎么可能?”女的惊叫起来,“姐姐从来都不戴项链,更何况是这么粗的黄金项链!”
我也吓了一跳,那项链怎么看也不是女式的啊!虽然这根比起光头男的那根细了许多,也短了不少,可就算是女戴男链,那项链也还是粗长的多了吧!
“别给老子废话!留下项链!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光头男恶狠狠地举起了拳头。
“你真的想要这根项链吗?”黑衣人一边笑着,一边将右手慢慢地伸向脖子上的项链。
如此简单的动作,我看了却浑身发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黑衣人用右手握住了项链,顿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吧,再见!”说着,一边将手放了下来,一边转身向外走去。
看到黑衣人把手放了下来,我稍稍松了口气。结果黑衣人面朝着我走来,我正想着该怎么办,却发现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到我。这不可能啊,我就站在黑衣人的正前面,除非我是透明的。但是,我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这到底是……
“你在发什么愣啊?快把他拦住啊!干嘛傻站着不动啊!”那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女的拉着光头男的右胳膊使劲晃了几晃,可奇怪的是,那光头男先前彪悍的模样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木讷犹如雕塑般呆立着,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
这时,黑衣人停下了脚步,“你真的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我和那个女的同时吃了一惊,难不成黑衣人知道?
我竖起耳朵,正准备听听黑衣人的说辞,可下一秒,我却看见那黑衣人又将右手伸向了项链。这次当他抓住项链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将项链扯了下来。
“喂,你到底……”女的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站在身旁的那个光头男一把抓起来,像一个物件似的被扔向一旁的沙发。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个光头男一把扯下了自己那根极粗项链,向着已经被摔蒙的女人走去。
“等一下!”我喊道。可等我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仍站在那幢建筑物跟前,一楼左边两扇窗户仍亮着灯。
所不同的是,透过靠右面的那些窗户,可以看到原先的那些人在打牌、聊天,还有人在笑着,而当我把目光转向左面窗户的时候,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我看到那个光头男右手握着那根拇指粗的黄金项链,站在了沙发前面像发了疯似的抽打着面前的什么。手上、膀子上、脸上竟全是……血!顺着沙发与窗户交接的地方,似乎还能看到,看到一条布满鲜血的女人腿!随着光头男抽打的频率在做着类似膝跳反射的动作。然而他们隔壁的那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正在上演的这真人惨剧,两个房间好像是处在两个时空般没有任何交集!
我已经分不清是害怕、震惊还是其他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在拼命地叫喊。可是,我既听不见自己叫喊的声音,也没有任何人来回应我。而那两扇窗里的情景就像是不能暂停,不能前进,更不能倒退的电影,一直在重复着,就连我想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堆成了山,越是急躁,越是理不出头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呢?我突然打了个寒战,为什么没看到那个黑衣人?那个我一直跟着,却始终无法看清他模样的那个黑衣人。这么说,他还在那幢建筑物里?那我怎么会在外面?为什么我没事?脑子里又是一堆的问号。
正当我试着理出头绪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我猛一抬头,就看到那个依旧无法看清样貌的黑衣人,正站在离我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依旧笑着:“你都看到了?”
顿时,我从头凉到脚,整个人像被钉住似的,无法动弹。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小奇,小奇!”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接着,肩膀晃了两晃,渐渐地,视线清晰了。
我看到周围有几个朋友,有的在喊我,还有两个过来晃了晃我。
“喂,你在发什么愣啊?”一个朋友拉了我一下,“快点走吧!这雨是越下越大了!”
雨?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站在雨地里!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好凉!我打了个寒颤。难道,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可那感觉也未免太真实了。
“走咯!”前面一个朋友招呼着。
“来了!”该不是最近睡眠不足出现幻视了吧?我用力甩了甩头,赶紧跟了上去。
远处,我看不到的地方,在一辆汽车旁,一个黑影看着我的背影,“一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