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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你取名为晴

“你拿着哥哥的玉佩,是哥哥让你来接我的吗?”小孩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着季枫。

“是。只不过……只不过那个哥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季枫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小孩季钧早就死了,恐怕朽的连渣都没剩了。这个幼小的孩子有一颗纯净善良的心,全心全意地信任着那个他称之为哥哥的人。季枫明白对这样小的小娃娃,告诉他“你被骗了,季钧早八百年就死了,他根本不可能来接你”是很残忍的事,更何况小娃娃还不一定能听懂,便用了大人们一贯哄小孩的方法。

小孩期盼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哥哥了,他一直满怀期待地等着哥哥来接他回家呢。在等着哥哥的漫长日子里,寂静的孤独的每一天每一天,尽管寂寞得要死,小孩都捏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我才不孤单,哥哥很快会来接我的,哥哥就要来接我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丁点大的小人,季枫沉寂许久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他想照顾他,这个让人心疼怜爱的小家伙。想着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自己厌倦了那种回到家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片冷清的日子。眼前这个小人那么幼小,看上去那么脆弱、易碎,季枫便忍不住想做他的依靠,而且对于季枫这个因为身世变得冷漠难以融入群体的少年来说,谁是谁的依靠还不一定呢!季枫笑得有些苦涩。

放柔声音,季枫认真地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我叫季枫,我可以做你的哥哥。不只是因为我比你大,我做你真正的哥哥好不好?我们以后会是家人,住在同一栋房子里,我会照顾你,陪你玩,看着你长大……”季枫被自己心中所描述的场景触动,心中一片柔软。

“真的吗?你会做我的哥哥吗?可是……”小家伙雀跃不已,随即想起了什么,可怜兮兮地对手指:“可是,哥哥说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可以做你的弟弟么……”小家伙心虚地低着头,忐忑的小眼神不时瞟向季枫。

伸出手,摸摸紧张的小家伙的小脑袋,季枫笑的温柔,眼中一直以来的冷漠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渐渐消融,泛着秋水般漾漾的涟漪,让小家伙不禁看呆。傻傻地睁着大眼睛望着季枫那双温柔的眼眸,头上抚摸的大手带着温暖的体温,贪恋这久违的温度,小家伙无意识地贴着季枫的手蹭了蹭,那享受的样子像只求抱抱的小猫崽,瞬间萌翻了季枫少年的心脏。

“当然可以。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但是从今以后你会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弟弟。”制止自己忍不住想要抱住小家伙不松手的手臂,季枫认真地说。

“真的吗?太好了~~!”小家伙扑到季枫怀里,开心地“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听着那发自内心的笑声,季枫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咳咳~~”突兀地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打破了温馨的氛围。季枫紧张地看过去,现在这个环境,出现在这里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而且小家伙这样子还被看到了……

“谁?”季枫警惕道。

“啊呀啊呀~不要紧张~~”季枫望向发声处,只见旁边一棵大树上竟然有个人懒懒地躺靠在树干上,一身宽松的古怪衣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一只手里抓着个精致纤巧的烟杆不时地抽上两口,树枝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模样。

那人看季枫看过来,便起身脚尖轻轻一点,身体轻飘飘地跳下了树。

“你……你不是人!!”季枫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那人有着一头雪白的半长短发,俊美的五官,青色深邃的瞳孔,明显不是人类;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病弱的苍白,高挑但瘦弱的身形好像一吹就倒,然而一双充满坚毅的眼睛,总是微微皱着的眉头,顿时又给他补充了男人的阳刚气质。男人穿的衣袍很奇怪,不像哪个朝代的古装,更不是现代衣装,那神秘的花纹图案,繁复讲究的样式倒像是祭祀时人们穿的戏服。

“喂喂,有你这样第一次见面就骂人的么~?”那男人饶有兴致地调侃着。也确实,光是表面年龄,对于外表已是青年模样的白发男人来说,季枫就是个小小少年,正跟父母撒娇捣乱玩叛逆的年纪,逗逗他那不很正常么。更何况,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个什么千年的老妖怪……

“你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季枫不肯放松地追问。

“我?我是白菱,阴司地宫的无常神官,人称‘白无常’,你应该听说过吧~”白菱懒散地答道。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却又优雅的气质,说话很是随和,令人不自觉的放松戒备。

“白无常?你来这里做什么??”季枫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菱的视线转到了季枫怀里的小家伙身上。

“你想干什么?!”季枫顿时如临大敌。现在他已经把怀里的小家伙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他绝不容许有谁再来伤害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别误会,听我说。”看到季枫向自己投来敌视的目光,仿佛要跟自己拼命,白菱赶紧摆摆手制止他随时有可能爆发的举动:“我不会对这个小家伙怎么样,万物存在皆有其因果,而且他已经脱离了死灵的范畴,可以留在世间。只是为了方便管理,得先去登个记。”

“登记?这么先进?”季枫愕然。

“哼~老土了吧。我的无常殿可是很与时俱进的!跟我走吧~”白菱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季枫和小家伙对视一眼,牵着小家伙好奇地跟了上去。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季枫突然想起。

“我叫小娃娃。”

“呃……这是你的名字?”季枫满头黑线。

“哥哥和妈妈都是这么叫我的。”

原来小家伙竟然没有名字啊……季枫沉默了。

一缕阳光溢出地平线,很快光芒便照遍了大地,季枫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也要亮了。潮湿的树林在晨光下升起一抹薄雾,黎明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挂绚丽的彩虹,低头看手里牵着的小人,温暖的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圈,那仰着头望着自己的眸子里满满地全是自己的影子。

“季晴。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季晴’好不好?”

“恩~!”

黎明那美丽的晨光笼罩下,两个小小的身影牵着手越走越远。

“无常神官,小晴这样的状态,我要怎么带他回家啊……”远远地传来几句对话。

“啊~~~你怎么这么笨,你这般这般#%&%%#@%……不就行了吗?”白菱鄙夷道。

“切。可是%@¥#%%#¥#¥&%……”季枫不服气地反驳道。

“啊,这样。那%¥##@¥%¥#&……”白菱再度支招。

“这样行吗……?”季枫怀疑到。

“没问题。放心放心。”白菱一脸“这是小case”地摆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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