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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燕千雨,我不能伤害你

“这回完了。”赵蓦云心中暗念一声。

还来不及等他有什么别的反应,就看见赵千寻和韩杉蕊两个女生不由分说、霸气侧露地闯了进来,径直走到他的座位前,一左一右霸占了他面前的全部视野。

本来就已经互相认定为情敌、发誓今生今世关于赵蓦云的事情一概势不两立的两人,此时却显得是多么的协调一致;一样的步调,一样的口吻,一样的脾气,一样的愤怒。

两片巨大的阴影左右夹攻着,瞬间笼罩了赵蓦云。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在两个人恐怖的威压之下,猛烈地颤抖着。教室里的那一片区域,都隐约泛着从两人身上流露出的暴戾的杀气,令一些经过的同学不寒而栗,敬而远之。两人的眼中,都闪耀着那象征杀戮的血色的腥红的光泽,流露着“今天不灭赵蓦云更待何时”的神色!

“话说……你们这是怎么了……”赵蓦云郁闷地挤出了这句此时显得绝对不该说的话。

“怎么了,你好意思问?你自己说怎么了!”作为妹妹,跟哥哥说话丝毫不用客气的赵千寻一马当先,毫不留情地杀了过来,“自己说,你,和这个女孩,什么关系!”

“我……我们怎么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见到身边的赵千寻都已经出招了,韩杉蕊也便不再忍耐,红着脸叫了出来。当然,她补上这句话还有一个原因——她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在赵蓦云的“事情”,特别是“情事”上,输过赵千寻哪怕是一丝一毫!

“喂……”赵蓦云又摆出了一幅一脸无奈的苦逼脸,“我说你们敢不敢先冷静一点……”

“恕我真的不敢!”两人异口同声地,以一个震耳欲聋地声音回答道。

“我们只是同桌而已啊,有什么十分不对劲的事情吗?”

然后,再一次说错话的赵蓦云,这次怕是又要生死未卜了。

“诶!!”两个女生一起尖叫了起来。

“我勒个去,你这还敢叫做‘没有不对劲的事’?”

“你知道你和她同桌的话,你有多少机会和她交往你知道吗?!”

“话说……你们想多了……”

赵蓦云刚刚试图开口辩解,但是他的声音瞬间就被面前的两人所盖住。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给赵蓦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移情别恋的男生什么的最——讨厌啦!”韩杉蕊憋红了脸大叫着。

“你听好了,我随时都会过来进行突击检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让我们发现有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我绝对轻饶不了你!”赵千寻气鼓鼓地叫道。

“还有,”她又一拍桌子,将矛头指向了燕千雨,“学姐,虽然我还是本着尊重的态度跟你交流,但是一定不要以为我就会无限地宽容你。告诉你,你最好就不要试着去‘勾——引——’(赵千寻说到这里时,故意撇着眼睛把这两个字拖得长长的。韩杉蕊的脸色仿佛更红了,而燕千雨只是直直地坐在那里。想必她的脑子已经乱透了。)赵蓦云,否则的话……”

“哼!”两人一转身,大踏步走出了教室,如同一位黑社会老大和她的保镖。

“我说吧……”赵蓦云已经感觉到了旁边气氛异常的尴尬。于是此时,虽然他的背上依然冷汗直冒,被吓出体外的魂怕是还没收回来,但也只好极其不情愿地再一次面向燕千雨。“燕千雨同学。”

“同学,你不会怪我吧。”

“咦?”赵蓦云的语言停滞了。他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燕千雨。此时的她,脸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赵蓦云,眼中闪烁的,是忧郁的深色。

在刚才那一番女生之间的“吃醋的骂战”之中,收到了最大的创伤的,应该还是燕千雨吧。从一开始,虽然两个女生的矛头是指向赵蓦云的,但是无意间,那些貌似只是在痛骂赵蓦云的话中,又有哪一句没有涉及到“燕千雨勾引赵蓦云”的意思?是啊,赵蓦云就算在花心,但是若是没有一个“触发者”,又哪能勾起他青春的情欲?是啊,项庄舞剑,志在沛公;这全部的错,不都在燕千雨身上吗?世界上任何的女孩,被这样说过了之后,都会是颜面尽失的啊。

但是,燕千雨,仅仅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承受着着心灵的重创。

“同学……你不会怪罪我,为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吧。”

“哪里——哪里的话。”赵蓦云又一次情感痴呆了。任何女生,在他面前只要有任何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就算是再多的自责,赵蓦云也会一把将责任全部拖走。

“但是……同学真的没有问题吗。”燕千雨的声音更轻了,但是赵蓦云却依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我是指,那……应该是你的妹妹和……女朋友吧。”

“话说……女朋友什么的,也算不上吧。”赵蓦云赶紧答道。

已经说到过,女生的心灵,是世界上最为脆弱的东西。赵蓦云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够就这样,让燕千雨已经伤痕累累的心灵之上,在深深地刻上一道划痕。

“算不上……吗?”

赵蓦云这会真心是不知该如何应答这句话了。

真的,算不上吗?

若是,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地铁站里,他和韩杉蕊,真的就只是,一般的同学,或者说学长学妹的关系吗?赵蓦云确实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他确实没有对韩杉蕊动心。毕竟,独处的两人,都是情感正在悄悄地萌动的少男少女;两人之间,怎么可能对身边的另一方没有丝毫的感觉。更何况,并不仅仅是那种奇妙的心中的悸动,还有,那个他无法解释的,

超强的灵魂感应……

但是赵蓦云知道,就算必须得因此而放弃与他貌似能够最完美的结合的韩杉蕊,他也一定,一定不能再伤眼前的燕千雨的心了!

“是的!绝对不算!”赵蓦云的声音,突然坚定了起来。“燕千雨同学,今天早上,我才刚刚在上学的路上认识了韩杉蕊,根本没有过任何的发展,请不要多虑了!”

“但是,你真的能够发誓,你真的对韩杉蕊——当然,还有你那个妹妹——没有任何的,关于……那个方面的……想法吗?”

赵蓦云知道燕千雨在说什么。但是,他真的能够立下此誓吗?

是的,确实如他所说,他和燕千雨,只是今天早上在地铁站里刚刚认识;但是那种神秘的力量,已经在某种意义上,将他们的灵魂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虽然他只和韩杉蕊见过一次面,但是,就只需要那一次,赵蓦云已经无法忘记她的笑容,无法忘记她的声音,无法忘记她的容颜……

赵蓦云的牙齿,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他的思绪,已经彻底地混乱了。

他已经完全无法了解自己现在的思想,只能任由那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他看见了自己从列车里飞出来;接着,是韩杉蕊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是的,就是那时,周围的能量渐渐闪出了那淡粉色的光泽,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

赵蓦云心里清楚,这种下意识的感觉,无法回避;他的生理的种种反应,无疑是在向他证明:虽然他是这么的沉默寡言,这么的冷若冰霜(仅限于对女生),这么的不善言谈,这么的不动如山(虽然这仅仅是外表),但是,自从见到韩杉蕊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彻底的,爱上了她!

爱情,不该这么草率;但是在步入青春的蠢蠢欲动的灵魂的一步步促进下,这种非常的情感却又是那么的冲动。还没有深入的了解,还没有步步的逼近,只是在两人相见的那一瞬间,这种情感,就会不可能压抑(也完全不愿意压抑)地,出现在两人之间……

赵蓦云终于犹豫了。是啊,心中忘记不了的韩杉蕊,面前不忍伤害的燕千雨。确实是纠结的抉择,虽然说这并不是确定自己的终生,但是韩杉蕊的影子,永远抵在他的脑海中飘荡,使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但是,他的眼中,却没有韩杉蕊,也没有一直以来以他妹妹身份存在的赵千寻。现在,就在他的面前,他必须面对的,只有燕千雨。

难道,我就应该以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谎言,欺骗这样一个少女的爱情;接着又用自己实际上深爱着韩杉蕊的事实,彻底地将她已经如此脆弱不堪的心灵击垮?

他深深地注视着燕千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突然,他好像观察到,从眼前的女孩的眼角处,划下了一条亮晶晶的线……

是啊,那是她的泪水,不会错的。

果然啊,女生的性格,大同小异;就算外表是多么的坚强冷静,那么的冷若冰霜,但是,一棵温暖而脆弱的心,永远不会变;而且,在男生面前,这颗心中所积蓄的所有的伤害,所有的哀怨,所有的悲痛,所有的忍耐,都会在一瞬间,粉碎为精神的尘埃。

燕千雨已经使出了全部的能耐克制着自己了。她的心中,同样的迷茫。

她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所模糊,却依然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的脸。她却只能看见,一脸迷茫的少年,正以同样的方式注视着自己,向自己寻求心灵的帮助。

是啊,她已经无从知晓,该以怎样的方式面对眼前的这位同学。明明是自己的同桌,却丝毫不敢与之接近;虽然自己的心里,也有着喜爱着赵蓦云的那一部分,却被他的妹妹和貌似是女朋友的那个人所阻拦,迟迟不敢迈出任何一步。任何一个女生,都是脆弱的;而女生的脆弱,都只有自己才能理解!

特别的是,大家所都不知道,燕千雨也有着自己心灵的伤;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如此急切地,寻找自己心灵的依靠。然而,由于自己受伤的心,她的情绪经常不能平静,也因此,她几乎无法与之前的那些男孩子正常地交往。一个一个地,他们纷纷离开了燕千雨,然而失去依靠的她,只能够摸摸地

终于,她看见了赵蓦云。这,是一个极其平静的男孩,有着令人欣赏的外表,和一颗能够为大家源源不断地带来快乐的心。是啊,这个少年,是燕千雨最好的机会——最好,能够和他结合,让自己永远地获得这个坚强的依靠;即使不能如意,她也必须在他的帮助下,缓缓走出自己心灵的困境!

但是,最终,她的梦想,又被两个愤怒的少女化为了泡影。

是啊,赵蓦云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少年,但是也正因为他的完美,他不可能属于心灵已经残缺的她。他,就如同一块精美的玉石,只能珠联璧合,而不能玉石俱焚。

难道,最后的机会,也要失去了吗……

“呐,燕千雨,看好了!”赵蓦云突然说道,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燕千雨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这……是要向自己表白吗?确然啊,赵蓦云就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即使失去亲情和爱情,也绝对不忍心周身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丝毫的伤害!

“请务必相信我,我向你郑重地发誓,我,对韩杉蕊,没有任何方面的,任何的想法!”

接着,他咽了一口唾沫,再一次加重了声音。

“请允许我,能够一直陪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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