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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买刀

眼瞅着哥俩这任谁都羡慕不已的兄弟情分就要走到尽头,济明怎么会舍得就这样轻易地放弃,无时无刻的不在琢磨着,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不停地检讨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给白峰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绞尽脑汁的思索,怎样才可以挽回眼前这个残破的局面。哪怕是从头再来,回到刚开始那段时间也行,只要白峰别对自己彻底绝望,什么都好说。

在思考中,济明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骄傲,变得连尊严都可以抛弃不要。自从接触白峰以后,自己骨子里的那股傲慢的精气神在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迅速消散,现在的济明就如同一只挨了打的小狗,看到陌生人的再次欺负,即使主人在跟前,也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不敢再有仗着主人的风采,肆意吼吠的表现。

起身离开这个被自己坐穿了都没有等到目标人物回归的地方。

外面的风很舒服,轻抚着酒后的济明,不远处的图书馆那里,传来震耳的音乐声,看来今天是有演出。

济明似乎找到了可以将白峰约出来的理由。

“白哥,还生气呢?这边儿有演出,赶快下来看吧。”济明用整理过的情绪,充满欢快气息的描述着。

“你能不能给我点儿自由空间,让我好好歇歇,整天都是些你的事儿,你有完没完?”听筒里传来,那边充满火药气息的责怪声。

济明刚刚被自己强行稳定下来的情绪,似乎有点要再次喷发的苗头,不再像刚才那样温文尔雅的说话,而是扔出一句同样直截了当的话。

“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嫌我烦你,不然干嘛老躲着我?”

“对,就是烦你,并且还烦得不行,你能不能换个人去烦,别总是烦着我,行不?”

火药气息越来越浓烈,在这一刻,济明再也没有丝毫想要挽回的想法,干脆说个够,将所有的问题摊在桌面上,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两个字——废掉。

“都啥时候了,大学都已经过去接近三分之一,你让我去寻找其他的朋友,去烦扰别人,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咱俩不适合做朋友,在我将全部身心,浇灌在自己认可的友情上时,却换来我是在烦你。。。。。。”

没有等济明将话说完,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响,那边已经很不耐烦的挂掉电话。济明很不服气的,再次拨打着白峰的号,似乎不把自己内心的怒火发出去,就实在对不起自己。

不巧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不带丝毫情感的话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济明顿时傻眼儿,他没有想到白峰是这么的绝情,离意这么坚定,事儿做的也是这般决绝。

接下来就是济明那惶惶不可终日的漫长17个月。

济明不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今天该去哪一个教室,上哪个老师的课,就如同失恋一般。济明也想过,是不是那些失恋的人也会这样子呢?不再在乎发生自己生变得任何事情。但几名可以确认,就算是自己以后也恋爱了,也失恋了,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心痛,在济明的心里朋友比女人重要,如果某一天非得让他在自己的女人和朋友之间做选择,可能性最大的结果就是:对不起,虽然你是我的女人。由于你的不明智,你必须离去。

济明认为:我爱你,我可以全心全意的付出。但请不要干涉到我的友情,哪怕在你的眼里,我的这些所谓至交,都是狐朋狗友,但不可以反对我与他们的来往。因为在你之前,是他们陪我度过,人生中不止一段灰暗的日子,并且会一直陪伴我到人生的结束,而你,只是个后来者,即便你也会陪我到老。

可能这也是济明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吧。

在这十七个月里,只要想起白峰,济明就会一个人躲在食堂那个度过最后生日的地方,独自买醉,独自回忆。

更为变态的是,济明已经戒掉在有白峰的日子里最爱喝的饮料——果粒橙。每当朋友们问起济明,最近为什么不喝果粒橙的时候,济明总会淡淡的说:想换换口味。没有人知道,每一次,济明试图再次和这种饮料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变态的苦涩感,济明知道,对于这种饮料所会带来的过往,济明已经深深地注入情感,难以自拔,不敢回望。

“你知道嘛?你总是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且为它筑上高高的围墙,外面还开挖一条根本没办法逾越的沟壕,始终在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只有当你愿意的时候,才会放下吊桥,将城门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算是对暂时没有敌意的人一个短暂的开放,一旦发现对方有些微的不顺自己意,点滴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就会做出毫不讲情面的举动,不管此刻的城堡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也不考虑外面的世界是天寒还是地冻,总之,立刻马上消失。”

不知道济明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对远在TJ的白峰讲述着。

“每次围着你建筑的城堡打转,高调的扮演着有你的世界里哗众取宠的小丑,去承受别人的流言蜚语,倔强的抬头傻笑,强行忍住即将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的眼泪,目的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换来你的关注,哪怕整个世界都抛弃我,只要有在,我就拥有整个世界。”

喃喃的话语中,萧瑟感愈来愈重,被伤得面目全非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你是不是曾经在朋友上面跌过很大的跟头,让你从此对试图接近你内心世界的人,充满强烈的排斥情绪,不愿意也不敢再将心亮出来给朋友看,如若不然,你的心里怎么就装不下人了呢?”

初听还以为济明是在安慰白峰,想让他从失败的过去回复过来,但经过仔细的品味,里面的成分越来越偏向是济明对自己满目疮痍的心的自我安抚。

“不,你错啦,赵济明,你错的很彻底,谁说他世界的门户始终紧闭,谁说他的心里给兄弟这个范畴的人不留位置?”

济明如同一个人格分裂的人,自己与自己吵了起来,并且还很激烈。

“那个你同样很珍惜,但因为白峰你不得不放弃的人,不是很随意的走进他的世界,并且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在你的观点中,无论什么情况下,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你选择了珍惜,那么就绝对不会三心二意的去同时手握好几份,因为你觉得这样做对自己珍惜的,同样珍惜自己的人不公平,你给自己定位,倘若不能够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所珍重的,那么对于他人,是一种严重的亵渎,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要么不选择,如果选择,就应该百分百的投入进去。现在的你就如同猪八戒对着镜子牵红线,红线是牵成功,而你永远是那个里外不是人的猪八戒。”

留给济明的似乎只剩下黯然神伤,只有那些仅可用来怀念的尘封记忆。

怀念的是那坐在教室里的无话不说,漫步在校园里的一起做梦,那些争吵过后还是愿意成为朋友的过往,那年元旦的同一首歌,那年生日的一起度过,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使得你开始敷衍,让你不得不如此决绝,究竟是谁还记得,究竟是谁忘了,是不是到了该挥一挥衣袖,洒脱离去,适时让座的时候。这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人依然是另一个人的一切,而另一个人却连这个人的快乐都不再是。

济明站起身子,拍散洒落在身上的夕阳余晖,轻轻地遮住被自己愈舔愈深的伤口,收起那些已经尘封的过往。向着对面已经具备初步模样的夜市走去。

集市上的商家要远远多余买家,毕竟还没有到夜市开始的时间点,不过偶尔还是可以听到买主与商家的价格口水战。

济明信步闲逛着,他并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只是想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褪去自己内心的没落感。

走了没多远,济明在一个摆满杂货的摊位旁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把完全展开后大概会有四十公分左右,通体钢构,做工简约大方的刀子,尽管没有开刃,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它的锋利感。

“老板这个玩意儿,得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到济明的驻足,早就拿出一副买卖人讨好自己上帝的模样。

“小兄弟,挺有眼光的,这可是个好东西,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二十五,就十八,也算是开个要发的好兆头,我就算赔钱开个市,也算是赚个朋友,你看如何?”

老板的一番话,济明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不想在一天中的第一场买卖上和老板闹得过于不舒服,再说这个价格也并不算贵,外加上自己确实正需要这么个东西。

于是济明就没有推脱的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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