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睁开眼时，脸上湿湿的，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帐，我知道，我又梦到以前的事了。赶紧梳洗了一番，来到院子时，佐助已经在练习了，我也便蹲在一旁。“醒了？”佐助边扔苦无，边问道。“嗯。”“做恶梦了？”“也不算是，为什么这么说？”“今早去叫你起床的时候，你泪水都浸湿半边枕头了。”“哦，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郁闷之极，难怪这家伙今儿没叫我起床，还以为他终于知道体恤我了，原来是以为我做噩梦心里暗爽着呢。“嗯，你一直在唤一个人的名字。”佐助说这话时，停下了扔苦无的动作，看向我，眼眸深邃。细细回想整个梦境，得出结论，难道他听到我在叫花翎？佐助见我没有说话，眼神黯淡下来，转过身继续扔苦无。一个小时过去。“砰砰砰”的几声响后，佐助终是转过身，问我道，“你不去你的地方练习，光看着我做什么？”“你是有所不知，最近我正练习扔苦无，不想遇着了瓶颈，此番是来看一看，学习学习的。”说这话时，我状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心里却在骂着，那大哥也忒没时间观念了，说好的时辰他自己却迟迟不来。“那你过来，我教你。”佐助移步，在他旁边让出了个位子。“啊？不，不用了，我看看就好。”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要是连累了佐助，这场戏也就白演了。“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好吧。”在佐助的强势下，我再次妥协。想想应该不会那么衰地就伤着他，到时候誓死地保着他便好。佐助如果换掉他小孩儿的身形，我或许会承认他是个不错的老师。很多投掷技巧被他一讲，很是浅显易懂。不过，要是我有乾真治的数据才能的话，只要稍微计算一下角度和距离，投掷苦无会变得很简单吧。“不要发呆，”佐助在旁提醒，“投的时候最忌讳的是分心，一不留神就会失了对手的行踪，到时候别说投苦无，保命都难。”“啊，不好意思。”我聚敛了下注意力，凝神盯着前方的树，抬手正欲扔，却被另一只手握住，生生止住了我的动作。“错了，”佐助手掌覆上我的手，说道，“手肘应略微向下些，投的时候手腕儿不要动，尽量动手肘那一块儿，那里使出的力气要大些，对，就是这样。”佐助轻言细语的教导让我有瞬时的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那一年，正赶上四番队十席的比试排名。那时的我，除了瞬步上的了台面些，其余的只能说是平庸了。而瞬步实在没有什么攻击力，那时，是我找上尚在灵术学院学习的日番谷，不耻下问的让他这个天才指导我的白打和鬼道。那些日子，他都说了些什么，我不大记得清了，但是，大抵地记得他也是这样轻柔地抚上我的手，为我一遍遍地纠正拿斩魄刀的姿势。也是他及时的指导，我方能掌握一些技巧，又凭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爬到了九席的位子。失神的我，也没注意身旁的佐助正苦涩地看着我虚无的眸子，默默地抽回了手，站在一旁。多年后我方明白，很多事情真正是应了句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佐助早就察觉了吧，只由得我一人在那儿顾影自怜，不知所措，甚至差点儿错过。“簌簌”的响声扰乱了两人间的沉默，佐助挡在我身前，手里备着苦无，警觉地看着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黑衣男人。见这情形，我知道，昨天那个大哥终于毫无迟到自觉性地登场了。这个大哥也确实古怪，昨天蒙面我就不说了，今天倒还好，把全身都包裹住了，只留了只明亮的眼睛在外边儿滴溜溜的转。虽如此，我还是很开心地准备上前迎接他的刀子，却被佐助喝住，“不要动！站在我身后就好。”佐助刚说完，一抹黑影急冲过来，绕过佐助直将刀尖指向我的心口。我认命的闭上眼，疼痛感却久久不来，疑惑地睁眼，却是佐助用苦无生生止住了蒙面大哥的攻击。佐助毕竟是小孩子，昨天观察这蒙面大哥的气场，也至少抵得上护廷十三队的八席，佐助又如何扛得住？蒙面大哥想来也是这么想的，也没有闪开，直直地将力道撞在被佐助抵挡的刀尖上，就等着佐助松手。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佐助竟接下了他的攻击，我隐约能看出他额头渗出的汗水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的手怕是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冲击。这样想着，我也开始不安了，本想着会很快结束的一场戏，却硬生生地来了这般阻碍。我皱眉，绕到佐助身前，手握住蒙面大哥的刀尖，一用力，将刀的方向转向我。耳边听到佐助的嘶吼，“你疯了吗？！”眼看着自己握刀的手鲜血淋漓，刀尖离心口越来越近，我坦然了。是啊，我早便疯了，自从他们抛下我离开，自从花翎温暖的怀抱只剩了冰凉的木盒，我就已疯了，疯得彻底。在我发现灵术学院上空的裂缝时，我已知晓自己逃不过了。蓝染一定不知道，他们想除掉我的心思我早猜到了，那基力安的攻击范围虽大，却处处针对我。横竖是死，倒不如自己寻个死法。看着基力安蓄起的虚闪，我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一护能抵得住大虚的虚闪，我也想试试。不成也算顺了蓝染的意，成了也能名垂千古。现在回忆起来也着实佩服自己，在当时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忘替自己打打小算盘。“噗”，是刀尖刺入肉体的声音，奇怪的是，我并未感到丝毫疼痛。待看清后我睁大眼，看着佐助流血不停的右肩，我惊慌地抱着他伏在地上。“你傻的啊？！你打不赢不会躲吗？！”我吼出声，方听出自己的声音已带了哭泣的颤音。不管其他，我输出灵力为他治疗。右手要是留下后遗症的话，他以后再用苦无就很吃力了。“他的，目标是你。”佐助强忍着痛，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理他，继续输出灵力。“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你怎的，不信我？”“唔！”后背承受了一刀，我差点无力地软倒在佐助怀里。这位大哥，你时间观念不行，倒是挺敬业的啊。我不就让你帮我演场戏吗？你难道不会见机行事啊！我现在灵力本就是省着用的，你还刺我一刀，害得我治疗过程更加吃力，不知道这样是很耗灵力的吗？！感觉背脊湿淋淋的，应该是血吧。佐助想推开我，却被我强硬阻止。“荟恒天侨！”佐助红了眼。“先让我，替你疗完伤，你再跟他打，行吗？”失血过多，我的气息变得微弱了，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其实，这句话表面是说给佐助听的，实则是想暗示蒙面大哥，先让我替佐助疗完伤，再给我致命的一击。“不——行！”佐助几乎是咬牙道。没管佐助的话，我继续一手压着佐助的左手，一手给佐助的右肩治疗。蒙面大哥这次倒聪明了些，没有再来给我一刀。看着佐助微微愈合的伤口，我含笑道，“好了。”语毕，鲜血四溅，一串串的血珠儿从胸口喷涌而出，溅在贯穿胸口的刀尖上，溅在草丛中的勿忘我上，溅在佐助失魂的脸上。我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漾起微笑。这下子，又只剩下我一人了呢。还好，这次没有让谁跟着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