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杨木和张宇皓手拉手在公园散步,夕阳下的他们像一对结婚已久的夫妻,画面和谐。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老爷爷老奶奶,他们牵着小孙子出来遛食。
张宇皓指着前面的三人感慨:“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他们那样啊?”
像这种事,女生在想,是憧憬,男生在想,是害怕。张宇皓害怕失去杨木。
杨木笑笑:“等你有了孩子再想这个问题吧。”
张宇皓凑到杨木耳边:“今晚我们就回去生一个。”说完暧昧地看着杨木。
杨木脸一红:“张宇皓你混蛋。”
张宇皓拔腿就跑,杨木不甘,追着张宇皓。张宇皓停下,把杨木拉进怀里:“木木,我们毕业就结婚吧。”
林曜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闪过杨木的笑貌,不知杨木在A市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息,会不会怪他?还是一直在等着自己?收回思绪,让司机加快速度。如果他没有收回目光,他就会看到杨木和张宇皓相拥的场景。
林曜看着曾经呼风唤雨如今却躺在床上的的爷爷,心中泛起苦涩。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记忆还依稀在脑中回旋。那时候的爷爷那么健朗,两人经常玩骑马游戏。而如今,床上的老人双鬓已经斑白,脸上是岁月刻下的痕迹。氧气罩盖住了脸的一部分,依旧可以看出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老人一脸安详,似乎已经不恐惧死亡,在迎接着死神。也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自己孙子经常提起的杨木,他们的婚礼。因为年纪过大,身体条件不允许,医生不建议动手术。
医生说爷爷不会醒来那么快,林曜便打算回A市,只为杨木。林曜驱车直往A市,三年了,不知杨木可好。林曜加快车速,凌晨三点便到了A市。即使望木心切,林曜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情绪。
林曜躺在饭店的床上,从美国回来还未能倒时差,又奔波到A市,让他疲惫不堪,沾枕便睡着了。
第二天,林曜被窗外的鸟儿吵醒。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有些刺眼。林曜收拾好后退了房,开车来到通往自家的胡同外。因为车开不过,林曜之后下车步行。直径走到杨木家门口,林曜惊呆了。大铁门已锈迹斑斑,院子里满是枯叶,一看就知道久无人居。
林曜问了杨木的邻居刘阿姨,刘阿姨长叹一声:“那俩夫妇在三年前出车祸死了,唉,好人的不到好报啊!木木把俩夫妇安葬好后也搬走了,这孩子可怜啊。。。”
林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里的,他懊恼,懊恼自己在杨木最痛苦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陪着她。林曜坐在车上,点了根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会抽烟的了,大概是习惯没有杨木在身边的日子吧。
林曜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方安。对,也许方安知道杨木的下落。翻出电话本,看到方安的名字,三年了,还会用这个号码么?踌躇,还是拨了出去。每次杨木闹情绪不在家,只要找方安就能知道杨木在哪。等了好久,就在林曜要挂断的时候,那边传出声音:“喂?”
“是方安吗?”林曜有些紧张,不由握紧了电话。
“是。你是哪位?”
“我是林曜。你知道木木在哪吗?”
“林曜?你是林曜?”方安不觉提起音调。方安擦干双颊的泪,顿时怒火中烧。“林曜你这个混蛋!你现在在哪?”
方安坐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屋,双拳紧握,静待林曜的到来。此时已是正午,太阳火辣辣炙烤着大地。林曜赶到咖啡屋,刚坐下,迎面便是一杯冰水。林曜僵在原处,脸顿时黑了,还是开起了玩笑:“大热天的给我散热,你对我真好。”
“林曜!”方安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红肿的双眼瞪着林曜,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你知不知道木木为你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木木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这个混蛋。”
林曜低头不语,脸上的冰水顺着脸流到桌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林曜抬起头看着方安说:“木木在哪?”
“木木现在很好,你不要去打扰她。”方安看向窗外,语气平静。
“你什么意思?”林曜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叔叔阿姨出事后,木木联系不到你,没有人给她依靠,她自己撑了过来,受尽折磨的她现在找到了幸福,你却出现了?现在她很好,你别去打扰她。”方安转过头看着林曜一字一句说着。说完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百元钞票放在桌上便走了。留下林曜独自坐着。
林曜坐在位置上痛苦闭上眼,内心翻腾。杨木现在很幸福。杨木现在很幸福。脑中方安的声音不散。许久,眼中满是坚定。我林曜绝不放手。
占有欲,是男人的天性。每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染指。
方安看着自家门口,转身,泪再次滑下。和莫辰从杭州旅游回来,刚进门就听到了争吵声。声音从书房传出,爸爸妈妈在争执。
“天傲,你怎么能这么做?木木是我女儿。”凌萧然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显争执已久。
“你女儿不是我女儿。要不是我,你不知道还要去看那野男人多少次。看到自己曾经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听到自己的女儿叫你阿姨,你很心痛吧?我这是帮了你的大忙。”方天傲哼的一声,狠狠的把烟蒂摁进烟缸。
凌萧然扶着桌角,一脸泪痕。看着昔日对自己百般呵护的丈夫,此刻变得如此陌生。
方安在门外,二丈摸不着头脑。木木不就说的是杨木么?怎么是妈妈的女儿?爸爸怎么会突然那么凶?如被雷劈过,方安瞬间惊醒。
方安低头走着。原来车祸是自己无限崇拜的父亲制造的,原来杨木是自己的姐姐,原来自己欠了杨木那么多,原来。。。如此可笑,自己刚刚还数着林曜的罪过,其实自己才是十恶不赦的人。泪水模糊了了眼睛,掏出电话,按着快捷键给莫辰播出。
莫辰正要回Y市,接到方安的电话又返回了A市。在一个路口,莫辰带上耳机:“安安,你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听着方安浓重的鼻音,莫辰皱眉:“那你看看四周有没有路标什么的,或者你把电话给路人,我跟他说。”
方安看了看四周:“广茂大厦。”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莫辰立刻驱车。刚下车,就看到方安坐在石块上,用手抱着自己。莫辰一阵心疼,方安何曾这般无助过?
“安安。。”
“莫辰。。”方安抬起头,看到莫辰,眼泪又不争气往下掉。
莫辰把方安抱到车上,拿纸把方安的眼泪擦干,谁知道越擦越多。索性一把抱住方安,任由她哭。直到方安平息才看着方安问:“怎么了?”
“我。。”方安动了动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莫辰握住方安的手,安慰道:“没事,从头说起。”
方安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莫辰越听越吃惊。难怪方安会那么反常。最后搂过方安,连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你有个姐姐不是很好么?”
“是很好。可是爸爸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啊。是他杀了木木的父母。”方安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莫辰沉吟:“我先送你到饭店休息,你肯定累了。”
到了饭店,方安坐在床上,莫辰摸摸方安的头:“睡吧。”
方安拉住莫辰:“你别走。”眼中满是可怜。
莫辰心中一动:“我不走,睡吧。乖。”莫辰扶着方安躺下,看着方安不安稳的睡颜,叹了口气。
夜色倾泻而下,笼罩着整个城市。灯光星星点点闪烁着,迷惑着在世间行走的凡人。让他们迷失在夜的寂静里,找不到方向,坠入最黑暗的地狱。
林曜站在窗前,俯视着整个城市。他得知,杨木在Y市读书,并和一个叫张宇皓的人在一起,已经同居。同居,意味着什么?林曜深知杨木并非一个随意的人,能到同居的地步,杨木是有多爱张宇皓?还是,杨木变了,变得随意了。
一阵轻音乐打破寂夜,是和杨木一样的轻音乐,三年来,从未改变的铃声。
“什么事?好,我马上回去。”
那边说,爷爷已经醒来。
一样的夜,不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情。
“你真的不去?”杨木站在门外,探出头问张宇皓。张宇皓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杨木:“不去。”仿佛赌气的孩子。
“那我自己去了哦。”
张宇皓不理会杨木,表示自己在看夜景。听到关门声,张宇皓皱眉,回头看杨木已经不在。毫不犹豫出了门,他可不想杨木再出什么事。
杨木过马路从不看过往的车辆,还听着音乐。今天又如往常一样。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司机猛命按着喇叭,杨木愣是没听见,眼看就要撞上,路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张宇皓在马路对面冲过,一把抱住杨木,朝另一边滚去。路人都松了一口气,司机咒骂后继续驶去。
杨木不明所以,张宇皓一把扯下杨木的耳机,怒吼:“差点被车撞到!懂不懂?”
杨木嘿嘿一笑:“不是有你救我吗?”
本来张宇皓打算吼完杨木就哄她,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心里不由窜上一团无名火。不理杨木,摆着臭脸走了。杨木见势不妙,张宇皓可没对自己生气过,她也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小媳妇模样跟在张宇皓后面。张宇皓进门后就没理过杨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所谓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哄男人开心也可以哄胃吧?至少杨木是这么认为的。杨木打开冰箱想要做点吃的,发现冰箱空空如也。刚刚出去就是打算买吃的,没想到这么一搅和忘记了。杨木很狗腿的蹭到张宇皓身边,满脸堆笑问张宇皓要不要去超市。张宇皓不理杨木,把头偏一边。杨木扁扁嘴,自己出去了。
从公寓到超市并不远,杨木打算步行去。心里盘算着走慢点,让张宇皓先饿着,同时埋怨张宇皓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