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厅堂摆放着上百桌的酒席,堂里堂外皆是一片红色,出入于此的皆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个白发老翁正在一一接待入席的客人,而六道早已入席并坐在最堂角处的一桌。相对很多人而言越是靠中越显得瞩目然而六道却不然,他要的是一个可以看到全场的地方。一个、两个、三个……在几位长老的接待声中越来越多的宾客入座,“张大人里边请”大长老引领着一位身着官服的胖子入席,那人头大耳肥两眼小身子圆,每走一步被撑得贴身的官服便随着腰围上的肥肉节奏性地抖动,除去手脚那人便活像一颗肉球了。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同样圆滑的胖子,很显然两人父子,一个是正版一个是活像迷你版的两人。“张公子里边请”在长老们的引领下那迷你版胖子挥了挥长得险些碰地的袖子,学着他老子的姿势走起路来,滑稽的动作加上拐着走的瘸腿和不可一世的嘴脸,‘绝对的绝代纨绔子弟’所有人心里都是想着同一句话就连引领着两人的长老心中也是厌恶万分,换个角度想如果你身后也跟着这样的两人恐怕早已迫不急待地要将之拉去人道毁灭,不,是猪道毁灭。不过长老毕竟是长老见多了世面脸上仍是笑着脸将二人迎了进去,可见两人的分量着实不轻。
“小子你在看什么。”张家纨绔慢步走来看着六道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我?我在看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二世祖。”六道的话吓坏了旁边几个和他坐得近的宾客,那些人名气本不大所以没有指定的席位于是零零散散地凑合在一起,一听六道的直言不讳如惊弓之鸟四散开来,或保持距离或直接换席。看到众人的表现六道不以为然反倒问起了张家纨绔:“你可知何为二世祖?”“不知道”张大纨绔眨巴着眼问:“俺姥姥说自打我出生以来,全家人都把我当成了小祖宗,莫非小祖宗便是二世祖的意思?”“接近了,但还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想知便去问你老子吧,要没你老子你也当不了二世祖。”六道指了远处的一个肉球,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胖子二话不说便跑了过去还一边嚷嚷着:“老爹老爹!什么是二世祖?我是不是二世祖?”张大纨绔一喊着实让他正在吹着官调的老子差点给气得吐血,两边的宾客刚开始仍不知实情等晃过神来尽是忍不住偷偷窃笑,而我们的始作佣者六道也确没想到张大纨绔的学习度态如此勤奋,更有才的是那丫的还边走边喊:“我若是二世祖那你不是一世祖啦,还是叫大世祖?”前一喊不打紧后一问足足让我们的张大官人背了大半辈子的‘大世祖’名号,而我们的张大纨绔不理会众人的嬉笑声和他老子气得发紫的脸仍一个劲问,“你,你。我,我……”张大官人又气又吱不出声,好半天一大股气终于咽了下去。“下去,滚回家去!”张大官人强忍住发作只一巴掌扇了过去,莫说宴会上看笑话的就单这古族族宴他也不敢在此添乱虽说事有蹊跷但还是暂时且过。可谁知张大纨绔哇的一声却不见眼泪,边叫喊着:“你敢打我,你等着娘亲再让你跪搓板,哼。”张大纨绔的话一出险些让张大官人吐血晕了过去,宾客们无不抽动着嘴角听说张家夫人一向彪悍今日一见,不,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古家几大长老连忙出来打了圆场,虽然他们的心里也同样想嬉笑一番但毕竟今日是古家一年一度之盛宴,若是出了什么好歹怕是对古家也不好。张大官人在长老们的扶持下重新坐定下来,只是那张老脸早已涨得红扑扑的。大长老见宾客们情绪缓了下来便说起了每年必讲的开场白,在一番感谢诸君百忙之中应邀前来声下大长老好歹说辞完毕,接着大长老又酝酿一番众人心头一紧惟恐又是一番说辞,只见大长老嘴唇微动便很是识相地迎出一中年男子,只见男子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一身齐地白袍在一声声恭迎声**手还礼,这人便是古族现任族长——古清。“古某非常感激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应邀前来”台下宾客一听这熟悉的开场白便本能地又冒起一句:“应该的,古家盛情哪有不来之理。”就在众人准备耳朵再起茧子的时候古清峰回路转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敬大家一杯。”古清端起酒杯先干为敬,台下宾客见状一片舒气声连连举杯共饮,一旁的大长老则打心眼里翻白眼丫的你以为我想说那些废话啊,还不是你在后面笑得肚子抽筋我才拖了那么久的。
“哈哈,这酒香闻着着实令人嘴馋就不知可有老夫的份?”寻声望去只见一老翁拈着白须信步走来,面带祥和可声音中却带着一股高高于上的气势。古清闻言便相迎上前:“不知蒋大人前来望请怒无相迎之罪。”古清供手做了一个迎接之势,“蒋大人请入席就座”大长老也迎了出来,“不了,不了。本大人有皇命在身不宜饮酒。”蒋大官人装着腔道,“如此便不强留大人,大人请慢走,来日方长再与大人喝上几杯。”古清叹息道可心里却巴不得早点把人轰走。六道也看出点蹊跷,在旁人的议论下才知道那蒋大人名唤蒋单,由于膝下一女嫁入皇室故此攀上点皇亲,但此人自大好脸且目中无人很是招人厌恶。
“不过惹是古兄帮个小忙,蒋某人也许能喝上几杯。”本想设个话套引古清追问之余再提皇命的,可是蒋单没想到古清不但不问连台阶都不给更是间接地下了逐客令,心里愤怒之余又不得不厚着脸皮请求,可那恐请求又带着一股压迫的语气。“这,古某无德无能恐会误了大人之事,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吧,古某先行陪个不是了。”惹是平日里古清早将人轰走,可现在好歹人家算是个皇亲了而且今日又是族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不宜表现得太过。于是快刀斩乱麻,管你何人不就是为了重召我古族回皇城的那点破事,既然赶不了那我便让你把话咽死在肚子里。蒋单不由得心头一震皱上眉头:“古兄何出此言,蒋某这事没古兄相助是完成不得的,何况这里头可有皇命啊。”在说‘皇命’时蒋单刻意压重了语气,又看准了古清的心里所忌连连出言相逼。‘好你个蒋单’古清怒上心头,语气也不再随和:“蒋大人,皇命之事自有拿奉禄之人操心,我古某人注定要负皇命所拖托,改日古某定当上京请罪,至此蒋大人请回吧。”古清衣袖轻挥不无透露出赶客之意,六道看势不由疑上心头这古家与皇家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何以闹到这种地步?
“古清,你!”蒋单气得瞪眼吹胡子,“你可知道要不是皇恩浩荡你们古家能有今日么?”看着气得跺脚的蒋大官人古清哼道:“对,对,对,我们古家能有今日确实是拜皇恩所赐,皇恩所赐啊!”古清咬牙切齿怒火十足将‘皇恩所赐’重重地道来。“好你个古清,你难道要让古族继续没落下去!”“我族落没与否自是我族之事,与外人无关。”“好,好,好……古清”蒋单顿了顿咬下牙狠狠道:“古家必将因你古清而没落,你古清能负起这没落之罪?不,岂此没落,古族将因你而灭因你而亡!”蒋单全然不知祸从口出之理,要知道古清连皇命都敢违惹是发起火来自己又手无寸铁之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命皇亲有何用?能保你命?六道心想这人铁定是被驴踢过的而且还踢得不轻。
果然,古清双眼怒视蒋狗脚子,‘因我而灭,因我而亡’这两句话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莫非皇室早已有亡我族之心?不说不打紧一说便中要害,蒋单虽然说得过了,但他的话在古清眼里却是个极大的震撼。在他频拒皇家的传召之时他也曾想过这问题,可是就是不愿相信会有这么个可能,因为他相信以古家过去的赫赫战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可如今由这个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嘴里说出还会是假?
于是蒋大官人杯具了,因为古清火了怒了。
“那现在便来试试看”激起的一股魔力直冲天际,单单魔力所带来的冲击波就让我们的蒋大大惊慌失措,身后的骑士更是落地打滚。传说古族族长古清的实力早已到达城堡级别,一个城堡级的魔法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一个轻轻地动动手指便能让我们的蒋大大生生死死几百遍,当然我们的蒋大大早已落荒而逃。
而庭院里只留下古清一个身影,古清也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动作了,只是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着不见月色的天空自语:终于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