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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战

“这个,”接收到其他人不解的目光,镜溟脸上的微笑也有些挂不住,“这不是我的问题,是这个人的理解能力有些问题,居然想让月如姑娘吃这些东西,实在是……”维珺迈开步子就打算冲过去又被影沫拦下,一旁的逸然脸色少见的有些凝重。自己怎么说也有责任,镜溟朝何缥走了过去,这回影沫倒没拦着,逸然微微抬起了手又不动声色的放了下去。稍稍有些的混乱场面之中,突然响起了厚重的,类似于劈柴的声音,本来走着的镜溟突然向前冲了过去,紧跟着是逸然,影沫紧随其后,维珺和月如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第一个赶到的镜溟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何缥,一个人头大小的鸟头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张口就要咬人,镜溟夺过何缥手里的棍子杵进鸟嘴里,鸟头一口咬住往后一拽,眼看两个人就要被拉过去,好在棍子承受不住,马上就断掉了,在它又要张口之前,逸然的扇子直接削向它的鸟眼。鸟头反应很快,往右直接一甩,连扇子带两个人全被抡了出去,飞出足有五六丈远,狠狠地摔在地上。原来何缥身下所谓的石头,竟是一只活的旋龟!要看它还要追击,影沫唐刀已到,横在他面前拦住去路,刚作势要砍它的头,赶到镜溟何缥旁边的逸然却出声阻止:“慢着,以这只旋龟的体型来看它就要成精了,若是被斩杀恐怕怨气不散,以后会有数不清的旋龟来找你麻烦。”“啧……”唐刀在旋龟眼前一虚晃一招,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三人身上引开,影沫翻身回到维珺、月如身旁:“你们两个帮能否我牵制一会?”“没问题!”“好的。”两人一齐冲了过去,赤色长剑撞上坚硬的龟壳砰然有声,还飞溅出了几点火花。旋龟扭身就要还击,碧青的玉箫狠狠击中它另一侧身的后脚,它怪叫一声又转过头去。在旋龟被二人拖住的时候,影沫绕开它的视线,反复从它背上贴身而过,刀身顺着坚硬的龟身擦过,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走了几个来回。莫约五次之后,影沫按着刀身的手微微一抖,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停在了龟背上。抽回探视的左手,双手握柄高高举起刀身,卯足了力气狠命刺了下去,就听旋龟一声惨嚎,坚硬光滑的龟壳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裂缝,刀身刺了进去。影沫毫不手软,反手握刀,借着重力一下子从旋龟身上撬下一大块龟壳,连带着巨大的龟身朝向他落地的方向翻转过去。维珺和月如忙抽手避开,影沫落地后马上绕到旋龟翻过来的腹部一侧,接着就是一记肘击,旋龟又是一声惨叫,彻底翻了过去摔滚进小溪里。“好厉害~”月如不禁赞道。“月如……月如……”维珺努力地站到未婚妻眼前。晃晃脑袋,连日来睡眠不足,影沫困得有些头重脚轻,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抱了个拳:“过奖。”这种程度还不是很难解决,比起师父给自己练功的妖怪来说还差了点。

“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听见这家伙迷迷瞪瞪的声音,维珺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有些发白的脸上顶着一对骇人的黑眼圈。

“缺觉,补个眠就好了。”影沫摇摇头,还刀入鞘,随便找了个地方一靠,均匀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

“还是有蛮重的寒气的,这么睡会着凉,”镜溟从包袱里抽了件大氅给盖在影沫身上,“天色不早,这里也没什么危险,不如先凑合一晚吧?”

“也好,影沫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这回那个何漂儿再吵吵闹闹的我就让他变真河漂儿。”维珺冷冷的瞪了一眼那吓得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挂了的何缥。

逸然看着巨大的旋龟沉入水中,不禁松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自己解决不当,导致大家差点集体遭遇危险,他皱了皱眉头,看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影沫,想起上次的不告而别,犹豫了很久,算了,还是以后再见吧,有机会我再向你们赔不是。这样想着,趁着众人忙着歇脚的功夫,他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你还有事情没坦白。”闭着眼睛的影沫忽然开口。

逸然顿住了脚步:“坦白什么?我有什么需要坦白的?”

“你根本不是为我们试探虚实,你一走就没想过要回来。”影沫扶着靠着的树干起身,慵懒的倚在上面,暗红的眸子半睁着注视着他。发现两人的僵持,其他人也停住了动作看过来。

“跟你们一起或者我自己走,是我的自由,谢谢你处理掉那只旋龟。”摇摇折扇,逸然转身。

“上次如果不是不告而别,这次算是挑明了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吧?”维珺有些生气,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

逸然眉头一挑,你们不会知道,我就算现在不走早晚也会离开……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我不是逃走,我是要按照我的方式做我自己的事。”

“我不会让你走的。”影沫静静地说,“从见面的那时候起,我们就已经是搭档了,你要走,自然需要问过每一个人的意见。”

“这是你们擅自决定的说法吧?我才不需要你们的许可,我也永远不会有搭档,你们也看见了,我是被师父捆过来的,我要走了。”说罢,湖蓝的影子一闪,逸然的声音已在三丈之外,“关住我,休想。”

“谢谢你的大氅。”影沫抓起刀,把大氅扔到镜溟怀里也追了出去。

“影沫你追不上他的。”月如话刚出口,影沫早不见了踪影。

话说逸然和影沫一前一后离开宿营地,一开始两人的速度相当,但是没多久影沫就力不从心,湖蓝的影子越来越远,影沫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这混蛋,速度怎么这么快……影沫盯着前方远远的逸然,咬咬牙,总之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下定决心,运足内力,手里的唐刀连刀带鞘的飞了过去。

逸然兄,这刀分量不一般,砸上了是生是死,你就听天由命吧。

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还在追着自己,不过距离已经越拉越远了,逸然松了口气,只是刚才和那几个人一番对话,总觉得让自己有些心烦意乱,抑制不住的想起一些不好的事。这一分神不要紧,后面的唐刀片刻间到了身后——“砰”的一声,反应过来时居然已经来不及回避,逸然应声倒地,影沫拔足狂奔,赶到跟前,捡起刀,试了试逸然的脉搏,还活着,就是后脑上多了个大青包,叹口气,扛起昏迷的逸然回到宿营地。

到达的时候,火堆已经点起来了,影沫沉默的把逸然往维珺身边一扔:“抓回来了。”“怎么回事?”维珺忙把人扶住。“你追上他了?咦?你确定你带回来的不是具尸体?!”月如看着地上软塌塌的逸然,诧异的看向影沫。

影沫连回应都没有,抱着刀靠着树下睡着了。“诶呀,你轻点!”月如嗔怪的声音。

“我……我不小心……”维珺傻笑。

“啧……这不行!松手松手……要这样,对,这样就好了,笨死了~”

“嘿、嘿嘿……”干什么呢这是……影沫难得的睡了个自然醒的觉,自然醒时已经是月到中天,支起身子,脑袋下面枕着自己的包袱,身上盖着镜溟的大氅,不远处是燃烧的火堆,不知是谁把自己挪到这个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很周到,看到火堆旁边小两口正背对着自己头挨着头挤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那个……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啊……”“说什么呢?”月如闻声吓了一跳,脸都羞红了。

“给这个混蛋治伤。”维珺闪开身子,给影沫看自己腿上躺着的逸然,“你也太狠了,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肿包。”

“刀砸的。”影沫懒洋洋的在走过去维珺身边席地而坐,火光中逸然的面孔显得柔和多了。

“我肯定不会放他走的,他会是我们十分重要的一份战斗力,这一路上,我们需要他。”月如用沾湿了的手巾给逸然冷敷头上的包。

“让他走吧,走吧。”维珺醋意大发的碎碎念着。

“我也不会的。”影沫望着火堆,“前路无常,他就这么一个人下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领你的情。”镜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一边。“我见过的死人太多了,不想见到他死。”影沫静静地开口。几人静默了,维珺皱了眉头。是镜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肯定还会再走,你们也听见了,他把话说得那么绝,肯定还会继续逃走的。”“派人看着他。”月如道。

“我来吧,”镜溟喝了口水,“我比较闲,打架我只有逃的份,动脑筋我连话都插不上,看个人我还是可以的。”

“镜溟兄过谦了,你的实力只在我们之上,关键时刻还是要拜托你,看着逸然的事,还是我们俩办吧,”在重要事情上,维珺是不会被儿女私情冲昏头脑的,“我跟月如两个人,双重保险。”

“你们俩还是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办的了的。”镜溟摇头。“额……”维珺一愣,镜溟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看着火光闪烁里的月如秀丽的侧脸,是啊,二人世界啊,我的二人世界啊,小爷出门的时候憧憬无比的二人世界啊,结果这一路被先后搅和成了五人、四人、多人世界,现在又变成了五人世界,真是的……

“二人世界什么的,那些东西在重要的事情面前根本不重要。”月如深明大义,虽然她也很舍不得。“重要啊……很重要的……月如……”某人蹲在树下画圈。“你们谁有把握绝对打得过他?”影沫望着火堆,道。“你是打得过,可你跑不过他啊。”维珺想起刚才逸然的身法不禁咋舌。“打得过就够了,一手刀敲晕,不给他跑的机会。”影沫扭头看着昏睡的逸然,莫名的感觉这张脸有点熟悉。“那太狠了吧,次数多了人就傻了。”镜溟摇摇头,这种方式还是太粗暴了。“次数多了?次数多了我就打折他的腿。”影沫冷哼,“目前这个状况,他还是残废了好。”“这……”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只好将看守逸然的重大职责交给了影沫。商量好这件大事,影沫被众人劝回去让他再睡一会,说是为了养足精神方便以后的看守工作。影沫反驳了几句已经睡够了无果,就躺回去闭目养神了。其实他心里知道他们是放心不下自己的身体,心里泛起一阵阵温暖。“维珺,我不困,你陪我走一走如何?”月如笑着发出了激情。“!?”这不是梦吧?!维珺大脑当机状态。“你们去吧,我也睡够了,后半夜我守着。”镜溟深知其意,也就顺水推舟。于是等维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处在他向往已久的二人世界了……确定其他人听不到了,月如略一沉吟,对维珺到:“维珺,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有不少说不通的地方。”“恩?哦,是啊我也没想明白影沫是怎么追上逸然那家伙的。”维珺还有些飘飘然,显然没听出月如的意思。“哎呀,这种问题一点也不重要!你好好听我说!”月如很郁闷,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人。这时候维珺也终于缓过神来,看了看月如难得严肃的神情维珺也赶紧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洗耳恭听。“我觉得,那些旋龟是逸然杀的。”月如一字一句道。“恩?”饶是维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着实吓了一跳。他是真的什么也没发现吗……月如只好继续解释道:“首先,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其次,要不是他的话,凶手那么厉害的手段,居然连一个睡觉的大活人都没发现吗?还有最重要的是,你记不记得他说‘谢谢你处理掉了那只旋龟’好像是后悔自己留了活口一样。”月如一口气说完,只见维珺摇了摇头,气得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再好好想想!不是什么事情都像看起来那样简单!”“不是不是,”见月如有些生气,维珺忙摆手解释,“我不怀疑他,是因为我已经基本排除了他的嫌疑。”“哦?”这回换月如有些吃惊,“那你说。”“时间上的问题要是撒谎很容易在以后被揭穿,而且旋龟已经死了很多天了,就算是他一路冲过来杀死的,也绝没理由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以至于撞上了我们。然后是旋龟身上的伤口。”“伤口又怎么了?”月如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看来她喜欢的这个人,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没神经。“伤口形状不对,”维珺垂眼回忆道,“那绝对不是扇子造成的,像是非常薄的利刃,而且大小远远小于我见过的所有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月如点头表示认同:“不是逸然,那会是谁呢?”“这个现在再怎么想也没有结果,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一下大概的特征。”“好,那首先,他使一把微型短剑。”“而且好像是个左撇子。”“哦,是吗……恩,还有修为差不了,尤其轻功上佳。”“很有可能会妖术。”“妖术?什么妖术?”“我对这里寒冷的温度总有怀疑。”“也是啊,现在好多了,看来真是人为的。”“月如。”维珺一脸疑惑的看向心上人。“什么?”“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哦?说来听听?”这家伙真行啊,月如心想,我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是这样,”故作深沉状,“咱们要找的,会不会就是一个妖怪?”“……”刚才对他智力上的判定还是再过一阵再下结论吧。月如叹了口气,舒缓下心情,“今天就想到这里就可以了。”“恩?为什么?”“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再见到这个人的。”“你的预感准不准啊?”“你说呢?!”“准!准!太准了!”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火堆附近,情况一切正常,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怕吵醒影沫,和镜溟打了声招呼,也继续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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