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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她倒了两趟车才回到城郊的出租房。虽然这里离学校远了些,但是很安静,空气很好,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属于她自己的一小片天空。
累了一天,她现在浑身乏力。上楼梯的时候,差点踏空。院子里到处都有灯,偏是这最需要光明的地方没有灯。每次晚回来,都要一层一层小心的踩。还好今夜有月光相伴。
“吓!”怎么原本空旷的天台上晾了一排衣服和床单?张萌萌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平时这里是很少有人来的。除了楼下的那个色伯伯,鬼头鬼脑的偷看她洗澡。
“你好。”一个脑袋从床单下探出来,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背对着月光处,立了一个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看不清长相。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个奇特的剪影。
“你住在这?”男人终于开口了,他指了指旁边的阁楼,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当然!我住在这儿很长时间了。你是谁呀?在我这里想干嘛?”张萌萌一副自我保护的模样。
“我也住在这里。”
“你是新来的房客?”
“不是。”
“难道是房东?”
“恩。也算是吧。”
“什么叫也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支支吾吾,有什么企图?”
“别误会!这房子是我爷爷的爷爷的,所以到我这一代,应该也能算是房主吧。”
“那你到我这儿来干嘛?”她仍然半信半疑。
“我在晾衣服啊。以前我小时候最爱住这个阁楼。很久没有回来了。所以洗了衣服一时不晓得晾在哪里,干脆就晾到这里来了。”
“奇怪的很,晚上洗什么衣服嘛!”张萌萌不再搭理他,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她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出去,站在楼梯上,悄悄地向主屋看去,果然亮着灯。他没有说谎。回身看见他晾的衣服,白色的衬衫在夜色里随风舞动。怪吓人的。她摸了摸**的胳膊往屋里跑去。
第二天是周末,起了个大早。学校要补课的,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起书包下楼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楼下的住户显然没有因为这是个假日而睡个懒觉。在天井里围着水池刷牙的,洗头的,比比皆是。旁边的葡萄架下,阿婶正对着一大盆的衣服埋头苦干,洗衣板上是“霍霍”的搓衣声。墙角屋檐下,谁家的蜂窝煤上正炖着热气腾腾的稀饭。
经过主屋的时候,窗帘还闭着。这会儿也只有无所事事的懒猪才睡得着。
“呵呵,上学啊?”又是那个色伯伯,真倒胃口,非得每天装傻的跟她打招呼吗?眼睛还不时的偷瞄她的胸部。张萌萌翻了个白眼,快速的冲了出去。
周末的课通常都只是补习半天,所以中午一打下课铃,她就背了书包回家。
在同学们的眼中,她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独来独往,不爱说话,也从不邀请同学去她家玩。正是这种个性,带着一些神秘,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但没有人敢主动向她表白,因为害怕被拒绝。
女生们不大喜欢她,因为她的学习成绩太优秀了,这么爱学习的人就应该是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拥有平凡无奇的长相,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可是张萌萌却刚好相反。虽然常常穿着旧衣服,被大家私下认为是乡下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五官秀丽,皮肤白净,身材清瘦,楚楚动人。
她不知道自己给别人的印象是什么样的。她也不想知道。她时刻与大家保持距离。她不敢交朋友。她害怕别人问她,父母干什么工作,家住在哪里。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她宁愿孤独的走一个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