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毕天就起床了,比平日里爷爷安排的特训时间还要早。望着窗外太阳洒下的一缕缕晨光,耳边响起了今天知了的第一声鸣叫。此时在毕天心里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连知了那嘶哑的叫声比平时听起来悦耳了很多。因为我们的毕天同学渴望已久的学生时代终于来临。
从小接受爷爷的特训,每次看到其他小朋友玩耍时毕天心里都有一种失落。毕竟7岁的童年对大多数孩子来说他们更多需要的是父母的溺爱,特别是80后独生子女一代。一个家庭有了小孩就会成为“6+1家庭”,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问世间又有哪个孩子不贪玩,问世间又有哪个孩子不喜欢被宠坏?
幻想着同学、伙伴,毕天一大早就把保姆给自己买来的文具盒,铅笔,书包摆弄了一次又一次。时不时伸手摸摸书包里的本子和文具盒,好像一不留神文具盒就要自己跑了似的。毕天自问自己应该不是一名遵章守纪爱学习的学生,但是现在的他绝对是一名渴望与同龄的孩子交流,渴望自己也有几个小伙伴的小孩。毕天甚至偷偷的想:如果我的爷爷不是部队首长,我的家就是平凡的家该多好啊。当然这种想法在毕天看到爷爷毕佩国对自己期望时总会有一丝不忍,对于爷爷的特训毕天总会认真对待,并咬着牙日复一日的坚持。
可以说正是毕佩国从小对毕天的身体素质特训练就了毕天坚韧顽强的性格,至于诗词歌赋的从小陶冶却成了我们的毕天同学以后在花丛中任意遨游的资本,当然这是后话了。
清晨,在家里保姆的陪同下毕天背起书包离开了军区大院。爷爷毕佩国望着孙子离去的背影眼睛慢慢升起一些不易察觉的雾气。回到客厅望着墙上毕天奶奶的遗像道:
“老太婆,咱老毕家后继有人啊,小天一定会弥补我和成业的心愿,你都看到了吗”,墙上的老人一脸慈祥带着永恒的微笑。她是毕天的奶奶,动乱的十年和毕佩国一起被打成右派,在那个艰苦的岁月没能挺过来。
毕佩国说罢从兜里拿出一页信纸,信纸上的第一句话赫然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信纸上的字迹歪歪倒倒,仔细一看还有不少字是倒笔画拼凑起来的。不错,这正是昨天毕佩国要求毕天完成任务:半天时间内完成《出师表》的默写,毕天做到了,而且一字不差。毕佩国望着墙上慈祥的微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颤颤巍巍的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我是西南军区毕佩国,请帮我转总参秦常伟司令员。”
很快电话转接通了,听筒里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并带着几分激动的声音:
“老毕,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这些年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写信你也不回,还在为成业的事生我的气啊?如果换成现在我想我依然会这样做,我们是军人,你是知道内部条例的。”
“行了,今天找你不是给你说这点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那多大点事儿?我老毕家的人还真没放在心上。”
“哈哈,老战友,还是老脾气,鸭子死了嘴巴硬。说吧,有什么事儿。”
毕佩国顿了顿,眼神显得更加的犹豫。此刻毕天在训练中那坚毅的眼神,在窗台上望着其他小朋友玩耍时渴望的眼神,当自己惩罚毕天是那明明疼得要命却拼命死撑的倔强表情如幻灯片似的一幕幕重复在毕佩国眼前。
毕佩国仿佛做了一个今生最重要的决定,眼睛突然狠狠一闭,深吸了一口气道:
“老秦,这些年是我小心眼了,我们这一拨的老东西剩下来的不多了,老战友给你补上八一节的祝福,再见!”
秦常伟握着电话愣了半天,最后喃喃的自言自语到:“老毕,也祝福你”。说完朝着电话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毕天怀揣着兴奋来到学校报到,注册之后被分到了由50名同学组成的一年级四班。我们的毕天同学论长相是很标准的,而且是非常的标准,标准得你把他扔到人群里绝不会留下任何映象的大众标准脸。如果一定要从这张脸上找出一个特点,那么就是憨厚,老实,特别是憨憨一笑再配上从小接受爷爷的特训,营销补品一样没落下,在同龄人中高出半个脑袋的身材,你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是三个字“傻大个”。
不过以毕天同学在和爷爷特训中的“斗智斗勇”表现来看,这绝对是表面现象。也许在某个“傻大个”的内心深处隐藏着的龌蹉思想往往会让你大吃一惊。
老师安排座位要求男女同学搭配同桌,理由很简单:在那个时代的老师看来女同学同桌上课喜欢讲话影响学习,男同学同桌上课会更加贪玩。一脸憨厚老实的毕天坐被安排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旁边的同桌是一名马尾上扎着“花仙子”蝴蝶结的女同学。
也许是天性,毕天快速将自己的同桌打量了一番: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俊俏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圆圆的脸庞还显得有些婴儿肥。
唉,可惜了这美人坯子,如果不是近视眼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吧。毕天憨厚的表情下正进行着自己龌蹉的想法。
“你好,我叫黄珊,很高兴认识你。”
说罢一旁叫黄珊的女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嗯、、、那个谁、、、黄、黄珊是吧。我、、我毕天”
一脸的老实相,脸庞还泛着点红光,犹犹豫豫的将自己的右手伸出一半。
“毕天同学,你好。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啦,而且还是同桌,爸爸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说罢黄珊主动握住了还悬在半空中的手。
“被女孩子主动握住手的感觉还真不错,黄珊是吧,以后我们一定要互相帮助哦”一脸憨厚再加点害羞色彩伪装的毕天心里正爽爽的想着,
与黄珊互相认识交谈之后毕天对黄珊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按照爷爷毕佩国平时教给毕天的“与陌生人交流没有一句话是废话,你必须了解到对方更多的信息,这样你才会站在主动的位置上”,以及“永远不要让陌生人知道你在想什么,要学会低调”。
事实如此,我们的毕天同学很低调的被握了握手,而且还了解到:
黄珊,6岁,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可谓是书香门地。父亲在一所大学任教,母亲在本校任职教导主任。至于身高只到毕天颈子的黄珊为什么坐在倒数第二排,是因为黄珊母亲的安排。黄珊的解释是“妈妈说,教师的子女不应该特殊,反而应该更加严格要求”。
在第一节课里,老师让每名同学都做了自我介绍。在同班的同学里毕天发现了两个自己唯一认识的同龄人,同样来自军区大院的傅强和李枫。